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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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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颜全神贯注的研究起那弩来,竟完全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何时嵬名律已遣人将书房的油灯都点亮了,月牙儿悄悄升起挂在那屋檐上,星空闪烁着银光,丙辕在书房外几次想叫二王子吃饭,想了想,终又忍住了。
“先吃晚饭吧”,嵬名律出声道。
“拿进来吃”,乞颜也不抬。
嵬名律起身,走到书房门口交代了丙辕几句,丙辕边伸头向书房里看,边嘀咕道:“到底谁是主谁是仆啊”。
自从乞颜得了那弩之后,便是谁也不看,谁叫也不应,走路吃饭都在想,睡觉也要放床头,如此几日之后,乞颜拿着一张画满了的纸找到嵬名律。
“我需要一块儿这么大的地方,最好是间独立的屋子,谁都不能打扰的那种,然后,我需要这些工具,能让匠人按照我画的图打制出来吗?”
嵬名律看了一眼乞颜画的图,上边竟是些见所未见的图形,“可以,不过你需先跟我讲明这些都是用来做什么的,我好差人讲给那工匠听,否则怕做出来的东西与你要的有异”。
“好!”,乞颜与嵬名律对坐在案前,头挨着头,详细讲解起来。
午间,嵬名律吩咐人将书房隔出一块儿地方来,下人们不知为什么好好的桌椅家什要撤出去,又搬进来些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器物来,不过下人们都知道,在二王子府做事,只要不该看的不多看不该问的不多问不该说的不多说,就会过的很滋润,主子既不苛待下人,活计又不是很重,满都郡城内找不到第二家这样舒适的了。
“二王子”,甲辕出现在嵬名律身侧,“鲁齐鲁大妃按照我们教的方法传来了消息,表示愿意按吩咐做事”。
“嗯”,嵬名律略一点头,表示知道了,“按计划行事”。
“是”,话音落下甲辕人影复也消失不见。
鲁齐鲁大妃坐在拉齐格床前,看着女儿苍白的脸和缠满绷带的手,心中充斥着汹涌的恨意,那恨意化作毒蛇,不停的撕咬着她的内心。“河源氏,我要你一对子女不得好死,我要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要你也体会到我现在的感受”。
事起于傍晚,索洛格郡主偶然间发现拉齐格的院子里幻彩流转,想着这不是那五彩琉璃灯所发出的光吗?于是进了拉齐格的院子。
拉齐格坐在藤树下的石凳上,呆呆的看着眼前桌子上的琉璃灯,这是六哥去金陵出使时带回给她的礼物,据说是那金陵的上将军相赠的,自己当时看到这琉璃灯,欢喜的快要发疯了,跳到六哥身上,六哥还抱着自己转了好几个圈儿。。。
“你怎会有这东西?”,一个骄横的声音打断了拉齐格对哥哥的思念。
“索洛格姐姐”,拉齐格素来有些惧怕这个蛮横娇纵的姐姐,以前六哥在时还好,有六哥护着自己,现在拉齐格看到索洛格都会绕着道走。
索洛格走到石桌前,一把拿起琉璃灯,越看心里越是喜欢。
这边拉齐格见索洛格拿起了琉璃灯,顿时起身紧张道:“还给我,这是六哥给我的,你还给我”。
索洛格霸道惯了,哪肯听拉齐格的,边把灯举高,边说道:“你六哥已经死了,谁知道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也许是从父王那里偷拿的吧”。
拉齐格被索洛格的那句“你六哥已经死了”深深刺激到了,少女冲着索洛格疯狂扑去“你胡说,我六哥没死,他没死”。
“滚开”,索洛格没想到一向乖巧如小白兔的拉齐格敢这样对她,都弄皱了自己从大商专门定制的彩绸衣,当下火起,一掌将拉齐格扇了个趄咧,“我没有的,谁都不能有”,索洛格用力将琉璃灯摔在地上,琉璃灯应声而碎。
“我的琉璃灯”,拉齐格已顾不上脸上的疼痛,爬到摔碎的灯前努力用手把碎片捧到一起,仿佛这样,这琉璃灯还能恢复到原样。锋利的琉璃碎片割破了少女娇嫩的手指,拉齐格脸颊肿的老高,双手鲜血直流。
