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少奶奶》瓶子里的水

5、5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齐仁是笑着醒的，因为他觉得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荒诞的梦，当他终于确定那不是梦的时候，还是笑着，只不过变成了苦涩的笑，自嘲的笑。他笑自己无能，笑自己只能像个人偶任人摆布。环视他的新家，房间里遍布的是新婚的装潢：门上和窗户上都张贴了大红的喜字，桌子上也铺着是绣上了鸳鸯的桌布，烛台里还残留有作业燃剩的红蜡，就连盖在他和齐仁身上的被褥也是红底配上象征夫妻百年好合的吉祥图案的刺绣。他身边睡的正酣的，就是他的“丈夫”齐仁。这是他们相识了十一年以来他第一次看见他的睡脸。平日看惯了的俊朗刚毅的脸庞此刻是那么的柔和，挂在脸上的浅笑也不似平日那么帅气，反倒增添了几分纯真。现刻的齐仁，好像一个大孩子。眼前的人是他在世间活了十八年以来对他最好的人，甚至比父母兄弟对他还好。课如今想到他对他好是另有目的的，徐和心中不禁一阵冰冷。
　　“宁人？怎么啦？昨晚做噩梦了？是不是在这儿睡的不习惯？”
　　听到齐仁充满了担忧的话语徐和赶紧抬起眼睛，原来，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齐仁已经醒了。
　　“没有啊。”说完齐仁无精打采地翻了个身，背向齐仁。那瞬间齐仁的内心迅速被失落占领了，不过，他很快就收拾好情绪，伏到“爱妻”的耳边低声细语：“既然醒了就起床吧！梳洗过后我们还要给爹娘敬茶呢！”
　　“能不能不去啊。”想到今后就是齐家的媳妇，徐和心中更加委屈。
　　“你不去不仅我和爹娘会伤心，外人知道的话你们徐家的名声也要受损的啊！”齐仁说得比徐和委屈数倍，让听者无法不心生愧疚。尽管徐和知道齐仁多半是在演戏，但是他就是心肠软，把持不住就答应了。
　　敬过茶，收了公婆的红包，祭了祖宗从此他徐和就是齐家的媳妇了，就算跳进黄河也改不掉了。又过了三天，在齐仁的陪伴下，徐和按照风俗回了一趟娘家，亲爹亲娘也以接待出嫁的女儿的方式来接待他，这下他的心彻底凉了。也不管气人呢是如何费尽心思地去讨他欢心，他都衣服冷冰冰的样子。

　　两个月后，齐仁突然对他说他那位武林盟主师兄来江郡办事，需要他帮忙，所以接下来的的几个月大概没什么时间陪徐和了，而且，说不定还要在外面过夜。果然，从那天起，徐和的身边就几乎看不到齐仁的身影了。早晨起床、用餐、午后在后院小憩，晚上看书题诗作画都少了那个过去总在自己身边耍宝的人，徐和心中补眠增添了积分凄凉苦楚。
　　“少奶奶，您又在想少爷了……？”看着主子今晚不知道第几次走神英芸也觉得好不心酸。这些日子以来少爷都没有陪在主子身边，主子是一天比一天憔悴了。虽然以前少爷时时缠着主子的时候主子从未给过他好脸，但是，她看的出，主子其实是高兴的。
　　“胡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想他啊！我是在斟酌我该如何下笔才能将这盆水仙画的更传神！”徐和又将毛笔在砚台上蘸了两下，随后匆匆挥笔勾画起来，只可惜心浮气躁，画出来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灵。徐和心烦意乱地将画揉做一团废纸。“不画了！我去休息了！英芸，你把这里收拾收拾也下去休息吧！”徐和吩咐完就气急败坏的离开了书房。但是更衣就寝后，他也是在躺床上辗转反复。他一点都不像承认自己一天比一天焦躁是为了那个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
　　嫁进齐家已经两个多月了，徐和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他和齐仁住的是齐府特地为他们夫夫腾出来的小院落，虽然也在齐府大宅里，但因为地处府邸深处，而且也有自己的门庭院落，所以也有独立于齐府之外的感觉。平时他和齐仁，也就伺候他们的下人会在这里走动。因为他始终对家人一事耿耿于怀，所以除了要去给公婆请安他也多是闭门不出的。因此，却了那个成天变着法子让他开心的家伙在身边，他真的很寂寞。
　　“啧！”越想越心烦的徐和气急败坏地坐了起来，将被褥狠狠地蹬到了床尾。恰巧此时房门开了，外出了一整天的齐仁回来了。
　　“宁人？你怎么了！？”一开门就看见徐和跟被子过不去，齐仁不禁急了。
　　看见令自己好些日子都不舒爽的罪魁祸首出现了，但是居然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徐和更为恼火。想狠狠地发作，却又觉得没有什么理由，他只好咬牙切齿道：“有蚊子！”
　　“哎！？天气都凉了还有蚊子？我明天吩咐雪梅熏一下屋子吧。”刚才那一刻，齐仁期待着能听到徐和说自己心烦，祈祷着徐和责备自己这些天对他的冷落，但是徐和没有。原来，自己在他心中还是可有可无啊……长长叹了一口气，再抬眼时却看见徐和满不高兴地瞪着他。他那气鼓鼓的样子真是好可爱，而且他还衣衫不整的，从那微微敞开的领口似乎能看见蜜色的胸脯……齐仁觉得一股股异样却不陌生的骚热涌向下腹的某个中心点，他赶紧别开视线，“我先出去沐浴，你快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