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契》圣月sm

16、第 16 章

　　《蛇契》 16

　　奇怪。
　　非常奇怪。
　　楚汐在爬行动物饲养区边走边看，心里直纳闷。
　　平时最爱逞凶的几条毒蛇恹恹地缩在角落，像是病了一样，而那些本就温顺些的无毒蛇们更是盘作一团，仿佛还带着点儿瑟瑟发抖的意味。
　　楚汐进门时特地看过室温控制面板，一切都显示正常。不过，蛇是冷血动物，遇冷只会冬眠而已……这么说来，邢青远那家伙也会冬眠吗？
　　楚汐赶紧晃晃脑袋，甩掉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的身影。
　　他走到其中一个培育箱跟前站定，随手挑出一条蛇来观察。
　　诡异感更加明显了。那蛇在他手上抖如筛糠，就差没把“吓破胆”三个字写在脑门上，楚汐无奈地把它放回培育箱，小蛇立刻如获大赦般地游回角落里缩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正在打扫的学生都忍不住向楚汐投来好奇的目光，他尴尬地咳嗽一声：“你们继续观察，我去其他区看看。”
　　“是，教授。”
　　楚汐打开门，刚要踏出房间，就听见身后传来细如蚊呐的声音。
　　“……得救了。”
　　“是呀，赶快走吧，刚刚吓死我了。”
　　“嘻嘻嘻，胆子好小呀你们。”
　　“还说呢，你自己不也吓得发抖。”
　　楚汐停住脚步快速回头，学生们都在准备手头的工作，并没人交头接耳，而那些声音仍在继续。
　　“呀，他干嘛不走了？”
　　“有点不对劲啊。”
　　“你们别说了，他他他又过来了！”
　　楚汐朝着声音源头的培育箱走去，里头只有三条无毒蛇——包括自己刚才拿出来的那一条。
　　是它们在说话？
　　有了那条紫沙蛇的先例，楚汐对于蛇能说话这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然而，他等了许久却再没听见蛇们交谈，而学生们也并未察觉那些声音。
　　错觉……吗？
　　楚汐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按原计划去其他区域巡查，再等无人时回来看个究竟。
　　他刚走近犬科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如雷般的狂吠，可是与以往单纯的狗叫声不同，听在耳中全是声调各异的话语。
　　“蛇！是蛇的味道！”
　　“有蛇向这边过来了！”
　　“天，这味道像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饲养员在搞什么玩意，不能把蛇好好关起来吗！关我们倒不含糊！”
　　“别提了，那些愚蠢的人类能靠得住？”
　　楚汐踏进房间，犬吠声曳然而止。
　　一双双乌溜溜的眼睛像雷达般锁定在楚汐身上，随着他的行动旋转，显得格外诡异。
　　过了一会，讨论声低低地响起：“怎么会是人类？”
　　“这人类身上的蛇味也太重了吧？”
　　“我们的鼻子几时出错过。”
　　“怎么回事啊？”
　　楚汐见房里没有别人，忍不住插话道：“你们……是在议论我吗？”
　　所有的狗顿时傻眼了，模样看上去极为滑稽。
　　楚汐忍俊不禁地一笑：“真是在说我？”
　　“你听得懂我们的话？”一条漂亮的德牧站起来靠近笼子，抬头望他。
　　“当然，听起来就像人话一样。”楚汐耸耸肩，“你们是半兽人吧，所以我听得懂。”
　　“不，我们是狗。”德牧反问他，“半兽人是什么？”
　　这下轮到楚汐愣住了。
　　它们不是半兽人，只是寻常动物？
　　那为什么他能听懂它们的话？
　　楚汐迅速返回爬行动物饲养区，对还在里头的学生说：“我要做个实验，你们先去其他区域打扫。”
　　学生们听话地离开了。
　　楚汐关起大门，一步步走向玻璃饲育箱，朝着一众大大小小的蛇问道：“你们是蛇，还是半兽人？”
　　如果蛇脸上能有表情的话，楚汐觉得它们现在一定是惊恐万状。
　　好半晌才有条胆大的绿锦蛇游到前窗，贴着冰凉的玻璃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们……是蛇啊。”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
　　绿锦蛇吞吞吐吐地答道：“您像人类……只是……”
　　“只是什么？”楚汐追问。
　　“您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森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