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陋的客人》R盛沙

10、被欺凌

　　男厕所里，一个男孩被推到地上，嘴角破了一大块皮。他双眼睛充满着不甘心，低下头时转为怨恨，“臭小子，跟屎一样臭，本大爷替你洗一洗。”吴腻拿着水龙头对着他全身淋。
　　寒冷的天气再加上冷水让他直哆嗦。
　　吴腻抓着他的头发，“你他妈以为你很了不起吗？管住你的贱嘴，我告诉你班主任是个屁，我连校长都不怕，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柳朔望的坏话，我把你往死里打，你个万年老二，柳朔望就是比你厉害！”
　　一坨口水喷在了他脸上，吴腻和其他人从洗手间出去后，没过多久，其他进入厕所的男生看到这个景象吓一跳，很快有人说：“叫老师。”
　　焦齐是D的学生，从以前只要柳朔望是第一名他就只能排第二，柳朔望成绩在一百名之后，他才能排上第一位。没有一个人同学能超过他的成绩，除了柳朔望，在他心里柳朔望根本就是不务正业的人。凭着一张嘴巴，装成乖乖仔讨好老师，那些老师也是傻，这么一个“三好学生”在背后给他们取得外号都不知道。一年级时柳朔望被老师推荐当主持，每年学校搞活动都会有他的身影，所有的老师都喜欢他，柳朔望被赋予的光环太大了。
　　这一次因为去酒吧的事情他被学校处罚，想必所有的老师都知道了这个虚伪人的真面目，他根本就不配被老师宠爱。
　　“所以说柳朔望到头来还不是原形毕露，不是优等生却非要装成什么都很好的样子，真有他的……”
　　班上的同学附和他讨论那个年级第一，他身上所带的热议太多，不想让人讨论都不行。这么多人当中，吴腻偏偏教训了他。
　　焦齐擦着唇角，埋着脑袋，全身上下都淋着水。

　　“我们学校竟然会出现欺凌现象！！”他的班主任李老师大叫着，“这些学生简直是逆天了，一点都不把老师看在眼里！”
　　众老师看着被欺负的同学皱起眉头，这所学校确实没出现这种情况，就连资历深的老师也连连感叹，都在电视上看过这种欺压事件，没想到现在就发生在眼前，说不上来的惊讶，如果传出去，给学校带来的麻烦可想而知。
　　蓟杉在改试卷，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欺压事件哪个学校都有，只是没有扩大到老师的圈子。
　　李老师来回踱步，问他：“是谁欺负你的？”
　　焦齐接过其他老师给他的毛巾，他一边擦着脑袋一边思考，我可以复仇吧。
　　“……”
　　“不要害怕，告诉我，是谁欺负你的，你不用担心以后他还再找你，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
　　“焦齐你说不说啦，今天他欺负了你，下次就会欺负到别人头上，这种学生就应该受到惩罚。”
　　“老师，会怎么惩罚他？”
　　“当然是停学，叫他的家长亲自给你道歉，你说出来是谁，我会给你出头，维持公道。这个学校一向公平公正，做老师的都把学生当做自己孩子，我今天看到你被欺负，我心里也不好受，你放心，老师会帮你的。”
　　“他绝对……”焦齐咬牙切齿，就连老师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他狠狠地讲到：“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干的，就算说了，他也会继续找我麻烦。”
　　“焦齐你不要这么想！！！”李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
　　焦齐擦着眼睛，他确实是不想哭的，脸上那坨口水虽然已经擦掉了，却依旧觉得恶心，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他回到家每天拼命读书背书，在车上也抓紧时间看书，还是输给了不学无术的柳朔望，凭什么那么多老师喜欢他！！偏偏自己还要每天被老师和这个成绩不稳定的人对比！！为什么！为什么！！？他越想越气。
　　“欺负你的是谁啊？”
　　老师耐心地问他。
　　吴腻这么对我，也是被你指使的，我要毁了你！！焦齐把头上的毛巾拿在手上，紧紧地握着，一字一句道：“柳朔望！”
　　所有的老师发出“啊”的一声，之后有人问他：“你确定没错吗？”
　　他坚定的讲：“就是他！”
