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心机太子的白月光(10) ...
-
“你说你,神神秘秘的,还能由一个庶女压着你不成?”顾景凌上下查看着浮生的身体,“外面都说你病重,看你这模样倒乐在其中?”
“我心里想的,你会不知?”浮生拉过顾景凌,“赶紧的坐下,毛毛躁躁的哪像个公主。尝尝萃玉刚泡的银针,用今年的初雪泡的,鲜着呢!我刚还去梅园看过了,今年梅树的长势喜人,待入冬时还能凑上场初雪,待来年你若许配了人家,我就送这雪水给你泡茶喝。”
顾景凌尝了口茶水,一入口便满嘴流香,沁人心脾,“就送点水,这么小气么?”顾景凌睁亮着眼睛,满是期待。
“罢罢,我统共就那几株茶,晓得你好这一口,都给你。”
元晴公主自小好茶,原身和她的缘分也是从这茶上来的。这战王宠女儿是出了名的,自家女儿喜欢什么便尽可能收罗了送来,这磬口梅是其一,白毫银针乃是其二。也是原身种植得当,在这气候不一样的地方还能让梅开出一样的姿色,让银针沁着一样的芳香,甚至更甚。
而原身更是自制了一种独特的冷泡茶技术,普通的热水泡茶,初泡时便芳香馥郁,待茶冷却之后香味也就散尽了,而这冷泡泡出的茶,不仅茶味不散,更有种独特的甘甜清冽,尤其是在炎热的天气,能喝上一杯清凉甘冽的银针茶,煞是人间一美。
那元晴公主偶然间尝到了这滋味,便磨上了许久才从浮生这里学了这冷泡茶技术回宫。燕王宫什么好茶叶没有,可这泡出的茶比起浮生的茶就差上许多。原是这泡茶水用的冷水也是大有来头,是取自府中梅园内磬口梅梅瓣上的冬雪所化。
尝过好滋味,差的便入不了口了,便常常寻浮生吃茶聊天,俩人一来二去,关系便深厚了起来。
“那点哪够啊,我那宫里几个手艺可都没你好呢!”
“好好好,你想喝,我就泡给你喝,还怕你喝不够呢么?”
两人只管叙旧,绝口不提帖子被夺的事情,该说的,展延已经替她说了,凭着两人的交情,元晴公主自然晓得。如今一个要演戏,另一个只管作陪。
来之时特意化了满脸的麻子避开季兰若的眼线,在顾景凌走之后展延又领了个差不多身形的丫鬟入府,部分人见那丫鬟老实本分并无甚出格之处,只当是寻常丫鬟两次入府,便没向季兰若汇报。若是能及时汇报,季兰若或许还能继续扶摇直上九万里,平步青云踏凌霄。
待贺以珊情绪稍稍稳定些时,浮生便悄悄将人送到郊外一处庵堂安置。好在贺以珊吸食时间不长,只要最开始那几天忍过去,之后的日子便就好忍受些了。
至于那贺雪曼,浮生特意请了一位扬州瘦马伪装成落魄小姐送到她夫君的床榻上,凭着她夫君那副负责到底的劲头,定然是要抬进府的,这几日她后院斗得水深火热,哪还有空记得同胞姊妹贺以珊。
“主子,夜已经成功抵达边境,这是回过来的信,请您过目。”顾景羡留下的四名暗卫。展延是明面上做事的,替浮生打理季府,暗地里保护展延的是寒,当晚一听说季兰若同暹国有关联,浮生就派了夜去了边境,能保则保,不能保好歹把她写的信送至。
信上写的无非是一些关于朝廷变故,以及猜测皇帝心中究竟天平偏向哪位,叫他小心提防,尤其是兵营中人。
不过那人不用她保也能活就是了,当然,这是后话。
至于及笄宫宴,不过是一个开头罢了。
公主及笄,与普通平民百姓不同,办宴席不过是朝廷笼络人心的鸿门宴罢。男女分席,宫宴之间尚有一院之隔。顾景凌与顾景羡乃同胞兄妹,身为太子之妹,皇后嫡女,宫宴之盛可想而知。来往之人非富即贵,皆是燕京有头有脸的权贵,亦是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朝臣。
季兰若还是第一次踏入这庄严肃重的皇城,当她从轿子里递出印有元晴公主红印的宴帖时,不消片刻便有一个看上去身份较高的太监迎上来。对方拿着宴帖翻来覆去地看上好几眼,才徐徐问道:“请问是清和郡主殿下吗?”