得到奴婢报信的鲁齐鲁大妃赶过来看到这一幕时,心疼的眼前一黑,扶住了拱门才勉力没有倒下去。鲁齐鲁大妃紧咬银牙,一步步走到女儿面前,将女儿拉起来,搂在怀中,此时的鲁齐鲁大妃不再犹豫了,不管约自己见面的那人说的是真是假,河源氏一家人的存在都威胁到了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在一位母亲面前伤害了她的孩子还能全身而退,鲁齐鲁大妃心中燃起了重重复仇的火焰。
老寒北王每年十月份之前,都要巡仙灵二十四郡,近来,民间有传言仙灵山以北三十里的流清河内有异象,每到夜间便有声音从河底传出,其声嘶哑,似兽鸣又似人语。通常改朝换代时都会天生异象,老寒北王听得民间传此异象,便着仙灵郡守带路,移驾流清河亲自探勘。
到了传言所出之地,护卫队就地扎营,老寒北王在士兵驻扎王帐之时,在那流清河岸边走上一走。此时正值金秋,河两岸连绵的山野色彩鲜明,河水如镜面般光滑,倒映出蓝天白云,凉风带着庄稼果实成熟的气味沁人心脾,极目远眺,群山环抱,河水如玉带般随山势流淌,好一派山水田园之风光。老寒北王看着这大好河山,心中甚是满足惬意。
沿河岸走了一刻钟左右,前边传来木槌击打石板的声音,老寒北王摆手示意卫兵等在原地,自己缓步走向前去。河岸边蹲着一名妙龄少女,正在洗衣服,少女漆黑光亮的丝发随意散在颈后,袖子挽至小臂,露出一截晶莹的皮肤来,脸色红润,额头上布着细密的汗珠,大概是洗衣服洗的有些热,少女衣服领口微敞,脖颈雪白,从老寒北王站立的角度看过去,竟能看到脖颈下丰满的曲线。
老寒北王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美的这样有生命力的女人了,对于一个暮年的老男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年轻漂亮又充满活力的女人更能够让他立时感受到青春了。
这女人出现的甚是应景,在老寒北王心情最愉悦时出现在他的眼前,让老寒北王觉得她也是这美景中的一部分,也像这大好山河一样是属于他的。
良久,少女才觉出自己身边站了人,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盯着自己看的威严男人后,少女捂嘴笑道:“贵人可是走迷了路?从这往下再走一刻钟便可看到村子了。”
老寒北王见少女竟不怕生,与他平素见的那些王公贵女的做派完全不一样,言行举止散发着一股淳朴的美,于是也含笑道:“姑娘可是在这附近的村子中住?”
“是”,少女答道。
“那有没有听过这河中有异象的传言?”,老寒北王问道。
少女微微一笑,用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珠,道:“听说过,这河底动静大的厉害,周围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知道,大家都说,这是我们大王有千秋之功,所以天降祥瑞呢”。
“是吗?怎么个千秋之功,怎么个祥瑞呢?”,老寒北王意外听到自己被百姓所传颂,不禁想问个究竟。
“大王英武,能征善战,使我等百姓生活在太平盛世,又勤勉爱民,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日子都过的富足,你说,这叫不叫千秋之功,大王既有这千秋之功,上天当然会赐予我王祥瑞”,少女到是个爽利人,一口气说了许多。
老寒北王听完少女的话,只觉这话从耳朵根一路顺到心肝尖儿,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都舒服。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老寒北王双眼不住的打量着少女,越看越觉得中意的很。
“我叫兰珠儿,家住百灵村,家里还有父母和两个弟弟”,少女答道。
“好,百灵村,听着就是个好地方”,老寒北王抚掌笑道。
是夜,戌时左右,那河底果然开始发出些“嘶呜”的声响来,竟还从河底莹莹透着些许光亮,即便是早有耳闻,老寒北王一行人还是被这天降异象所震惊了。第二日一早,老寒北王便诏下王命,令随行护卫队立即筹备下河底勘探打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