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兄弟吃鸡》百香芒果

11、迷糊蛋

　　暑假快结束了，慕可可要回校担任军训团副连。
　　学校一般把军训安排在大一升大二的暑假末半个月，像她这种大二升大三的学姐就能报名当副连。
　　军训团大概有三十多个连，百来号人一个连。每个连分配有两个教官两个副连长。
　　教官是部队军人，任连长，副连是在校学生中报名面试挑选。
　　副连长，简单说就是协助教官的工作，同时照顾同学。
　　比如检查动作规范，搬水，扛药箱……
　　刚开始去报名只是陪同学去，被面试的学姐百般邀请，几番面试后竟然成功当上副连。
　　也不知道学姐看中她什么。
　　本以为去年军训能减减肥，不料训得身体倍棒，整整胖了八斤。
　　这个活是个志愿活动，虽然对自己的能力持怀疑态度，但接的活是要尽量努力做好的。
　　慕可可被分配到第十连，整个连有一百六十号人。
　　军训了开始前辅导员召集整个连开了个小会，领军训服装。
　　慕可可这才见到另一个副连。
　　另一个副连向大家介绍自己，说他叫于渊。
　　这事说巧也巧，所有被选中的副连随机分配到连队，一共六十多个副连随机分配到三十多个连队。
　　军训是第二天下午开始的，八月下旬北纬三十度还热的很，地面被烘烤得滚烫。
　　教官叫程远，高大硬朗，唯一的缺点是皮肤黑，笑起来一口明晃晃的白牙。
　　军训第一项——太阳底下站军姿，副连自然不用晒太阳，只是第一天事很多，奔走于学校各处开会拿各种军训必需品，连旗横幅之类。
　　回到军训场地，方阵还在太阳下整齐地站着。
　　女副连眼一黑，就晕倒了。
　　十连辅导员还在场地没走，赶忙扶住慕可可，冲着于渊喊：“副连，这边我看着，你背她去医务室。”
　　慕可可晕倒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刚刚她还在跟小朋友们说她去年军训时是第一个“吃螃蟹”的——第一个晕倒，看来今年又是第一个吃螃蟹了。
　　训练场距离医务室有点距离，慕可可被背着颠簸了半路就醒了。
　　发现被一路上的军训团行注目礼。
　　副连跟军训团的衣服是不一样的，副连也算是一个小小小官，军装是浅绿色，军裤是深墨绿色，军训团则是迷彩服。
　　“放我下来吧。”一路被看着有点尴尬。
　　“别瞎动，快到了。”于渊把她稍微往上托了点。
　　慕可可这才感受到腿窝处他手臂的温度，很灼人。
　　鼻尖是他洗衣液的味道，很清冽很熟悉。
　　他衣服的味道一直没变，她高中时试了各种洗衣液终于找到他那种味，冬天的厚毛衣染上跟他一样的味道，有偷偷的满足和温暖。
　　眼前是他的侧颈，浮着薄汗。
　　慕可可咬咬牙，别开自己痴汉一样的目光……
　　校园里紫薇花开了，淡白色丛丛簇簇的花，被风拂下枝头。
　　落在他衣领。
　　碍于两臂挂在前面，慕可可吸了口气轻轻吹落花瓣，本来在领口的花瓣掉进衣领了……
　　于渊或许觉得有些痒，微微扭头：“你干嘛呢？”
　　“花掉进去了，我把它吹掉。”
　　“吹掉了吗？”
　　“……没，掉里面去了，你领口第一颗扣子没扣才掉进去的。”
　　进了医务室，校医第一句话是：“腿怎么了？”
　　于渊放下她：“腿没事，军训晕过去了。”
　　诊断结果是中暑，慕可可被灌了一瓶霍香正气水，喝了两大杯水都没把那味道压下去。
　　校医还塞给她三瓶，嘱咐一餐喝一瓶。
　　慕可可摆着手要拒绝，校医转手递给于渊：“你看着点。”
　　“好，谢谢医生。”于渊接过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慕可可也道了声谢后两人出了医务室，于渊摘下黑色鸭舌帽扣在慕可可头上。
　　军训不允许化妆，不允许带伞。军训团是有军帽的，但副连没有配备帽子，于渊自己置办了一顶帽子，压住撸到后面的刘海。
　　所以他把帽子摘掉后，刘海乱成一坨，随手倒腾了一把。
　　帽子有点大，前沿压在了慕可可眉骨上。
　　于渊取过帽子调节后面的扣，“我这怎么跟带女儿一样？”
　　然后弯身用手掌顺了几下她头发，“是不是还要给你扎个小辫子？”
　　说完自己闷声笑了，给她戴上帽子。
　　身高差了近三十厘米，慕可可本来也不算特别矮，但站在他身边被绝对身高碾压，说是爸爸带女儿也并不夸张。
　　慕可可挥起拳头，“信不信我揍你!”暑假为了军训服务还重拾荒废了好几年的散打，练了一星期感觉浑身充满力量。
　　于渊一边说“怕了怕了”，一边一把握住她手腕，在她抬起另一个拳头的时候，迅速把她另一只手腕也握住了……
　　两只手腕被他握在同一个掌心里，挣脱不开。
　　于渊放开她，“好像有句话叫任何技巧在绝对的力量优势面前都是徒劳的。”
　　十连女孩子居多，有一百多个女孩子。
　　第一天身体还没适应，倒下十来个，慕可可在一旁观察着，看到倒下的就去扶。
　　一般被扶住就清醒了，像她那样晕了半路的还真没有……
　　扶着扶着突然想到从医务室回来忘了把分配的医疗箱带回来，辅导员笑道：“学校怎么给我们连分配了两个迷糊蛋做副连。”
　　两个迷糊蛋对视一眼，没讲话。
　　“那玩意有点重，于渊去拿。”
　　于渊又在烈日下跑了一趟医务室。
　　第一天教官没怎么折腾大家，找了个阴凉地，“坐!”
　　坐也有坐姿规范，两腿盘起，左腿在下，脊背挺直，两手分别置于膝盖。
　　大家都有点拘束，教官主动说起自己的经历，高中毕业入伍，两年后没告诉父母选择留在部队，被暴打一顿。
　　据他自己说：“其实是高考分数太低了，非要读书也上不了什么好学校。”
　　现在入伍八年了，近两年只回了一次家。
　　教官笑起来有种帅帅痞痞的味道，他说自己入伍前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校霸，入伍后逐渐懂得收敛自己的锋芒，磨砺出军人的刚气。
　　其实军人也是普通人，只是因为肩上扛了“责任”二字，穿了一身军装，在身上刻下了坚毅和不屈，仿佛有最强大的武装，可以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