季兰若不敢谎称自己是,这太监看上去便是某位皇子身边的红人,能和季浮生关系交好的,只有元晴公主。若是让元晴公主知道她最好的闺蜜来了肯定是要出来亲自看着的,倒不如现在就说明自己的身份。
“公主及笄大事,王爷出征未归,家母有恙不能来,家姐仍在病中,故战王府名额暂由我代替。”来之时她便想好了说辞,旁人无非就是羡慕她的命好,可以替姐入席,旁的庶女想来可都还来不了呢。
“原来是宁平县主,这边请。”太监的神情在知晓对方非季浮生时有些惊异,但很快便收束了自己的表情。
“有劳公公了!”季兰若听完便撤下轿帘,等着那位太监领着入宫宴,等了许久却不见轿子挪动半分。“请问公公,还不领我们去宴席处么?”
“请县主下轿,步行前往宫宴。”季兰若看向外头其他贵族子弟皆由人领着步行走远,自己却妄图乘着轿辇进去,不禁脸上烧红一片。在旁人怪异的目光下落了轿子。
因为乘的是季府大小姐规格的轿子,倒是吸引了不少仰慕季浮生的人驻足停留,企图窥探一眼燕京第一美女的姿色。
当季兰若走下轿子时,众人皆被其美艳惊住,更有甚者想上前搭话,被那位太监拦住,季兰若只微微颔首,展示了其练习许久的无死角微笑。借季浮生的势又如何,再过不久,这燕京季家就只剩会她一位千金,再没有谁会记得那个手下败将。
这庶女进皇城有的是,但像她这般自信满满的,却是头一个。却不知道有些人怎会没见过清和郡主的样子,无非是看她装模作样出糗罢了。
在这群人眼中,季浮生被一个庶女欺负到头上,当真是无用至极,不过一个草包美人。至于那太监,稍稍示意后就派了位级别较低的小公公来接替他的位置,自己仍是留在原地,像是在继续等候什么人一般。
“干爹,这季家大小姐的宴帖都让她妹妹拿了,我看呐,是不会来了。”一旁的小公公对着那位太监低声说道,“我们不若跟着去里头的宫宴,说不准还能捞点油水。”
“这上面吩咐,那位今儿肯定会来,你懂什么,别一天到晚想着巴结人,我们这做下人的,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事,上头看在眼里自然会赏赐我们。”
“是。”小公公默默退至一边不再说话,也不知他家主子何时竞对那位美人动了心思,居然派跟前最红的干爹出来亲自迎接,本以为还有些油水可捞捞,可看刚才那位,半点不懂规矩,也不晓得孝敬孝敬,也怪不得他们不指点指点她了。
女客这边的宴席因着不牵扯前朝之事,座位上的排布倒没有像男客那边严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照着各自的小团体分布坐着,只待宴会正式开始时才坐会自己该做的位子。那小公公受了吩咐,只随意喊了声便退下了,“季家小姐到!”
众人听得季家小姐也是有些诧异,以往喊季浮生名讳都是叫的清和郡主,这小太监也太不懂规矩了些。再看来人是谁,也就不怪那位小公公了。这是季家的小姐没错,但仅仅是季家的小姐。
有身份较低些的贵家小姐认识季兰若的,悄悄走至一边想要提醒她道:“若儿,你来此处可有宴帖?”
说话人乃是燕京府尹之女左念珍,虽为正三品官员嫡女,但却不是府尹嫡妻所生,乃是其父续弦扶正上来的姨娘所生。虽是嫡女,却比其正统来说还是欠缺些的,故而与那些名流贵女说不上一块去。
“珍姐姐放心,我来这自然是有宴帖的。”再看她拿出来的宴帖上还带有烫金刺绣,左念珍心里困惑,想出口提醒季兰若,却发现对方已由人引着入了宴席。
公主宫宴,排布虽不严谨,却仍自上至下有着等级之分的,只不过众人心照不宣不曾说明罢了。季兰若拿着那宴帖便直接坐在了离主人席最近的位置,边上的人见一从未见过的陌生女子坐至此处,皆窃窃私语讨论其来历。
有好事者逮着那带头的小公公就是一顿冷嘲暗讽,“哎呦公公,这元晴公主及笄宴这么郑重的场合,你怎么随便什么人就放进来呢?”
那小公公推诿道:“姑娘莫要胡说,奴才是照着宴帖带的人,这上头的烫金刺绣做不得假。”众人俱齐齐望向季兰若手中那宴帖,见如自己手中一般无二,就是心内有气亦无从发泄。只道这元晴公主不是同那清和郡主关系密切,何时又认识了这般低贱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