　　柳朔望？办公室响起了讨论声，蓟杉的手停了下来。
　　“不应该啊，他为什么要欺负你？”
　　“吵架了？小矛盾吧？”
　　呵，连老师不信，柳朔望你的威力太强大了，说出来了根本没有用，那个人可是被神仙拥护的主角，“如果他再欺负我的话，我会和妈妈说转学。”
　　“焦齐……”
　　突然办公室一个人站起来，“我叫柳朔望来办公室，亲自问问他是怎么回事。”蓟杉不等大家回应，大步流星的走出去。那一刻蓟杉的身影在焦齐眼里闪烁着光芒，这么多人不相信他的时候，居然会有老师站出来。
　　只是被打了一拳，喷了一点冷水，没关系的。想必其他老师听到欺负他的人是柳朔望时，都这么想。
　　教室里面，柳朔望和杰锐在比谁解题的解得快，输的那个人帮赢的那个捶肩膀十分钟，黄落在旁边加重筹码，“杰锐我赌你赢，要是他输了顺便也给我捶两分钟。”
　　“两分钟两块！”杰锐说，“别再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啦，我都分心了。”
　　“不要脸的人，还收我钱！朔望你这次赢定了。”
　　柳朔望一抬头就看见黄落扯着杰锐脸上的皮，扭了一圈，杰锐疼的翻白眼，“啊哈……”他措不及防地笑出来。
　　“滚啦！”杰锐那笔戳他，“我要弄死你。”
　　“杉老师来了。”女同学讲。
　　“杉老师好~”刘佳佳冲到门口，“老师需要帮忙什么吗？”
　　“切，”黄落说，“这女的也只有这个时候献殷勤，恶心！”
　　蓟杉在门口，眼睛直直地朝着柳朔望瞟去，笑容灿烂的柳朔望默默地收回自己的嘴角，啊啊……要倒霉了！！
　　“柳朔望，跟我到办公室。”
　　“还真的是我啊！”柳朔望抱怨。
　　杰锐低声讲：“他这次亲自来找你了诶。”
　　“别死的太快~”
　　“阿落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杰锐用手肘捅了桶黄落。
　　“我就随便说说，朔望都习惯经常去办公室喝茶了，……”
　　柳朔望从座位站起来，丝毫听不进两人的打闹，慢慢地走出教室，跟在蓟杉的身后，“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欺负了别人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倒要好好看你怎么演戏。一路上草鱼没回答，真是有够神气的。柳朔望偷偷朝他背影吐舌头。
　　一到办公室，瞬间感受到了零度的气温，所有的视线“唰”地望向他。什么情况？其中视线最阴狠的是站在一边的男生，他拿着毛巾。
　　“老师们好。”柳朔望挥了挥手，傻傻地笑了下。冰冷的气氛还是没有消散。
　　“柳朔望，你向来都优秀，今天怎么做出这么不像话的事情。”开口的反而不是他的班主任，他好奇地望过去，要不是对方喊了他的名字，他都不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我……做了什么吗？”
　　面前的老师没有教过自己的任何课程，不过他有时会跟他聊天，柳朔望知道他叫李老师，是吴腻的班主任。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蓟杉对他说。
　　你特么就不能把话说清楚啊，妈蛋！以为我FBI，你脑子想什么我都猜的出来？！柳朔望在心里怒骂口头上毕恭毕敬，“老师，什么意思啊？”
　　“你刚刚和他在男厕做过什么？”肖老师冒出来说话。
　　男厕？柳朔望瞪在眼睛，老师到底在说什么啊？没听错吧！？开什么玩笑啊，我为什么要和他去男厕啊！他咽了咽口水，激动地讲：“老师，我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我根本不认识他，还有啊……男的和男的去男厕除了屙尿还能干什么！！？……”
　　他这话一出办公室所有的人都尴尬起来。
　　“不是说你有什么癖好……”
　　“好啦，肖老师，”蓟杉打断肖老师的话，“柳朔望你不要装作听不懂，他嘴角的伤和他身上的水你做完就抛在脑后忘记了？！”
　　“你在说什么伤……？”
　　李老师开口：“柳朔望你告诉老师，有没有欺负他？”
　　欺负？柳朔望一怔，“你们找错人了吧，我为什么要欺负他？我见都没见过他。”
　　“柳朔望你还不承认错误！？”蓟杉低沉地对他讲，眼睛要喷出了火一样。
