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人间春色》谢珩之

7、啦

　　明市一间小公寓内

　　孟雯雯一改在谢玄心面前的柔弱之色，眼神阴鸷，满面冷意。坐在她对面的，是孟老大生前的得意手下王武山。王武山看样子三十来岁，面容瘦削，体格健壮，腰间鼓鼓囊囊，蹬着的靴子旁边也藏了一把小刀。

　　“我已经按大小姐的吩咐联系了那些人，不过老大毕竟已经去世了，现在姓褚的小子把控力度不小，能给出回应的人不足名单上的一半。”

　　孟雯雯眼中厉色一闪，“都是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爸生前也没少亏待他们，这么快就人走茶凉！”

　　王武山沉默一瞬，随即仍然比较恭敬道，“褚庭也算是顺理成章接的老大的班，如果我们给不出他害死老大的实质性证据，很难让他们背叛现任老大，转而扶持大小姐您……毕竟，大小姐以前很少在明面上处事行动，他们心有疑虑也是正常。”

　　孟雯雯冷冷道，“姓楚的做事缜密，早有预谋，虽然知道我爸的死一定跟他脱不了关系，但要找到可信的证人证据也不容易。当时的知情人要么已死，要么就是姓楚的亲信，我们再侧重取证这一方面的话，万一打草惊蛇……”

　　“是。”王武山接过话茬，“他的确怀疑另有一股势力与之暗中做对，但现在还在调查敌对帮派那边，暂时没查到我们身上。大小姐您收拢的势力连老大都不太知晓，姓褚的当然也不知道。”

　　孟雯雯有些烦躁地扯了扯头发，从兜里掏出一根后劲很大的香烟来，王武山见了忙凑过去替她点火，孟雯雯把烟咬进嘴里，含含糊糊道，“实在不行，只好由我们来造证据了。有理有据，再加上利益引诱，也不怕没人上钩。”

　　她吐出烟圈来，烟灰色模糊了她的脸庞，王武山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还是低头道，“是，都听大小姐吩咐。”

　　======分割线======

　　诸事处理完毕后，谢玄心就和褚庭一起踏上了斯堪维娜蜜月之旅。

　　住宿定在海边的一家海景酒店，十六楼，足以俯视这座小岛的大多数建筑。白天，谢玄心嫌太阳太晒，两人只到密密的椰子林里走了一圈。椰子林的前半部分被改造成了具有民族风情的商铺。商铺依树而建，许多器具用的是掏空了的又加工过的椰子壳改造而成的。谢玄心在其中一家店里挑了个很别致的钥匙圈，她亲自把褚庭之前用的银圈换了下来。

　　新的钥匙圈也是银质的，但却多了一个可爱的海豚图案，小海豚的眼睛用的是不知名的黑色石头。这样一个精致的小东西挂在褚庭身上显得不太和谐，与他凛然沉静的气质不大相符。但褚庭显然不太在意这些，虽然嘴上不说，但从他时不时碰一下钥匙圈的动作来看，他心里也很喜欢。

　　两个人手牵手走在街上，不时收获小岛居民善意的微笑。褚庭扣住她的手不嫌热，走了好久，直到走过了有着店铺的街，走进了真正的椰子林。

　　谢玄心问他，“你怎么没送我什么东西？”

　　他想了想，“因为没什么可送的。”
　　“你看得上都买得起，看不上的也不用送。”

　　谢玄心眼里带了笑，像是盈着万千的星光，“我喜欢这座岛，喜欢可以漫步的椰子林。”

　　“你要喜欢我。”他纠正道，“等回国以后，我就着手去买一座有椰子林的私人海岛。”

　　“要送给我吗？”

　　“不，请你当岛主夫人。”

　　兴尽而归，回到酒店。谢玄心对于那被海浪拍打的沙滩仍有念想，可是白天太热而且人也有些多，她没怎么逛。等褚庭也洗了澡换好衣服，她扑上去，啃咬他的喉结。

　　她细声细气地问他，“一直留在这怎么样？”

　　“就我们两人？”

　　“对，就我们两人。”

　　褚庭眼神幽深，一直注视着她，此刻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

　　“等把事情都处理好，就好。”

　　谢玄心的心忽然又冷下来了，连带着动作也失去了亲昵。她有些烦躁地推开褚庭，自己走到窗户边坐下。凝视着海岛上因为黑夜降临而点起的各种五颜六色的灯光，她又一次感到了无力。

　　她得承认，是她愉快得有些得意忘形才产生了那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抛下一切，就能躲避一切。然而仔细一想，他们来斯堪维娜并不是什么很隐秘的事，有心人要探查也不困难。在国外，未必就比在国内安全。

　　一是国外枪支和危险武器的查禁远没有国内严格；二是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他们缺乏各种安保措施；三是在国外刺杀还可以雇佣非本地的杀手来做，这样就使排查和防备都上了许多难度。

　　这些话还仅仅是出于安全上的考虑，要抛弃一切定居在斯堪维娜，那些产业和亲戚、朋友都不是能随随便便就割舍的……

　　她叹了口气，愁眉不展。目睹这一切变化的褚庭跟心里被刀子搅了似的，他不懂谢玄心突如其来的忧虑是为了什么，如果谢玄心不愿意说，他当然也不会强人所难地去问。他只是单纯的，为她的悲喜而悲喜，为她的惊怒和惊怒。

　　两个人都选择了默默度过这满腹心事的一晚。

　　回国以后，褚庭安顿好谢玄心就直奔公司。度假一周，虽然有秘书和副手替他过滤了大多数不太重要的事务，他自己也通过电话和网络视频完成了一些工作，但有一些必不可免的应酬和处理仍然需要他亲自出面。

　　无所事事的谢玄心躺倒在久违的松软的沙发上，决定把褚庭的事情先搁置一阵。经过这些日子的旁敲侧击，想必褚庭也会加紧势力内部的掌控，说白了，她也只是知道大概罢了。距离那场令褚庭重伤乃至不治身亡的刺杀，还有两个多月。只能过段时间再作准备了。

　　想了想，谢玄心还是给好友徐之宜打了个电话，准备和她探讨一下自己的工作问题。

　　嗯，虽然家里有人养她，但也不能好吃懒做啊，女孩子还是独立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