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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络腮胡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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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天上绽放出的烟花,景虚伸手抚弄了一下肩膀,按平衣褶,目光有些出神:“我可以见我妹妹了吧。”
“当然。”狱卒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身后,欣赏的看着满身华丽的“妃子”景虚,“我也没想到你能做到如此地步。”
“你没想到的多了,肖锋。”景虚呼出一口气,“带路。”
景虚吃惊的看肖锋将他自如的带离皇宫,他回头望一眼灯火灿烂的皇宫,内心有些焦灼。
普通的民间小院里,景虚看肖锋确定的眼神后,“刷”的推开眼前的门。
“哥!”景兰往前扑了一步。
景虚急忙上前,惊喜的前后左右翻看妹妹。
景兰的模样不过十五六岁,身材小巧面容可爱,与景虚精致的美貌远不是一个风格。
小心的往后瞥了一眼,景虚面容有些焦急。
“放心哥哥。”景兰嘴唇苍白,却挤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他听不到我们说话的。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景虚懊恼的拍下脑门:“是有点麻烦了。他刚开始只是说要救他的妖精弟弟,现在却开始要求我投毒。”
“当今陛下吗?”景兰皱眉。
“是。”景虚握住妹妹细瘦的手腕,满脸愁容,“我自然是要救你的,但他很强,这种实力面前我耍不了花招,他不亲自动手是心怀歹意,对抗不了天子的龙气,我是人,不会受影响。”
两人上次见面是景虚答应肖锋救小树妖之时,不过远远看到了对方,不曾谈话,此刻景虚也顾不上叙旧。
景兰揪着头发抓狂:“哥哥从不跟朝廷来往,根本没有人脉,你在他帮助下爬上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一堆人的眼中钉了,若知道你要投毒,就更死无葬身之地了。”
“想你哥哥点好。”景虚愁的眼尾纹都出来了,却突然头一歪,“不过这些事情你都知道?”
“当然了。”景兰甩开秀发,昂起头,“他随身把我收在锦囊中的,这会加快我力量的流失,现在的我还能模糊感知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景兰语气不在意,景虚却心中难受:“对不起,我不配做哥哥,始终救不下你。”
“那个!”景兰一个猛地转身,“以前那堆人把我供在狐狸里的时候,那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气息很强。”
说的必然是飞晨了,毕竟王爷楚若离也已经死掉了。
“我背叛他们……”景虚话都没说完,景兰利落打断,“什么背叛不背叛的,大丈夫能屈能伸,找他们帮忙!他身上那根毛笔不错。”
景兰抿着唇,低头打量着自己,大眼睛闪着狐狸应有的狡黠的光。
敲门声响起,肖锋声音低沉:“没完没了了?嗯?”
“哥!”景兰塞给景虚一把自己的狐狸毛,恶狠狠地盯着哥哥,“给他,他会循着气息救我,不然咱俩一起死,赌不赌!”
“赌赌赌。”景虚赶紧点头。
“别一副对不起我的样子,好哥哥。”景兰冲景虚抛个媚眼,甜甜的笑,“努力呦。”
景虚扯扯嘴角。
门打开的瞬间,身后响起景兰“哥他对我不好!”的惨嚎,景虚后背一阵发凉,皮笑肉不笑看着眼前的肖锋:“我妹妹说你对她不好。”
“你看她哪里不好?”肖锋嘴角一抹嘲笑。
“噗!”
