《［奥特曼］星河永坠》高吉利

20、第二十章

　　“吾辈只身赴国难。”她喃喃自语。

　　战舰就像光一样，刺破黑雾，冲向了漩涡点。因为速度很快，周边掠过的黑雾在他们眼里就像静止了一样。

　　浓雾之中，有无数双眼睛正看着她们。

　　“是活的。”曾懿的声音空旷没有一丝情绪，“我们现在正在往它们嘴里送。”

　　半饷，王凡凡才开口，“我突然想起来……”

　　“嗯？”一向大嗓门的乔治说话都气弱了起来。

　　“我遗书漏了一个人的。”

　　“……”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佐佐木幸灾乐祸的开口，“早说了让你多写点，提前放好。”

　　“算了。”王凡凡看着操作台屏幕叹气，“写与不写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让小光帮你录下来吧，哪怕我们连同战舰一起沉没，也会有稀星的光落入别人的手中。千百年后，总会有人替你说给那个人听。”琳娜的声音柔柔的响起。

　　不知怎么的，王凡凡眼眶红了起来，这么多年的争锋相对，也只不过是想打碎他的骄傲，让他向天空低头罢了。

　　可那个人，即使是站在地上，也是昂着头的。
　　即使他驾驶着战斗机俯视他，他的目光依旧平淡如水，冷彻如冰。

　　“小光，帮我留一句话给他吧。”他强撑起笑容，语气有些轻快，“一直以来谢谢你。”

　　有些爱是直面生死后才会破土而出的，等不到开花结果就已经成了不能言说的秘密，连同他的整个人生一起破碎在他挚爱的天空里，变成泡沫融进星光里。

　　直到某一天，有人摊开手掌，轻轻念出，感谢相遇。

　　“谢谢你小光。”王凡凡扬起笑容，像往常一样温柔，即使被黑雾包围，周身的光芒也是耀眼。

　　曾懿别过眼去，盯着外面的东西，眼神冰冷。他们执意跟过来，她一定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越接近F209点，黑雾越浓，密密麻麻的未知生物避开光罩，聚集在他们四周，畏光习性很明显。

　　“这像不像之前去北极那次。”乔治开口，“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哪里一样了！”佐佐木抽抽嘴角，“看见跟看不见还是不一样的好吗大块头。”

　　其他人都没出声，倒计时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着上面减少的数字，所有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他们此行哪怕不能阻止黑雾继续蔓延，也要探明漩涡中心的秘密，然后把这个秘密传回基地乃至外界。

　　如果小光的计算没错的话，只有在F209点，他们才能打破现在的困境。

　　那一点究竟有什么，谁也不敢妄下结论。

　　黑雾越来越浓，屏障的光越来越弱。

　　“吾辈只身赴国难。”佐佐木突然开口，“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对吧，叶老大说过这句话，队长你刚刚也说了吧。”

　　“叶老大？”曾懿皱眉，眼睛微微眯起，抿着嘴看向他，等着他解释。

　　“我和叶老大和小诺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小诺刚获得力量的时候各种掌握不好，我和叶老大生怕他哪次飞着飞着自由落体，每次都跟着担惊受怕。”说起那段往事的时候，佐佐木眼里带着笑，“后来，小诺越来越厉害，没有我们他也能飞的又快又稳，我和叶老大拼了老命驾驶战斗机都追不上他，只能一边羡慕嫉妒恨，一边诅咒他早日成为合格的奥特战士，再也找不到女朋友。”

　　“你别看叶老大喜欢冷着脸，总是装作云淡风轻啥也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她很在乎。她一直在嫉妒小诺和深君，她真的很喜欢天空，喜欢这个世界。几年前TPC刚建立时候的那次试航，她一意孤行非要去，因为她知道如果她那次不去，以后将再也没有机会驾驶战斗机。”叶向阳失踪后，很多人攻奸她没有担当，不配当TPC的队长。

　　“其实这次跟队长你一起来这里，我很开心。因为队长你跟我们一样，都渴望着飞翔。即使我们不是光，我们一样属于天空。”即使我追不上小诺，我也依旧在飞行，在战斗。

　　曾懿心颤了颤，她知道的，知道叶向阳是怎样骄傲的一个人，知道这么骄傲的她如何认命，如何接受自己永远也变不成光这个事实。

　　她很痛苦，却无能为力。
　　这个世界，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如果叶向阳知道，曾懿紧紧抿住嘴，如果她知道……
　　曾懿眼眶微湿，所有的一切压的她快崩溃了。

　　“叶老大之所以那么相信小光是因为她把小光看成了她求而不得的光，这种光小诺给不了她，深君给不了她，武藏君也给不了她。”

　　“对她来说，依靠小光完成对光的解析和衍射，是她变成光，追上他们的唯一办法。”佐佐木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他们是一样的，所以他能明白叶向阳求而不得的执念。同样也因为他们是一样的，所以他在叶向阳与TPC的一次次交锋中，他选择了前者。

　　“队长，我很抱歉，一直以来都是我和叶老大通风报信……”把你们耍的团团转。

　　“我知道。”曾懿打断他，“我一直都知道是你，我只是没想到叶向阳她知道诺斯奥特曼的真实身份。”

　　她一直瞒着叶向阳不想让她知道，即使不是唯一，被光选中的也不是她。

　　佐佐木深深的看了曾懿一眼，明白了她的未尽之语。虽然接下来的话对这个人来说很残忍，但他还是要说。

　　“在关闭通道之前她曾对我说过，如果有一天，队长你陷入绝境，她希望你不要轻易舍了命去，因为她不想再让你经历一次粉身碎骨，光灭影暗的剧痛。”

