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前男友都想鲨我》念君清

44、9

　　“……”

　　当初把她头从莲花池里捞出来时，脑子里的水他没给倒干净？

　　童磨以一种不知前路姬无法读懂的眼神，幽幽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终于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将无意被石头沾染上的灰尘拍去。

　　“说起来，你的头发怎么突然这么长了？”

　　听他提到这个，不知前路姬顿感心塞，她只是想着走出山林后，一定要把那个丢人的发型换掉而已，谁知道下一秒，这些头发就真的如她所愿长长了，一个不留神就变成现在这样。

　　“呐，烦人精，你说有没有一种血鬼术，是让人长头发的？”

　　“然后用头发勒死人，或者吃人吗？和堕姬的腰带有点像。”

　　“不不不，就是单纯的长头发。”

　　童磨：“……”

　　不知前路姬：“……”

　　“没有……吧？”童磨回答的很是勉强。

　　这种血鬼术有什么用？让你再也不用担心脱发问题吗？

　　好鸡肋，还不如体育祭上那个藤蔓女孩呢。

　　不知前路姬幽幽的叹了口气，瞅了眼天空中高高挂着的月亮，今晚月色极美，墨蓝色调的天空下，繁星稀稀，如雾似纱的彩云悄悄游走过天地，在那明亮皎洁的月轮旁稍稍停留一会儿，接着又匆匆离去。

　　空旷的乡野里，时不时有几声虫鸣，偶尔可以瞧见一两只奇形怪状的小妖怪，脚步匆匆的往各自的目的地走去。

　　这样静谧的环境，倒是让她隐约想起了几件旧事。

　　似乎在很久以前，家人尚且还在的时候，于某个夜幕下，父亲大人似乎也曾背着她，牵着哥哥的手，在神官的引路下，走过一个个朱红鸟居。

　　突然不想自己走了。

　　不知前路姬停下脚步，扯了扯童磨的衣角，红钻似得眼睛里仿佛盛着最清透的酒液，漂亮的小脸微微仰起，却什么也没有说。

　　“小不点这是在向我撒娇吗？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哦。”

　　那人低头，言笑晏晏的看着她，彩虹色眼睛里盈满醉人的笑意。

　　“呐呐，好困，走不动了，教主哥哥可以背我吗？”

　　苍蓝少女掩唇，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接着漂亮的小脸上扬起几乎与童磨如出一辙的灿烂笑容，甜美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让人生不出拒绝的心思。

　　“真是没办法呢，上来吧。”

　　对于小姑娘难得的撒娇，童磨显然是纵容并且乐在其中的，“那么，坐好了，我们加快脚步啦。”

　　矫健的身影穿梭于荒野，微凉的夜风吹在脸上，她环拥着他的脖颈，小脸贴放于他的脊背，侧首酣睡。

　　既然没有目标，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许有一天，会找到答案吧。

　　02

　　这座城市，已经被灾祸和不详完全包裹住了。

　　或许一个星期，又或者十几天后，这里就会完全丧失生机，变成新的无人区吧。

　　疫病席卷了这座城市，无法确定传染源，无法预防，亦无法治疗，在这个医疗发达的时代，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可它却的的确确的发生了。

　　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陷入了长久反复的发烧昏迷，一个个样本被送去实验室，却始终一无所获。

　　这是一段人类史上尚未被发现破解的新型病毒，想要将它研究透并且研发出可以治疗的药物，需要大量时间。

　　可如今，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每分每秒都有人倒下，亦有人陷入再也无法醒来的酣眠。

　　黑色的恐惧再次袭卷了这座城市，习惯了英雄、个性、异能存在的人们，终于想起了在过去很多年前，被疾病支配的恐惧。

　　看着玻璃窗外带着口罩，脚步匆匆，神色惊慌的人类，听着他们绝望茫然的心声，八十濑织津轻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眼中无悲无喜。

　　祂降临了。

　　在阔别此间人世三十五年后，千年来第一次以神明之姿降临了。

　　会出现改变吗？

　　还是……再一次陷入那周而复始的轮回。

　　“濑织津不吃饭吗？每天只喝咖啡的话，胃会受不了的吧。”

　　边涕泪横流边迅速解决掉一份咖喱饭后，被辣哭的太宰治终于擦干净眼泪，有时间关怀一下自己的恋人了。

　　“没关系的。”倒了一杯柠檬水递给他，八十濑织津笑得云淡风轻。“敦怎么样了？”

　　“嗯……真是让人伤脑筋呢，明明没有感染疫病的迹象，也没有中了个性或者异能，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与谢野也觉得很棘手。乱步先生最近又在雄英那里帮忙调查一个案子，暂时回不来。”

　　没有了好用的帮手，最近横滨又出现了奇怪的疫病，侦探社的事情全都压在他和国木田身上，连殉情的时间都没有了。

　　“濑织津，濑织津，你想要找一份新工作吗？待遇很好的哦。”

　　恨不得把猫爪子都借过来用的太宰治，喝着恋人小姐倒的柠檬水，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可是妾身并没有异能呀。”对于太宰治的邀请，八十濑织津笑眯眯的拒绝了。

　　“濑织津做我的助手就行了，并不需要异能，我也好想和濑织津一起工作呀。”

