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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即便是当年和Terrance的妈咪,都不曾如此亲密过。
      贺峰连呼吸都顿住了,这一刻他无比的庆幸在商场这么多年早已养成了内心波涛汹涌,脸上也能不动声色的本事。眼前的人腰背挺直,左脚前掌着地微向前倾,标准的士兵下蹲的姿势,贺峰微微有些喘息,喉结滑动,深呼吸了一下,在齐溪抬头前,彻底控制住了面部表情。齐溪绑好鞋带,站起身,道:“好了,你试试。”
      贺峰走了两步,微微笑道:“不错,挺舒服的。”
      “行,那就这双了?”
      “嗯。”
      吃完晚饭,齐溪很满足的躺在沙发上和在厨房给她做水果沙拉的贺峰答话,道:“真看不出来,原来贺先生这么贤惠!”
      “你个小混蛋!下次你还是去吃泡面吧!”
      “哎,别,我这夸你呢!”
      “就齐少校这夸人的水平,我还是敬谢不敏的好!”
      “嘁,不识好人心!我说,你这两年不是特意去练厨艺了吧?”一下子做东西这么好吃了,难不成以前还真是因为灶火的原因?
      贺峰端着碗出来,笑骂:“你这小家伙说话还真能让人气死!”
      伸手接过沙拉,齐溪很识时务的做了个闭嘴的动作,捧着碗吃起来。
      齐溪家只有一间卧室,一间书房。齐少校很有主人翁精神的将卧室让给了贺峰,自己睡在书房的榻榻米。
      在齐溪面前的时候,贺峰无懈可击,一直都是那个温和无害的贺峰,等到一个人躺在她的床上的时候,眼里却变得波云诡谲起来,充满危险。
      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他必须做出决定。
      危险的黑夜逐渐被黎明驱逐。
      两人一起出了门,齐溪心情很好的跟贺峰介绍着青岛的人文景色。能跟着自己的朋友出来游玩,这是齐溪一直期盼的事情,但因为很多因素,她的朋友少的可怜,而战友好不容易有次假,回家陪家人都来不及,哪还有空陪着她闲逛,认真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和朋友一起游玩。现在去喝个海鲜粥,然后去赶海,下午去吃小吃,晚上再去夜市逛一圈,绝对能吃的又饱又好。
      贺峰已经做出了决定,很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说什么他都回应。
      两人坐在一家生意很好的小店里,一进门齐溪就直接带着贺峰坐到了一张明显是在等着某人的空桌上。贺峰却一点也不意外,他很早就知道有家小店是齐溪从小吃到大的,老板甚至还特意给了她一个电话,只要她来,他就提前半小时留好桌子。
      “王叔!两份海鲜粥,两份鱼肉饺子,一份虾饺,一份海鲜面!”
      “哎,马上就好!”
      很快老板就端着东西送过来了。
      “呵呵,齐丫头,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带着客人来这呢!”
      “我这朋友是从外地来的,想吃些当地特色,王叔这的东西这么好吃我当然要请他过来了!”
      “呵呵,齐丫头就是会说话,不是王叔自夸,要做海鲜粥,这青岛还真没几个人能比过你王叔!”
      “我知道,王叔祖上是专门给皇帝做海鲜粥的御厨嘛!”
      “呵呵,知道就好!行了,又有客人来了,叔也不跟你贫了,你们吃吧!”
      齐溪将碗筷递给对面一直微笑着看着她的贺峰,不见他有任何抵触的情绪,却还是解释道:“你就放心吃吧,虽然摆盘和环境比不上大酒店,但是干净卫生,王叔祖上真的是做御厨的,味道也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贺峰笑容扩大了一点,道:“你想多了,我也是穷苦出身,并不会看不起这些小店。食物只要干净就可以了,而且我也不觉得酒店做的东西就好吃,反而很多小店的特色食物比酒店做得好。”
      “那就好。”回答的很是敷衍。
      贺峰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家伙显然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拒绝,因为就算他真的拒绝她也不会改变主意。对于她认定的事情,如果不是事实摆在她面前,她不接受任何的劝说,但她会接受建议和意见,以便增加她的决策的正确性。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没有试过,谁能判断是好是坏?不到最后,你怎么知道是对是错?”看上去果断到刚愎自用,实际上却又虚怀若谷,这也是她指挥作战胜利中必不可少的因素。
      贺峰喝了一口粥。齐溪看他眼神一亮,就知道他也很喜欢,有些嘚瑟的道:“怎么样?都说了很好吃嘛,我可不会骗你!”