　　“她说，如果可以，她也想看到重光降临，银色的月环连成星海，晦魄相拥成五色霞光。”

　　曾懿睁大了眼睛，瞳孔一缩，蒙上了一层水色，继而化为明光，如星子一般闪耀着。

　　曾懿没说话。

　　其他人面面相觑，压根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还没等他们开口发问。

　　“曾队长，前面就是P024点了。”小光提醒道。

　　风雨猛烈，战舰机身来回剧烈的摇晃，如果不是小光在操控，他们随时有扎进海里的风险。

　　被黑雾环罩的P024点漩涡还在扩大，墨蓝色的海水倒灌进去，然后被撕扯着推开。

　　“小光，通讯？”
　　“还是不行，这里也在黑雾范围内。”

　　众人一阵沉默。

　　唯一不在黑雾范围内的只有那个地方，如果战舰靠近那里，瞬间就会被吸力扯进去。

　　“曾队长，高级衍射的时间还剩六分钟，这里不知名生物的数量仍在增加，请您尽快做决定。”

　　曾懿回头看向其他人，他们很紧张却还是撑着笑容朝她点头。

　　她笑了笑，眉眼间的冰峰融化，“不用摆出那种大义赴死的表情，我不希望你们有这种觉悟。”

　　“我不会让你们死的。”她转过头去，语气坚定，冷冽的声音化成利刃，破空而去。

　　战舰冲向了漩涡，他们紧张的盯着上面的倒计时，以及用尽全身力气趴在控制台不至于侧翻在地。即使有光团能量保护，战舰里的他们依旧感受到了那种压迫感，一旦被扯进去，如果没有光罩保护他们瞬间会被撕成碎片。

　　“叮─”

　　战舰被拽进了漩涡。

　　王凡凡一口血喷在控制台上，晕了过去。其他人也没比他好多少，佐佐木看着依旧端坐在主驾驶的曾懿，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曾懿看着屏幕上的已发送松了口气，她轻轻开口，“小光，开启终极衍射，离开这里。”

　　“是。”

　　机身突然更剧烈的摇晃起来，曾懿一个不稳头磕到了控制台上，她顾不得抬头，急呵道，“怎么回事！”

　　回应她的是来自漩涡深处一只盯着他们的猩红色巨眼。

　　战舰被扯了下去。

　　“不─”她肝胆欲裂，“小光，紧急脱离，送他们离开快点！”

　　“对不起，能量不足，无法做到。”

　　曾懿看着不断减少的能量眼前一黑，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她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

　　纵然她做好了万般准备，也没想到漩涡竟然会吞噬能量，是她害了他们。

　　战舰仍在不停的下坠，曾懿站起来看着倒下的队员，毅然决绝的转身。

　　“对不起，要让你们跟我一同赴死了。”她语气悲痛，舌尖的痛楚逼的她差点落下泪来。

　　“吾之所幸。”身后传来佐佐木虚弱却坚定的声音。

　　“小光，反衍射，指令ddhfzx，目标─我。”她含着泪道。

　　小光执行了她的命令，被光穿透的时候，许多往事一一浮现在她眼前，浮光掠影之间她听到了很多人在叫着她的名字。

　　有人穿过无尽梦魇来到她面前，那个跟她有着相似眉眼人儿朝她笑了笑，一声懿曾，让她经历了几万年的时光，从泯灭到初生。

　　从虚无到存在。

　　她终于记起了自己的身份，从浮浮沉沉的噩梦中醒来，重新握住了手里的光。

　　域外疾行的一道光线似有所感，立马转变了方向，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朝着不知名的宇宙冲去。其他四道光线紧随其后。

　　叶向阳收到信息的时候，气急败坏的掀了桌子，一声曾懿喊得是咬牙切齿，继而眸色暗淡下来，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其他人听，“她为什么不等等我。”

　　没人敢吱声。

　　她拉响了一级警报，同时她的声音传到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立刻将太平洋沿岸海岸线向后推一千米，任何人，任何组织不得踏足黑雾范围，停止任何搜索救援行动！”

　　叶向阳把所有的传讯全部扔给了欧阳雪莉，自己起身来到了阳台外面。

　　“光，那黑雾到底是什么。”
　　“无名之雾─犹格·索托斯。那应该是他的一个化身。”

　　“春野武藏，立刻回来。”叶向阳毫不犹豫，既然光知道它是什么，就代表着春野武藏也曾与它交锋过。

　　正在关闭通道的紧要关头，那里离不开小光和其他三位奥特战士，唯一能深入漩涡救回他们的只有高斯奥特曼。

　　“救人第一，安全回来第二，探查第三。武藏，我等你和光平安回来。”

　　风吹起她额前的秀发，她看着春野武藏眼里光华涌动，最后熄于平静。

　　春野武藏看见她弯了眉眼，嘴角噙着笑，他也跟着笑起来，语气温柔而坚定，“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以前无数次，这句话都是她说，这一次由他来说。

　　“优酱你要等我回来啊！”他转身招手，化成一道光消失在原地。

　　叶向阳轻嗯了一声，笑意消失在风里，脸上冰霜骤结，转身回了基地。

　　她要替他们扫清一切障碍，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们取得最后的胜利。

　　穿过层层黑雾，曾懿看到了无数个光辉球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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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相见摸摸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