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清穿）》花町月

66、北风吹（胤禩篇下）

　　北风呼啸。
　　雪未停。
　　今年北京的冬天，似乎比往年寒冷许多。

　　今日早朝，胤禟称病告假。胤禩看着空缺的班位，脑海里突然闪过“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诗来，不由苦笑迭迭。
　　勉强打起精神应付早朝，应付诸位寒暄的臣工，九阿哥府里的奴才却来传话——胤禟是真病了，且病得不轻，现正在菱香阁修养。
　　菱香阁！胤禩一震。

　　菱香阁卧房，胤禩对着胤禟病怏怏苦巴巴却满是不甘的脸。
　　“五千两！五千两！八哥你倒是说说，从小到大，你见过这么说话的女人吗？那丫头到底是吃什么米长大的？！”
　　是吃九弟你府上的米长大的，胤禩心道。不过，他俩没成，胤禩暗中舒了很大一口气，悬在嗓子眼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否则，他连上早朝都没心情，虽知道从未在他面前藏过事的胤禟迟早都会告诉他，但他就是堵心。
　　五千两！亏那丫头说得出口！胤禩哭笑不得。——与当朝九阿哥打架，败阵后，又和对方讨价还价，确实很像那丫头的作风。这正应了朝堂上皇阿玛听李德全耳语后，那意味深长的惊叹：到底是她！果然是她！胤禩终于明白皇阿玛那意味莫名的笑，至此胤禩也更加肯定：他前段时间偷偷认的义女，非那丫头莫属。
　　“九弟你也真是，这分明就是那丫头的缓兵之计，你怎就当真了呢？”
　　“那种时候谁想得了那么多？”胤禟挣扎着抱怨，话带着浓厚的鼻音，“我的波罗盖儿（注：满语，相当于汉语的膝盖）还被她拉脱位了呢！”
　　胤禩真不知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胤禟。那丫头确实是会家子，且身手不赖，这是胤禩亲眼所见。真不知她那像布库又不是布库，甚至高于布库的奇怪功夫是打哪学来；只听银子汇报说那丫头几乎每天都做着匪夷所思的运动，银子还模仿了许多动作给胤禩等人看，看起来确实像是在练某种功夫，且效果很快。真搞不懂那丫头的种种稀奇古怪的念头打哪来的。——没想到的是，他精心栽培的银子竟然被那丫头教唆着玩仙人跳，跑了。
　　不过话说回来，胤禟平日里也算是个精于算计、冷静理智的人，没想到一碰上那丫头，就全乱了章法！——原来傻气也是会传染的！
　　胤禩嘴角挂起浅浅的笑。
　　“八哥你别光顾着笑啊，”胤禟激动起来，“我这全搞砸了，日后那丫头看到我躲都来不及！八哥你倒是给我出出主意啊！”
　　“九弟，不是八哥我说你，你当时若是顺水推舟，事成之后再给她五千两不就成了？”这么说的时候，胤禩的心一抽抽地痛，“到时生米煮成熟饭……”
　　“我也想啊，可那呆子嘴上轻浮，竟然还轻薄于我，身子说的却是另一回事！我下得去手吗我？”
　　那丫头轻薄九弟……轻薄九弟……轻薄九弟……胤禩被这四个字搅得头晕目眩差点回不来神。
　　九弟虽是花花公子，但他也有他的矜持。当然，他流连于万花丛多年，没少干过仗势欺人强抢民女的事，但若女方抗拒的立场坚定，他也不会太勉强。——至于事后如何不择手段地叫女方屈服，那是后话。

　　胤禩了解静姝，了解她的纯良率真，了解她真正企盼的是什么。
　　对她，万不可拘着来，因为越是拘束她，就越是激起她的反抗。
　　静姝是风筝，风筝想飞，就让她飞！风筝想自由，就给她自由！无论她飞得多高多远，只要牵绊风筝的线，拿在谁手中，她的心就会记挂谁。
　　胤禟其实也深谙此理，所以才对她报以放任自流的态度；只是他做的，还远远不够。
　　“九弟，”胤禩面子上淡淡的，缓缓说出了自己深埋心底的话，“你若真想叫那丫头倾心于你，也不是没有办法。”每吐出一个字，他的心就钝痛一次。

　　胤禩也承认，那丫头是只难牵的风筝。任谁也无法预测她下一步的行动，任谁都难摸到她的内心深处，任谁，都无法确定她下一秒会不会自己剪开绳子，飞向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从此销声匿迹，再也见不着……
　　丫头，无论你是静姝，还是李恒，我，也只有我，守护你的幸福。
　　我会为你扫清障碍，让你不再迷惘，不再缺乏安全感，我也会努力让你对我们的未来充满希望，所以，玩够了，就回来吧。

作者有话说

　　写番外找感觉，顺便理理剧情。
唉，文文修来修去，读者几乎全跑鸟，朕在想干脆准备完结算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