身后传出一声声音,景虚转身看到妹妹吐出一口鲜血,吓得魂都飞了,忙飞扑过去拖住妹妹的后颈查看。
肖锋眼神微妙,阴沉无比。
“没事啦哥。”景兰抓住景虚的衣领,冲他眨下眼。
景虚呼出口气,气势汹汹夺门而出,冰冷的望向肖锋:“我要常看到她,你要是暗害了她,你得到的这些也会失去一大部分。”
想来这样,他就更会随身带着景兰的吧。景虚端着架子走了一段路,才平息下心境等待肖锋带他回去。
飞晨手中的长-枪非常强势,没有去除伪装俨然是个长棍,舞起来一下便打中小树妖腹部。
枪身裹挟着烈烈杀气将正伸出枝条要吃掉一个人的树妖打的七窍流血。
林松眸光闪出光芒,他这么一瞅,也明白两人为什么感觉书生气息熟悉了。
“他也是一只狐狸。”林松指着书生。
“三弟!”书生一闪,速度极快凌空接住小树妖,狰狞的目光扫向飞晨。
包裹长-枪的布条缓缓滑落,飞晨站在原地,周身散发着惊人的气势。
林松诧异的看着他,这样的杀意,自己担心胜负的心平静了些。
林松自己轻易不能离开楚若离的肉身,之前便徒手画了许多符篆,此刻往人群里一扔,洋洋洒洒的飘着。
树妖本就虚弱,被飞晨这一下打的彻底伤了元气,只见他恨恨咬牙,不管不顾的,仍探出枝条就近卷起一个人。
书生俨然也是要掩护树妖,“嗖”一下出现在飞晨面前。
符篆不过落了一丝,书生已经近了飞晨的身,一双手变为兽爪,快的留下残影。
飞晨看不清书生的动作,只凭空气的飞速流动迅捷拦下他的攻势,然而无力反攻。
无辜的人马上就要被树妖牢牢缠住,看飞晨分不开身阻挡,林松也不犹豫,手中凝结出一杆毛笔,往前一甩,浓墨在符篆间穿梭,凝结成一个墨锥,“噗”的穿透一根枝条,紧接着,墨锥纷沓而至,树妖的枝条,条条断裂。
树妖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在四周。
书生一惊,这片刻的分神终于让飞晨寻得机会,长-枪一扬,刺穿了书生前来阻挡的手掌。
“你们等着。”书生阴翳的盯住林松,阴恻恻的说了一句,闪身便接住树妖离去。
林松毫不犹豫:“追。”
飞晨迅速反应,林松却身体一滞,僵了一会儿才能跟上。
他怕他们会趁着伤在路上掠食人类。
书生速度极快,带着树妖虽然降了些,林松和飞晨追到城外还是追丢了。
两人有些懊恼。
“你还好吗?”飞晨把目光转向林松,神情有些严肃。
“我……”林松无奈的咬下唇,扭开身子,逃避的看四周山水,他当初在楚若离刚死时便进入了他的身子,那时身体还温热,但这两次脱离身子,越发感觉手脚不听使唤,僵硬的很。
飞晨看他逃避,便换了说辞:“走吧,我们不可能在这么广袤的地方找到他们。”
“好。”林松小心翼翼瞅一眼他,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夜晚很凉,林松缩着肩膀,非常想念自己肥厚的皮毛,时不时的歪头,小小的叹息一声。
飞晨也冷,但是仍能放平肩膀,一身正气。
两人僵着身子终于回了府,林松跟着飞晨就钻进了他的屋子,一点也不顾及情况拉起床上的厚被就裹在身上。
“对不住了,我真的冷。”林松冻的鼻尖发红,“我改天赔你十床被子。”
飞晨睥他,喊了管家,没一会儿也裹着被子坐在旁边。
“后天皇上有宴。”飞晨耷拉着眼皮,“你是否去露面?”
“要啊。”林松接口,说的还急切,“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被子还欠你十个,不傍皇兄这个有钱的我怎么办。”
飞晨往床内挪了挪:“睡吧,我那管家是个老古董,安排个房间问东问西也要好久,我没精气神了。”
肩膀僵硬的不行,林松也分不清是累还是瞌睡,恹恹应了一声。
楚蓝庭听闻楚若离尸体失踪正惊疑不定,恰巧飞晨递进来的折子上有些模糊的暗示。
林松伸手把自己宽大的帽子往后掀开,看到楚蓝庭时竟敏锐的感知到他的气息弱了不少。
“当真是若离?”楚蓝庭盯了林松一会儿,凌厉的目光射向飞晨。
飞晨点头。
“皇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林松简略讲述了些自己那日的体验,暗自猜测到楚蓝庭身边或许也有妖物。
楚蓝庭满面愁容。林松想开口要回自己的府邸和侍卫,在飞晨凉凉的目光中作罢。
前往宴席的路上,飞晨也不拐弯抹角:“今天设宴的理由是新的太师上任。”
“之前我们行刺那个事儿怎么了的?”林松想起之前太师死时的惨状。
飞晨皱皱眉:“不要说的好像就是我们做的。”
“行叭。”林松摇摇头,“这次皇兄让我在宴席上露面,直接就把他之前瞒着的消息打破了。”
飞晨点头:“你不要乱说话,一不小心丢条命的事情也是会发生的。”
宴席上的人来来往往,林松坐着看,脑子里想着第一次上九重天的场景,也差不多如此,那时候玄冥还是有些讨厌的。
想着不禁嘴角一弯,冲飞晨投去目光。
不多时人已坐满,唯独缺了楚蓝庭和上位的太师。
林松坐的位置也是上位,他想起之前飞晨说景虚也扮女装呆在宫中,莫名的想看,毕竟之前飞晨也是此中人士啊。
飞晨只觉他眼珠滴溜溜的转,好像是机灵的样子,但是眼神呆呆的一看就憨的不行。
随着太监一声叫喊,众人都禁声,目光转向一致。
林松只觉脸色蜡白,随楚蓝庭出来的,还有那日太师现场查看到的络腮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