　　原本坐在对面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紧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又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真是让人为难啊……不过既然是恋人先生的请求，那么妾身就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在对方的星星眼攻势下，八十濑织津只好宠溺地揉了揉他小绵羊似得卷发。

　　“濑织津，你说敦这个家伙，究竟要偷懒到什么时候呢，等他醒过来，我一定要让他忙得晕头转向！大家都在忙碌，就只有他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在呼呼大睡，真是太过分了。”

　　“说起来，最近的疫病稍微有点严重了呢，这才几天，横滨就有这么多人倒下了。濑织津不会害怕吗？”

　　“不会呀，能够和太宰先生一起死于疫病，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殉情方式呢。”

　　“果然濑织津和我是最契合的恋人。”

　　与太宰治并肩行走于人迹罕至的街道上，两只同样微凉的手牵在一起，不曾握紧亦不曾放开，一切都保持着最恰当的距离。

　　“欸，你说什么，敦君醒过来了？他想见濑织津？”

　　03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吧。

　　如果是以前的他，应该不会纠结这种问题。因为连吃饱饭都无法做到的人，怎么会纠结这种无聊的问题呢。

　　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那么，请让我每天都吃饱饭吧，神明大人。

　　幼时的自己，应该许过这种愿望吧，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神明这种东西，已经被他逐渐抛之脑后了。

　　不存在的。

　　即使再虔诚卑微的许下愿望，满怀期待的等着明天，等到的依然是如同前一日一样绝望的明天。神明，根本不存在，人类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

　　曾经的自己，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可是神明，真的，不存在吗？

　　中岛敦凝视着独自站立于窗前，眺望窗外景色，一言不发的苍蓝少女。她的身上始终环绕着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他贫瘠的词库无法准确形容这种感觉。

　　只是即使少女笑着时，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一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觉。

　　即使她站在这里，与你嬉笑怒骂，可你依然可以明显感觉到，你们的距离很远，如同隔了千百年时光，你所看到的她，不过是隔了千百年岁月后，留下的一副水墨画中的人。

　　画外的你，即使再怎么努力，也无法靠近她一丝一毫。

　　这种感觉，极轻，极淡，稍有不慎，她就会消失于你的世界，再也无处可觅。

　　和太宰先生给人的感觉很像呢。

　　“濑织津小姐。”空荡荡的医务室里，尚且年幼的少年语气里透露着一股坚定。在少女回眸看他的那一刻，如同给自己打气似得，他轻捏着被角，继续道：“横滨的疫病，和您有关吧。”

　　“嗯？”

　　少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张极为精致漂亮的脸上，甚至连一个疑惑的表情都没有出现，只是一个轻轻的鼻音，似乎在表达她的疑惑。

　　“抱歉……不知道为什么，在昏迷期间，我似乎看到了一点，关于您的过去的记忆。”这话中岛敦说的有些局促。

　　眼前之人绝非善神。

　　被人尊敬亦被人畏惧，被人爱慕亦被人嫌恶，是灾祸不祥之神亦是除厄消灾之神。

　　祸津神之首，八十祸津日神，濑织津姬。

　　“然后呢？”

　　被窥视了记忆的神明并没有出现中岛敦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她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苍蓝如深海的蓝眸里读不出任何情绪，或者说她原本就没有任何情绪。

　　“请您收回散布于横滨的疫病吧，他们并没有触怒于您不是吗？濑织津姬大人。”

　　“你错了，少年。”不含感情的眸子瞥了一眼门外，八十濑织津摇了摇头，“横滨的疫病或许和我有些关系，然而我并没有收回的能力。同样，我是八十濑织津，却不是你口中的濑织津姬。”

　　“造成造成这场灾祸的人不是我，能够除去这场灾祸的人，也不是我。人类的生命短暂易逝，如今，不过是提前了而已。莫说是凡人，即使是我，时机来临时，亦会消散于天地，就如那日一样。”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中岛敦醒来时就听与谢野医生说起过外面的疫病，即使是她，也毫无办法。

　　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死去，自己却束手无策吗？

　　面对少年的问题，八十濑织津敛眸，如往日一样，陷入了沉默。

　　“社长。”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披着羽织剑士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门外，武装侦探社的精英骨干基本都站在那里。

　　八十濑织津打量着眼前这个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以一种强烈压迫感的男人，素来波澜不惊的眼眸里，难得的出现了些许怀念之色。

　　是一个很厉害的剑士呢，在这个人们习惯了热武器、个性和异能的时代，很少见了。

　　“雄英体育祭第二名，浅井莉央，赛后失踪了。”

　　福泽谕吉将一张照片展示给八十濑织津，同样的蓝发蓝眸，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有眼神有着细微差别。

　　“第二？”没有掩饰两人之间的关系，八十濑织津唇角扬起一抹轻嘲，“怎么还是这么弱。”

　　“要看看她的战斗视频吗？据说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

　　八十濑织津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福泽谕吉偏头，就有一个长发飘飘的少女抱着个笔记本走了过来。

　　屏幕上出现的，恰好是那张她熟悉又陌生的脸。

　　还在为那种无聊的感情纠结，为那种乏味的问题迷茫吗？

　　志村凉……

　　真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