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客人》R盛沙

17、分心了

　　“朔望你怎么了，黑眼圈这么大，哇，你抽屉的是什么？哪个女生送给你的？”黄落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来观看。
　　柳朔望拿出抽屉的熊猫饭盒，饭盒上面写着一张纸条：好好吃饭，别饿坏了身体。他把纸条揉成一团，迅速地扔出窗外，打开饭盒，里面放了两个厚厚的三文治。
　　“谁要吃啊？”
　　今天蓟杉早上没有找他。
　　“刚刚那纸条是什么？”杰锐眼尖看到了。
　　柳朔望没有回答他，把一个三文治塞到他的嘴巴里。另一个黄落拿走了，“味道还不错诶，好吃啊，谁做的？”
　　“你管谁做的。”
　　蓟杉的课堂上，没有再叫他回答问题，柳朔望尽量不看蓟杉，认真的记笔记。让他想不到的是，快到中午了，蓟杉也给他带了食物，虽然是托同学给他。
　　“老师说，你家长给你带的。”
　　手里的饭盒沉甸甸的，还有一碗瓷碗装的汤。
　　“哇，你家人对你这么好？”黄落抢过他手上的午餐，打开一看，鸡蛋卷、土豆炖肉、小白菜……“好丰盛。”
　　“你要吃，你拿去啊。”
　　“啊？”
　　“我和杰锐出去吃，我好久没吃阿叔的包子了。”他拉着杰锐，“走啦。”
　　“喂，你真的不要啊？”
　　“嗯，吃腻了，你试试口味，不喜欢就扔了。”
　　听到这话，黄落高兴地拿起筷子，试了一块鸡蛋卷，他含糊地：“好吃好吃！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肯定会全部吃完的。”
　　在一家牛腩店，杰锐点了一份大份的牛腩，“你不是说吃包子吗？怎么又来这里了？”
　　“哦，是啊，随便哪里都好。”柳朔望恍惚地回答。
　　“有心事？”杰锐问他，“神不守舍的。”
　　柳朔望很想和他说蓟杉的事情，每天给自己做饭吃，还不要求回报，虽然说打扫卫生，给他揉肩膀，他本人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柳朔望这么做。
　　他现在在想蓟杉搬到自己家旁边是不是也……为了自己？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表现？”他沉默许久问出这句话。
　　杰锐也没有问其他，想了想道：“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会为她做什么？就拿我以前喜欢的那个女生打个比方，我和她交往的时候，每天都想着她，想快点放学和她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去散步，会记住她例假的时间给她买红糖喝，天气冷了每天给她准备两壶热水，听她讲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什么事情都会围着她转。”
　　“那……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没有。”
　　“为什么？”
　　“慢慢的不喜欢她了。”
　　柳朔望的面来了，他掰开筷子，感叹道：“爱情啊，真是不可捉摸。”
　　“你喜欢上谁了。”
　　“帮我追晶希学姐。”他说。
　　“那个学生会长？”杰锐不可思议地问。
　　“是啦。”
　　“你喜欢长那样的？”
　　杰锐的表情逗乐了他，“只是对她有兴趣而已。”
　　“你怎么不自己去追。”
　　“不好意思嘛，你帮我去跟她说我喜欢她就行了，这一顿我请你。”
　　“哈？你可别自己折磨自己，那个女人看起来就很不甩掉的样子。你要是追到她……”
　　“追不追到她还不一定呢，好啦你安心吃你的啦。”
　　下午的时候，杰锐说话已经传到了晶希学姐的耳朵里，对方脸红的跟柿子似的，估计只要他本人出面两个人的事情就成了。
　　想想之后的事情，他就乐得开花，放学铃声一响他就准备去D班，两个班之间隔着一条小桥，在另一栋校舍的对面，所以每次都要走很远。
　　一到了教室门口，里面炸开锅了，他看见吴腻狠狠地踹了一脚焦齐的桌子，两个人吵了起来，哈哈吴腻你这小子，正好啊！他大步地走进教室。吴腻看见他刚想打招呼，柳朔望就把他的衣领扯了起来，他们差不多高。
　　“你够了！”焦齐抬头，他看不到柳朔望的表情，柳朔望背对着他，这家伙在为自己出头？他咬住干涩的嘴唇，有些发怔。昨天那句话……
　　而这一切在吴腻的眼里完全是另一幅模样，柳朔望忍住笑的表情，对他唇语：你配合一点。