　　“杉老师，你不要强加罪名给我，我没有做过，”柳朔望走到焦齐的旁边，认真地望着他，“同学，你看清楚，是不是有人拿我的名字冒充。我什么都没对你做，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知道你被欺负很不爽，你可不要瞎指人。”
　　蓟杉叫那个湿漉漉的同学，“焦齐，你说，他到底有没有欺负你？”
　　老师们都咽了咽口水。
　　焦齐以同样认真的眼神回复柳朔望，“就是他。”
　　柳朔望皱起眉头，这个人怎么回事？头发还在滴着水，明明身体冷的发抖，眼睛却这么坚定，这一句回击好像他抢了他最心爱的宝物做出抵抗。两个人相对而立，他能感觉到，焦齐有故事，这个在他的面前展现出负能量的人，恨自己。
　　好相似，这种对抗自己的微弱能量。
　　“柳朔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蓟杉继续追问他。
　　“我没有欺负他！”他对着办公室所有的老师讲到：“老师，我没有欺负他，真的没有欺负他，我发誓！我今天一天都待在教室，不信你们可以问我的同班同学，他们可以作证。”
　　肖老师看他眼神就知道，这孩子没有说谎，她是第一个开口：“柳朔望我相信你。”
　　“谢谢老师。”
　　他控制不住开心，跑到肖老师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老师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好感动……”
　　焦齐咬着自己的嘴唇，这个老师的意思是认为自己在说谎。
　　李老师说：“焦齐你不要急，这事情呢，我会查清楚的，你先回家好好调整一下心情好好休息。”
　　“老师你不相信我，还要叫我说出口！！”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说了会查清楚！你这孩子不要钻牛角尖。”
　　“你就是不相信我！你可是我的班主任，为什么要偏袒他，你刚刚还说要替我做主……”
　　“焦齐！”李老师吸了一大口气，声音轻下来说，“你先回去。”
　　柳朔望安心下来，终于逃脱嫌疑，我怎么都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多亏了肖老师的信任，他露出微笑，这个笑容刺在了蓟杉的心里，他像肖老师对柳朔望一样，用果断的口吻：“焦齐，我也相信你。”
　　老师们惊讶地说不出话。
　　“啊……”焦齐点点头，鼻子发酸，对老师说，“嗯。”这多人之中，只有你无条件相信我……即使我不是你班上的学生。
　　最为震惊的还是柳朔望，他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我~去~这么感人的画面！草鱼是那个叫焦齐的伯乐啊！不不！伯乐还不足以表达此情此景，简直是贵人！！！不不~是亲人才对，他们肯定是一家的。
　　同时他也想到肖老师对自己支持，她的信任抵消了蓟杉对他的怀疑。
　　“老师，您会不会跟我班主任吵架？”他低声地问，“要不，您还是不要管这件事了……”
　　“你说什么了，我不会撤回我说的话的。我从高一带的你，虽然不是你父母那么了解你，我知道你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杉老师？”李老师开口。
　　焦齐离去后。
　　“这个孩子就需要一句这样的话。”蓟杉说。
　　“可是……”
　　“把事情查清楚再说吧，”蓟杉对李老师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打住他继续说下去，“柳朔望，过来，我和你谈谈。”
　　他们走出办公室，在校园的大厅伫立，已经上课了，这里没有一个人，有完没完，桂花开满了，香气喷鼻，可惜，草鱼在破坏他观赏的心情。
　　“我今天去你家家访。”
　　“我爸妈……你见不到他们的。”
　　“见不见得到，不是由你说了算，我现在不是询问你的意见，是在告诉你我的决定。”
　　“什么……”鬼！！我家不欢迎你拉！！！他到底在想什么！？
　　蓟杉离去后，他露出一副要死的表情。臭草鱼，你这样对我是很爽吗？欺负学生很欢乐对吧，对他的背影竖起一个中指，怕被看到迅速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