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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洄梦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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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娶我。诶？！”他要娶、娶、娶她？她呼吸窒住，浑然忘了这可能代表她已然成功攻略他，“这也太快了吧。”
比炼神狱里刮的那阵阵域风还要快。
“六十年还快？”他小声道，“若非过几日才成年，这就娶你回去。”
“你说啥？”她没听清。
“七日后是我一百六十岁生辰，等我来找你。”
！
天龙族男子一百六十岁成年，魔族成年更晚。所以，他这是要和她共度那个成年礼？
打住，乱想什么？他应该只是在提醒她，要给他准备成年礼物吧。
对，一定是这样。思想一定要保持纯洁，不能和炼神狱那帮妖兽学，满脑子过不了审核的东西。
“好！”她一口应下，发誓定要在七日内为他寻得举世无双的成年礼物。
为了这份礼物，她没回对她来说全然陌生的九幽，转身溜去了人界。几日里掏空心思，想着送他些什么好。
像话本子里那样绣个荷包？可惜她不会绣花。要不送宝剑？不不，凡铁打造的兵器哪里配得上她家阿曦？
真伤脑筋。
“姑娘要送心上人礼物，可就问对人了。小店出品，保管您心上人满意，从此爱不释手，发现人生真谛！”
“你到底卖啥的呀？”
“噔噔蹬蹬——”店主揭开了货柜上的黑色帘布。
“啊！”她羞红着脸跑了出去。跑到一半，又转身折返，指着货柜里一件具体功用不明、但一看就过不了审核的物什，小声嗫嚅道，“帮我包起来。”
“好咧。”店主见怪不怪，麻溜为她打包。
“包厚实点儿，别漏了。”这要是被别人看见，她可以直接从三界除名了。
小心翼翼将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礼物纳入怀中，她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奔着九幽入口而去。
一路上，满脑子都是阿曦。他这会儿在天界做什么呢？见到他母妃了吧？母子见面估计不会很愉快。但她唯一肯定的是，阿曦定然不会如同传说中的那样，杀害他的母妃。
他和传说中的大魔头，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就算对炼神狱的妖兽，他也从不滥杀，更何况是对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生母。
别问她为何这么肯定。六十年的朝夕相处，她对他可谓知根知底。因此分别那会儿，心中纵有隐忧，也实在说不出类似“千万不要杀你母妃”、“不论你母妃做了什么都要原谅她”这种矫情的话。
根本就不、可、能！
她将心放在肚子里，抱紧怀中礼物，分别了这几日已是十分想念。想到再过两日就能见到他，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哎呀。”
没看路被石头绊到，一个趔趄向前倾倒，怀中包裹跌了出去。糟糕！
手忙脚乱赶紧给捡了回来，同时做贼心虚余光四处逡巡，生怕这一幕被人瞧了去。
还好，周围没人，包裹也完好无损。
她松了口气。
“丫头。”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曦？！
不是说好七天吗？怎么这么快就来找她啦？嘻嘻，定是和她一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嘴角向上扯到酸痛，她惊喜回头，唇畔笑意一僵。
绝美的女子正冷冷注视着她，趁她回头，挥手一道白光朝她劈来。
意识霎时抽离，她在半空中，眼睁睁看着陪伴了自己六十年的身体，被劈成了两截！她甚至连痛都没察觉到，就这么“死”了。
对，作为一只鬼，她死了。
显然离开了躯壳她的意识还在，不算死透，但按常理来说，鬼族的死，那是彻底的魂飞魄散，从此消逝于天地之间，渣渣都不剩。
她在半空中飘荡着，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死”哀悼，只觉得哪里不对，马上要大难临头！
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大难？
她蓦地朝杀死自己的女子看去。
为什么啊？无冤无仇的，为什么天妃云墨要杀她？