　　我擦，你笑什么这样，我怎么配合你？吴腻差点也跟笑出来，突然柳朔望捏住他的嘴唇，摇晃了两下，“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欺负人。”
　　“你有病啊，我哪里又欺负人？他妈的，是那小子踩了我一脚。”
　　“活该。”
　　柳朔望调整好表情，回过身，拉起呆呆的焦齐的手臂，“走，回家。”
　　“啊……啊！”
　　焦齐收拾好书包，脚步趔趄地跟上柳朔望，有些不可思议。
　　全班看着焦齐被拉走。
　　“呜哇，朔望好帅——”小D讲到，“我倒很好奇，你们两个搞什么鬼，演的哪场剧啊？花木兰送别朱丽叶？”
　　“老子拨了他的皮。”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被柳朔望掐的有些疼。
　　“这可是你说的，不拨你不是人。”
　　“我……我先剥了你的。”吴腻一脚揣在小D的小腿上。
　　学校外面。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柳朔望问。
　　“啊？”焦齐还在发愣，随后摇摇头说道：“没有……”
　　“那就好。”
　　走过了一条街，焦齐默默地问：“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这种朋友不要算了，我就是看不惯他欺负你。”柳朔望又带他去了昨天那家奶茶店，同样买了一杯绿茶给他，两人坐在窗户边，里面开了暖气，没有外面那么冷，焦齐哆嗦的身体冷静下来。
　　柳朔望拿出作业放在桌子上安静地写起来，干净的字迹从黑笔中流畅地落在白色试卷上，他认真轻声地朗诵试卷上的问题，没有再和焦齐搭话。
　　焦齐默默地听着钢琴的声音，闭上眼睛，之所以会讨厌柳朔望……是因为他太优秀，和自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有知心的朋友，连吴腻那样高傲的人都能黏在他的身边，老师也喜欢他，这一切都好像是柳朔望天生应得的，为什么他焦齐没有？认真努力没有人关心过他一句，以前的朋友也说自己是个死书呆子，和他呆一起没意思，什么都聊不到一块去。
　　现在柳朔望不计前嫌，跟在自己身边，和吴腻反目？真实程度太微妙了，可，确实是事实。
　　绿茶寒气变成水珠一滴滴的落在桌上，水渍沾湿了柳朔望的试卷。
　　“对不……”
　　他话还没说完，柳朔望讲：“没关系。”吹着试卷的边角，“吹吹就干了。”
　　焦齐的手机响了，他站起来，“我妈的电话……”
　　“哦，嗯。”
　　焦齐拿上书包，刚走了两步，他步伐停下来，回过神，拿起柳朔望给他买的绿茶，闷声道了一句：“谢谢。”便飞快地离去。
　　咦……
　　这家伙……还蛮单纯的。
　　柳朔望把试卷塞进包里，多买了一杯巧克力的奶茶，送给游戏厅的吴腻，把冰冷的饮料放在吴腻的脸上，害他输了一盘游戏。
　　“哈哈……”他说，“看到你这个傻样子，我心情瞬好起来了。”
　　吴腻把吸管插进去，大口的吸着，“你打什么算盘？后天要不要和我打一架再来个英雄救美？”
　　“一边去，别恶心我。”
　　“谁恶心谁啊。”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你不是人啊？”
　　“操！”柳朔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是说小D他们怎么没和你在一起了。”
　　“他们吃屎去，来来，陪我打一局。不要让我再听到要学习的借口，我听到一个打一个。”吴腻把奶茶放在一边，投了四个币。
　　柳朔望讲：“小爷今天就陪陪你，让你知道什么高手中的高中，输的屁滚尿流。”
　　“切，你赢过我一盘再说啦！”
　　结果，十多次的对局柳朔望一直被虐，到最后几盘还是吴腻让了他几把才赢的，两人出了游戏厅又去七仔吃了一份乌冬面和关东煮，在地下城打了一会篮球，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才回家，回到家冻得脸和手发紫。
　　他开电视，播出晚间新闻。房间里只有电视发出的灯光，凉风从窗户的门缝中飘进来。他从房间拿出被子，把自己裹紧。
　　他想看书，拿起书，看了几页，又翻回原来的地方重新看，循环了好几次，不管多少次都看不进去一个字，不懂每行的意思，每个人字看过既忘。
　　分心了，被那个死草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