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客人》R盛沙

4、办公室

　　“朔望，写的很努力嘛？”
　　“哈哈哈，你也有补作业的这一天。”
　　大家围着他嘲笑，以前只有一次平均分太低他和大家抄书抄到吐血，其他时间都没有写过语文作业，因他超强的记忆力让他躲过密密麻麻的作业群。
　　“谁帮我抄，我请谁吃冰淇淋。”
　　“死心吧，谁都不会帮你抄，”黄落说，“会写死人的。”
　　“我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蓟杉抱着书，教室里说说笑笑，不一会笑声停住了，一个女生走到柳朔望的旁边，说：“柳朔望我问问你这个道题怎么做？”
　　“不会吧，她找我？”柳朔望不可思议地望向抱着双臂的黄落，收起了笑容，“走开啦，我在忙。”
　　“就这一题不会，不会耽误你多久的。”
　　“管我屁事，你找老师。”柳朔望继续写着《过秦论》，这个女生曾经追求过黄落，黄落拒绝了她，她就到处散播黄落的坏话，他当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你可是班长，怎么这么没有责任！”
　　“烦不烦啦你，真的是。”
　　女生气哄哄走开了，回到自己的座位。同学们当做什么时候都没发生过，继续和柳朔望玩闹，相反那个女生孤零零地坐在角落，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蓟杉看在眼里，肖老师说的没错，柳朔望是班级的中心，他在孤立那女孩子。
　　要改变现在的状况，星期五的下午的班会课快结束，他宣布：“刘佳佳同学。”
　　“到。”角落的女孩举起一只手。
　　“从今天开始你也是班长，和柳朔望一起协助管理班级活动，希望你们两个可以互相学习。”班里同学惊叹了一声，蓟杉说完，看向柳朔望，对方很快转移视线，惊讶的情绪没有逃过蓟杉的眼睛，“你们两个等一下来我办公室。”
　　这个草鱼！
　　柳朔望气冲冲地走到办公室，刘佳佳跟在他后面，“报告！”他火气一到办公室就熄灭了，蔫蔫道了句：“老师。”
　　“杉老师。”刘佳佳甜甜地问候。
　　呕……
　　吃了多少斤蜜糖。
　　“佳佳，你的数学成绩很不稳定，有没有在学校外面报过补习班？”
　　还佳佳呢，他在心里翻着白眼。
　　“没有，”刘佳佳说，“好不容易才过及格线。”
　　“你的作文写得很好，相反，柳朔望的作文就比较薄弱。”
　　薄弱？！自认为上次写得检讨书很完美，紧扣主题，蓟杉的话像是打了他一巴掌。
　　“这样的话，”蓟杉对柳朔望说道，“柳朔望放学留来下辅导佳佳数学，佳佳辅导你作文。”
　　柳朔望内心一千个不愿意，好死不死还是和这个与黄落有过节的刘佳佳，最最让他不爽的是，老师居然说他的作文不好，家里摆的每一本书，他都清晰地做着笔记……他可是对作文最有自信。
　　“今天就开始。”蓟杉说。
　　“好。”两人应了声。
　　柳朔望气闷地走出办公室，教室里只有一个摆桌子的值日生，两个班长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没过一会，刘佳佳厚着脸皮捧着数学书到他面前，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死样子教她。
　　希望这样的安排能打破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有机会能更深层次了解对方，相处的模式肯定会改变。蓟杉心想。
　　窗外天色阴沉下来，值日生打扫好教室，对柳朔望讲：“今天早点回家吧，马上就要下雨了。”
　　不一会，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刘佳佳说趁雨还没有下大先回去了，教室只有柳朔望一个人，他抄写文言文，一笔一字认真。
　　“你还没有走啊？”
　　柳朔望听到这个声音，惊讶地回头，草鱼怎么来教室了。
　　“啊……想把作业写完再走。”他挠了挠头。
　　蓟杉走到他的旁边，拿起他的作业，字迹工整页面看了很舒心，“你们两个复习的怎么样了？”
　　“还好啦……”
　　“有没有教会刘佳佳？”
　　我又不是老师，怎么教得会那个笨猪，柳朔望口是心非地讲：“教会啦。”
　　“那就好，”蓟杉说，把本子还给柳朔望，“好好和刘佳佳相处，别欺负人家女孩子，她和你一样是班长了，以后要互相帮助。”
　　“嗯。”柳朔望乖乖地点头，他隐隐地觉得草鱼把自己和刘佳佳安排在一起绝非巧合，在班里就只有这个女孩不讨人喜欢，她很漂亮，可是她一说话就喜欢贬低别人提高自己，虚荣心很强，经常带一些昂贵的装饰来学校，还时时提防别人偷她的东西，搞出了很多的乌龙。女同学渐渐远离她，她转移圈子和男同学混在一起，整日说自己的男朋友多厉害，吹嘘自己家富有。柳朔望不会随便针对一个人，她和黄落闹起了矛盾，不管怎么样，他都会站在自己朋友这一边。
　　蓟杉是知道这样的情况，才会选刘佳佳做班长？这么刻意的选择。大家又没有排挤她，只是这女孩人品真的不好，柳朔望心里嘟囔道。
　　“你经常在学校留这么晚吗？现在都快七点了。”
　　“没啊，现在就回家了。”柳朔望收拾书包，还剩下几段，回家再抄，正好手也酸了，去便利店买个酸奶好好犒劳犒劳自己，还要买香肠茶蛋放在泡面里，一想到这个他就激动。今天的晚餐丰盛！
　　“下这么大雨，你带了雨伞吗？”
　　“这哪算大，我还见过更大的。” 柳朔望把书包跨在肩膀，淅淅沥沥雨声在教室回荡，天边还伴随着雷声，“老师再见。”
　　蓟杉叫住他，“我办公室有伞，你先拿去用吧。”
　　啊？
　　额……
　　“不，不用啦……”他摇晃双手，不想与这个新班主任过多的交谈，“你自己留着用，我家就在附近。”不等蓟杉回答，他飞快地冲出教室，再不走，就要和草鱼打客套话了，他可受不了一人一句礼让，这点毛毛小雨，顶个书包在头上就解决了。
　　蓟杉知道柳朔望嫌麻烦，从窗户望出去，不过一会，那孩子到了一楼，把书包遮挡在头上，不顾及其他人的眼光，消失在雨中。
　　蓟杉回到家时，衣服裤脚都湿透，他泡了个热水澡，煮了杯咖啡，身上的寒意逐渐退去，家里离学校太远了，每天早上天还没亮他就必须爬起来。
　　以前，他都会五点起床去公园跑几圈，等精神清朗了，回到家做个早餐，慢慢地享受，现在所有的空闲的时间都在路上度过，要赶快找个离学校近的地方。
　　打开电脑，各种文章资料依次出现，高中的应试考试让他难以改变，所有内容必须围绕考点，为了让学生们感兴趣又不至于跑心思，他每天都会想着怎么让讲课变得有趣，一开始有朋友们劝他不应该来干高中老师这个苦差事，在大学教书都比这个轻松待遇又好。
　　蓟杉仔细敲打ppt的文字，之所以当高中老师，他有着必须要达成的目的和心愿。最大的乐趣不在于教书，而在于那些学生，尤其是“问题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