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祭祀.番外 ...
-
“师尊。”来人轻唤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放置在了院中的石桌上,朝着倚在池塘柱边睡着了的女人走去。
若是往常,这人早被惊醒了,如今……
祭瑚弯腰抱起毫无所觉的人,眼中闪过伤痛之色。
她抿了抿唇,准备将她抱回屋中休憩。
怀中的人此时却被惊醒了,伸手环住她的脖颈,头倚在她肩上轻声说道:“我想出去看看。”
女人微微睁开了眼,眼中还有未曾散去的雾气和睡醒的迷惘,以及,愈加的疲惫之色。
祭瑚停下了脚步,对她勾着唇角笑得一如既往地温柔:“师尊想去哪儿?”
顾云柳疲倦地阖上了眼,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这具身体中本就不多的生命力的散去,原本用灵魂维持的躯体,如今也快崩溃了。
她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或是一年,或是一月,她就得被迫离开这里了。
“便去……柳家看看罢……”
良久,上头的人才低低地应了,掩不住的颤抖之声。
“好……”
她总是这般……
顾云柳闭目,心中再叹。
无需睁眼,她都能感受到上头的人年年如一日的爱意,从未衰减,倒是日益增加了。
心下苦笑,这笔糊涂账啊……
————————————————————
当顾云柳离开的时候,正值秋天,满地落叶萧瑟,夕阳黄昏中,顾云柳对守在一边的祭瑚笑了下,柔和地与她说:“去帮我打些酒罢……”
她们已经走过了柳家,路过了邯郸,度过多少春夏秋冬日暖寒昏,也看过无数山山水水人生百态,彼时正在一处桥边休憩。
顾云柳的脸色已是苍白近乎透明,脆弱得好似一碰就碎。
祭瑚身子一僵:“师尊……”
“莫不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顾云柳柔声打断她,抬手拂去她头上的一片落叶,笑意温柔。
祭瑚抿紧了唇,手下不自觉的握紧,却又无力松开。
“你在这里等我。”她哀求道。
顾云柳含笑点了点头。
祭瑚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转头,也正是那一刻,颈后一痛,人便软软跌下。意识昏暗之前,眼角一滴泪珠子滑落鬓发。
总有一个人,即使你知道她是骗你的,却不忍逆了她,甘愿入局。
这道理,祭瑚知道,顾云柳也知道。
伸手接下了倒下的人,顾云柳扯了扯唇角,指尖微曲,点上了她的额心,强行调动身体里的所有力量,只为封印记忆。
片刻后,祭瑚的额上出现了一抹红印,更衬得她姿色妖异。
顾云柳轻抚她的发丝,将她放下,倚在桥边,才看了看自己愈显透明的手,抬起来抹去了嘴角鲜血。
“想不到我也有这么一天……”她苦笑。
到底是动情还是同情?
她有些分不清了。
白发的女人最后在她嘴角落下一吻,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踏着满地秋叶,伴着黄昏暖晕,离开了此地。
该结束了。
她叹息着。
几日后,肉身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她正在握卷榻上。眼前之景渐渐模糊,身体中最后的生命力流逝,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手中的书卷滑下,却不曾落在地上。
模糊中,她看见有人半跪榻前,揽她入怀,眉目中有隐忍的痛楚和冷意。
“我来了。”
最后一吻落下,灵魂抽身。
黑衣的女人抱着这具已没有了神魂的空壳尸体,许久后弯唇笑了。
她一手揽着尸体,一手拔剑,剑身滑过脖颈,血花溅落,如残冬红梅,刺痛人眼。
嘴角弯出了满足的笑意,女人抱着尸体,一同落地,也正那一刻,从身底绵延的火光腾起,照耀了这片天地。
不可同生,但求同死。
————————————————————————
主位面的一处宫殿中,云鸾缠纹床上,素色长裙的女人闭目,神色恬淡安静。
却突然的,有水色从她眼角滑下。
宫殿大门紧闭,她神识不醒,周边幻境布下,宛若星光般闪烁。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祭祀.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