等等。该不会是……
不要啊！千万不要！
她光凭意识发不出一丝声响。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未至，骇人的魔气从天而降，笼盖四野。
模糊视线中，她看见奕曦悲怒交加，剑锋直指生母，痛声质问：“为什么？”
“一个不入流的鬼族丫头，本宫杀不得？”云墨面无表情的反问。
“她是陪伴我六十年之人！”剑锋前进半寸，刺破云墨颈部的肌肤，鲜血缓缓流下，奕曦持剑的手生平第一次颤抖，“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你们父子害我与师兄永世决绝。”云墨绝美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满满都是怨毒，“我得不到的，你们也休想得到！”
云墨猛地向前，奕曦来不及收剑，剑尖霎时刺穿她喉咙，温热的血喷了他一脸。
“母妃！”他大骇，赶紧上前对云墨施治。数个魔族凭空出现，拦在他与云墨之间，招招凌厉朝他招呼而来。
眼看云墨就要被劫走，他周身魔气如虹，眨眼间将围攻他的几个魔族撕裂。
他朝云墨伸出手，失控的魔气却先他一步，蔓延上云墨的周身。云墨张了张嘴，隔着杀气腾腾的魔气，无声冲他说了几个字。
下一刻，云开雾散，天地间除了他一人，万物归为虚无，仿佛从未存在过。
他对着云墨消失的地方，愣愣地站着，直至天龙族将士赶来。
“二殿下，私逃出炎魔狱的魔族余孽何在？”
“灭了。”
“天妃她……”
“背叛天界勾结魔族，已诛。”
天龙族将士们面面相觑，突然有人带头跪地道：“二殿下英明。”
余下的战士们纷纷跟随，跪地高呼：“二殿下英明！”
半空中，珑月紧紧捂着嘴，虽然她是一团意识没有嘴，但她下意识觉得只有捂住不存在的嘴，才能阻止自己叫出声来。
她就知道，天妃云墨，根本不是阿曦所杀。他没有弑母。即使他以为她这个陪伴了他六十年的女鬼彻底“死”于云墨之手，他也没能下得去手！
可云墨为何要自杀？临死之前，又对阿曦说了什么，竟让阿曦冷静接受母妃的离去，并让所有人都误解，是他揭发生母勾结魔族，亲手弑母？
这事里外透着蹊跷。她只心疼她的阿曦。
“看完了？差不多该走了。”耳边毫不意外地传来响起那个声音。
她现在不死不活的卡在这里，就等着女鬼前辈救命；“我还能复活去和阿曦说句话吗？”
“攻略第一阶段已经结束，不能。”
她叹了口不存在的气。等等，前辈刚才说“第一阶段”，就是还有第二阶段？她还能见到阿曦？既如此……
“前辈能告诉我，天妃对奕曦说了什么？”
“你猜。”
她深吸了口气。不生气。
“前辈，我猜错了你告诉我？”
“好。”
“真的？”她不等女鬼否认赶紧道，“我猜她说的是，‘儿子真帅’！”
“噗——”那声音忍不住笑出声，“不愧是你。好吧，我懒得告诉你，自己看。”
“等——”她话未说完，眼前画面一变。
天界到处洋溢着喜气，云墨一袭红衣，端坐在镜前。凯旋而归、满身浴血的付衡闯了进来：“跟我走。”
“师兄……”
“不管发生了什么，先回魔域。一切有我。”
云墨红了眼圈，轻柔而坚定的摇头。
“如果是为了救我，我宁一死，也不要你嫁给别人。墨儿，你该懂我。”付衡沉痛道。
“师兄，对不起……”
云墨挥手，付衡全无防备晕倒在她怀里。
“娘娘？”一旁的侍女犯难，“要禀告天君吗？”
“去吧。”
珑月看得咋舌：她记得付衡是在囚室中醒来的，莫非云墨真将心上人弄晕后交给了天君？不会吧。
守在门外的士兵依令去禀告天君，房内，四个侍女如临大敌看着云墨和她怀中昏迷不醒的魔尊，生怕未来的天妃出了什么事，她们几个小命不保。
云墨见此，轻笑：“天君不出半刻钟就到。我一个大活人，还能从你们眼皮底下飞走不成？放轻松。”
“奴婢们不敢。”
“随你们。”
她扶着付衡在床边坐下，眸中闪过说不出口的万千缱绻，素手轻搭在他肩头。
珑月只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自己竟然来到了另一个密闭的空间。之所以说是另一个空间，是因为这个空间里除了她以外，只有付衡和云墨。他们二人明明在天界的重兵看守当中，无法轻易脱身，能和她一起出现在此，定是另有别情。
“师兄，我若不嫁，你会因瘴毒而亡。你是魔界的大英雄，不该死于卑鄙小人的陷害。”
云墨居然已经知道是天君害的付衡！
“一切从你决定不杀奕康的那刻起就错了。但这样也好。”云墨叹息着，爱怜地看着仍旧昏迷的付衡，“你这块木头，在魔界的时候，一百多年了都不肯开窍。再这样下去，我怕不是要再做你几百年的师妹。”
“没有奕康，我下不定这个决心。”
“既求不来相濡以沫的幸运，云墨愿以一世情深、一身魔力，换与师兄共度一枕姻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