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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刑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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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趴在长凳上准备受刑的李恒看到胤祯拿着一个又大又厚的软垫进入刑堂时,就知道她的五两银子白花了。——五两,她六、七个月的伙食费!心滴血啊!
胤祯将软垫炫耀地在李恒面前晃晃,露出小狐狸般算计的笑,“你只要让爷高兴,爷就赏你。划算吧?”
“爷想要奴婢怎么做?”李恒立马做汉奸嘴脸。
“喂!”胤祯不满地用软垫打李恒,“你也太识时务了吧?没意思!”
李恒也不介意胤祯的话,毕竟八十杖啊!真打下来会出人命的——谁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的不是?“要不奴婢再给十四爷吟首诗?”
胤祯一听立即竖起尾毛摇个不停,“好啊好啊。”
李恒忙搜肠刮肚,“昨夜喝酒过度,误入庭院深处。呕吐,呕吐,惊起鸳鸯无数。”
“哈哈哈哈哈哈……”胤祯笑得前俯后仰,笑毕,还回味着把刚才的诗句一字不拉地复述一遍,才把手上的软垫扔给准备行刑的家丁。“赏你了!”
“谢十四爷赏。”
铺好软垫,行刑正式开始。
触目惊心的“啪啪啪”声,听得李恒心戚戚焉,却一点也不疼,感觉怪异得难以形容。——也只有在封建社会这特定的温床,才滋生出这等病态的事物。
胤祯找来一张椅子,摆在李恒跟前,坐下,仔细端详她的脸,“爷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你这样有趣的奴才。”
李恒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狐狸盯上的猎物,心变得毛毛的。——有趣?还真把人当玩具啊?
“爷给你抬旗,再收你做侧福晋,如何?”胤祯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也不知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否真心。
又一只异形生物,还小狐狸样的!李恒吃惊得连奴才该有的姿态都忘了,抬起头直瞪胤祯的眼,“拜托!你不就是偶尔觉得好玩吗,要真把我锁在你家笼子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等新鲜劲一过,你就知道什么叫相见不如怀念了。”
“相见不如怀念?好句好句。倒也是这个理。”胤祯想了想,突回过味来,佯装生气道:“狗奴才,有你这么跟爷说话的吗?”
李恒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原形毕露,忙做低眉顺目状,“奴婢罪该万死,请十四……”
“好了好了,下不为例。”胤祯本就不以为意,他挥挥手没再追究。
“谢十四爷。”李恒感动得快痛哭流涕。
小狐狸显然比毒蝎子大度得多!和皇子这么说话,可是大不敬之罪,要杀头的!但胤祯却非常大度地不计较,他的乐趣显然不在此;而那只公孔雀外表、水仙花性格、毒蝎子心肠的人妖九呢,仅因为觉得自己被轻视了(根本就是他过敏),就把她折腾得够呛。
泡过一段时间的冰水(毒蝎子),再接触到凉水(小狐狸)时,李恒竟觉温暖——说的就是这个理。
作出以上结论的时候,李恒尚未完全领教小狐狸真正的恶劣本质,这不,还没等她感动完,胤祯的下一番话就把她惊得被空气呛了气管。
“我看,你就做爷的九嫂吧。这样我们的关系亲近点,你的新鲜劲也能多留一阵。”——典型的因知不欲方施于人。
什么逻辑这是!李恒咳个不停。
“就这么说定了!爷这就去叫人算算,你哪天过门合适。”胤祯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回来!”李恒急了。
靠,真要嫁给那个疑神疑鬼气量狭小睚眦必报阴阳怪气(以下省略一千字)的人妖九,她这辈子还不得马上划句号啊?
这群钱太多闲太多权势过剩的脑残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只要是觉得有点意思的女人,就见一个收一个?还肥水不流外人田地弟弟不娶留给哥哥的?
“胆子不小哇,又跟爷这么说话!”胤祯闻言往回走,用力招呼李恒的脑袋。
别打我的头!会把人打笨的知不知道?!李恒腹诽,却不能泄露出半星不满情绪。“奴婢该死,可形势所迫;奴婢斗胆,请十四爷在给奴婢降罪前听奴婢一言。”
“说!”胤祯重新坐回椅子上。
“谢十四爷。十四爷,康熙三十三年,奴婢家乡遭了震灾。奴婢跟着家人一路流落到京城,无依无靠风餐露宿,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幸得完颜主子不弃,收留奴婢,赏奴婢口饭吃。完颜主子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万死不足以……”
“说重点!”胤祯不耐烦打断李恒。
诶?封建场上不是都兴这样文绉绉酸溜溜的开场白么?为了说溜这些华而不实的官话,李恒还苦练了N久——哪知今天派不上用场!郁卒!
李恒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奴婢只是个下人,所以才有下人该有的样。说句犯上的话,十四爷之前是没见过奴婢这样的,才稍稍对奴婢上心;可奴婢一旦进了九爷的门,就会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争宠上——十四爷,到时您还会觉得奴婢有趣吗?”
胤祯没计较什么争宠不争宠的大不敬言论(李恒本人是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点点头,“说的倒也在理。——你读过书?”
李恒的脸“刷”地变苍白——怎么只顾着表达,连藏拙都给忘了呢?静姝什么时候有机会读书了?“回十四爷,奴婢没读过书,方才一席话是奴婢请人教的。”
胤祯未置可否,他笑眯眯地盯李恒看,笑容透着一股子不怀好意的味道。“你这奴才,是为了不嫁我九哥才这么说的吧?难道我们爱新觉罗家的人还配不上你?”
李恒分明看到胤祯眼中闪烁着的狡黠光芒——这只可恶的狐狸!和这些人精打太极简直就是嫌命长,比受刑本身还恐怖——直接导致李恒脑细胞耗损大半。
为了证明自己,她又是指天立誓又是哭哭闹闹,只差没上吊了。
好在胤祯最后一席话只为恶作剧,并不是真心发难;最后看到李恒是真受了刺激,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