      贺峰看着对面有些得意的人,笑着点了点头,道:“你的品位我一贯都是相信的。”这家伙看上去大大咧咧的毫不讲究,实际上只要条件许可,她几乎吃的用的都要求最好的,能被她看上的东西,自然不会差。这家店看上去不起眼,这海鲜粥确实是极为美味。
      齐少校很满意贺峰的回答,毫不谦虚的道:“算你眼光不错,知道跟着我的步伐走!”
      贺峰夸张的朝齐溪拱手一礼,道:“嗯,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真是多谢齐少校了,以后还请齐少校多多关照了!”
      这么浮夸的夸奖换来了齐少校一个大白眼,贺峰不禁笑出了声。
      “笑笑笑,笑你个毛线啊!面拿来分我一点。”
      正在吃面的贺峰顿了一下,自然的将筷子上的面吃掉,然后递给了齐溪。
      齐溪毫不在意的从贺峰的碗里分了一小碗面条,倒了些面汤就将面还了回去,吃口饺子,吃口面,喝口粥,混搭着吃的很是满足。
      点多了又吃不完,这样子所有的东西都能吃到又不会浪费,齐少校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
      然而,重新吃起面来的贺峰见她一点也不介意面条是他咬过的,掩藏在镜片后的眼神莫名一闪,随后恢复正常。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可以说是情势所迫,那这一次说明她是真的不介意。她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因为,这个人是自己?即便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却还是忍不住去猜测她的想法。
      贺峰总觉得自己有时候无法看透她,这种不受他掌控的人,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再一次跟贺峰接视屏,没有说几句话就被他找借口挂断。齐溪已经很清楚,贺峰这是决定疏远她了,别人都这么明显了,又何必不识趣的贴上去?事不过三,再看重贺峰这个忘年交,齐溪也做不出死缠烂打的事,更何况她本性洒脱。
      只是她真的不明白,明明上次贺峰来青岛两人相处很愉快,怎么他一回香港就远离了自己?但有时候,答案并不重要,毕竟已经毫无意义。
      又是周三,原本准时响起的铃声,这次却没有了任何动静,整个书房寂静得让人心慌。贺峰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怔怔的看着电脑屏幕。明明是自己做出的决定,明明知道她一定不会再打过来,却还是忍不住期待。
      在青春慕艾的年岁都不曾动过的心,偏偏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对着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小姑娘开始跳动,而那个小姑娘也对他产生了朦胧的感情却不自知。这让贺峰心惊,一察觉,他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自己这一生都低调内敛,又何必人到中年还大张旗鼓的闹出什么桃色新闻。贺峰一向都冷静自持,他知道要如何选择才会对自己有利。更何况,怎么忍心伤害那个孩子呢?他相信她对他有好感,但那又如何呢?她的事业,她的家人,都不可能会让她跟自己在一起的。与其日后让她痛苦,倒不如在她察觉她自己的感情前由自己来做这个刽子手。
      他了解她,她绝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以她的聪敏,她很快就会知道自己在疏远她,然后她会毫不留情的放手。
      贺峰捂着脸,苦涩的笑出声来。唯一一次的心动,就这样结束,他真的好不甘心。
      贺峰不再在周三推掉一切事物,这让他的朋友们很是好奇,每次问的时候却被贺峰笑着回避过去。看着与朋友谈笑风生过后,坐在车上显得格外孤寂疲惫的BOSS,唯一一个稍微知道些内情的Norman不禁在内心叹息,既然舍不得,又何必放手呢?
      不在等待,却还在期待着。每天下班回家,贺峰一定会先去书房看看电脑。
      为了更好地营造父子不和的假象,贺哲男已经搬了出去,这次回来是特意为了贺峰。从青岛回来Daddy情绪就不对,在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更是有一种寂寥围绕着,再迟钝,也知晓Daddy和齐溪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
      他不久前才发现自己Daddy和自己的朋友之间并不简单,他当然希望Daddy幸福,可对象却是他当做妹妹的人,他很纠结,最后他还是决定反对,毕竟他们都还能遇到别人,可还没等他和他们谈,他们就结束了,这速度让准备大展口舌的贺哲男一口气差点没憋死。
      见到Daddy这么痛苦,贺哲男重新陷入了纠结,到底是赞成还是不赞成,这是一个问题。
      见贺峰从书房出来就一言不发,贺哲男有些担心,却又无能为力。问齐溪,齐溪说她也不知道,问Daddy,Daddy肯定会说没什么,除了陪着Daddy什么也做不了,贺哲男很是挫败。
      夜深了,贺峰却无法入睡。梦里面的美好映衬得现实更加荒芜,打开电脑,一张张的点开视屏时的截图,静坐到天明。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身体疲惫不堪,齐溪却觉得空落落的,莫名的有些烦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安眠。
      一旦一件事情变成了习惯,那么这辈子都会难以戒掉。二十一天就可以养成短暂的习惯,几十个二十一天养成的习惯要花多长的时间去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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