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颜[鼠猫-杨戬-唐玉竹同人]》宇智波幽影

4、戬消竹陨渴亲情 戬存竹生竹叶心 (下)

　　戬消竹陨渴亲情戬存竹生竹叶心 （下）
　　“主人，你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回真君神殿。”吵醒玉竹的，是一个略为聒噪的声音。虽然聒噪，却不让人心烦，因为那话语中满满的担心令玉竹不由自主的弯了弯嘴角。
　　“你醒了？主……”聒噪的声音一下子停顿了。鼻子用力的嗅了嗅，挠了挠脑袋：“奇怪……你不是主人……”竹叶想起来了，这人是……哮天犬……
　　这只笨狗，居然连主人都会认错，亏它还是三界第一犬王呢。竹叶完全忘了自己是二郎真君的思想，带有二郎真君的气味是多么的正常。
　　自己这条命究竟是值钱还是不值钱？这都死不了……玉竹自嘲。多少比刚才清醒了些，看样子他好像很着急，至少自己要出个声告诉他自己不是他的主人：“我不是你的主人……”一句话，用了他全部的力气。
　　哮天犬着急了，他身上有主人的味道，连他的样子都和主人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对自己的鼻子很有信心，他定会错认这个人是他的主人。为什么会这样呢？看他好像伤得很重，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必死无疑，可它又怎么能放一个和主人这么像的人在这里受苦呢？着急赶时间的哮天犬无法可想，背起玉竹，直奔二郎神的地方飞去。玉竹伤得迷迷糊糊，连自己正被人背着飞都无法作出反应，见哮天犬安静了，他也闭上眼睛慢慢等死。虽然不是竹林，但还是安安静静的地方好呀……
　　再次醒过来，是被周围带着植物香味的血腥味呛醒的，意识慢慢清醒，却看到一个很……诡异的画面——
　　一个和自己很像却明显大自己几岁的黑衣男子背靠着参天大树坐着，昂头看着夜空，享受着月光温柔。看上去明明很美好，玉竹却无法忽略已经被草地吸收的鲜血。如果不是说被草地吸收了，那会变成血的湖泊。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可以流？怎么会在流了那么多血之后还活着？尽管他已经……活不久了……
　　“主人——主人！沉香已经成功的劈开华山，三圣母也成功的被救出来了，我带你回真君殿好不好？……”哮天犬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意，“主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呀？……回天庭吧。太上老君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自己造的孽要自己收拾……只有我不在，三妹一家人才能毫无芥蒂的生活……”
　　借口，这是借口。他和自己一样，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也许当真同是天涯沦落人，一句话，已经听出了对方的深沉悲哀。
　　“可主人你是为了他们一家人啊……他们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在这里……”那个“死”字说不出口，只因他不愿承认主人将命尽此处。
　　“怎么会是一个人呢？在最后的时间里，你不打算陪我么？”杨戬太知道这话对这傻狗儿有什么作用，故作云淡风轻，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
　　这帽子扣得够大，惊得哮天犬愣是被打回原形。一只精瘦却彪悍的黑犬在杨戬身上磨蹭，口吐人言：“我陪着我陪着。主人去哪小犬都陪着。主人不想清醒，狗儿陪着主人一起睡……”狗儿的眼泪滑出眼角，浓浓的哭音吓得玉竹终于回过神。这狗儿的忠心令玉竹自惭形秽：他连狗都不如了么?他效忠他的义父，希望义父给他一个温暖的眼神。可这忠心的狗儿，效忠他的主人，竟不求一丝回报。正兀自黯然伤神，却听得哮天犬凄惨悲凉的嚎叫。相当的……破坏气氛……好奇的朝狗儿的方向望去，一时不察，忍不住笑出声。你道为啥？原来，杨戬见他的爱犬兼兄弟朝他撒娇，动动手想要摸摸这狗儿的头，奈何全身无力，手都不听使唤。哮天犬知道主人在想什么，自己钻进杨戬的手臂内侧。哪知道衣服的袖子太大，又被鲜血浸湿，无法让哮天犬顺利钻进主人的手臂里，还被袖子蒙住了头，越挣扎越难过。
　　玉竹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跌在这主仆俩身边。歇口气，把杨戬的手抬起来，拉开袖子。终于得到解脱的哮天犬呼了口气，把头搭在杨戬的腰间，顺便道了声谢谢。等道完谢，哮天犬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被自己捡来的人。“对了，主人，他身上有你的气味儿，为什么呀？”哮天犬倒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也就顺口问问。
　　玉竹把杨戬的手放在狗儿身上，朝杨戬笑了笑。很是寂寞。
　　“你叫什么名字？”也许是这人身上和他有相同的气味，也许是相同的面孔让人生分不起来，也许是这笑起来很寂寞的孩子让人忍不住心疼，也许大家同是天涯将死之人，总之，杨戬对这雾一般的少年很有好感。
　　“唐玉竹。”玉竹淡淡的回答，起身想要离开。还是别打扰他们最后的话别吧……
　　刚站起来，熟悉的疼痛自脑中传来，他的头风症又犯了。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痛，把全身上下所有的伤痛都带了起来。“唔……”玉竹呜咽着倒下，刚好摔倒在杨戬怀中，惹得杨戬也闷吭一声。哮天犬大气不敢喘一口，安静的等待他们两人疼痛过去。疼痛终于过去，玉竹却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在杨戬怀中轻轻的喘着气，大限……马上就到了……
　　杨戬的怀抱很冷，因为他自己也是失血过多的将死之人。但不知为何，玉竹在这怀里觉得很安心，很温暖。就像迷路的小孩终于找到了让他安心的哥哥。眼眶微微泛红，第一次对别人说出自己的想法：
　　做我大哥好么？……
　　玉竹的身体很凉，但这样的体温让杨戬觉得很熟悉。似乎在三千年前，似曾经历过。啊，是了，是大哥杨昭。哥哥的体温比正常人要低些，但窝在他怀里却觉得很温暖，那是属于家的温馨。听到玉竹的喃喃自语，杨戬反射性的回答：
　　我在家排行第二……
　　玉竹笑了，低低的唤了声：二哥——
　　盼望已久的温暖让玉竹感动的流下最后一滴眼泪，灵魂也随着这最后一滴泪离开了身体。眼泪滴在杨戬衣服上，渗进杨戬的身体。
　　哥……帮你认了个三弟回来，你不会怪我吧？爹……娘……你们别走太远，戬儿带着三弟马上就到……
　　杨戬的意识开始模糊，望着那圆月，永远的阖上了那双饱含情意却不透露任何讯息的双眸。灵魂化作点点光粒自体内散出，在月光的映照下，形成淡淡的光雾笼罩着他们。竹叶走出竹笛，看到的就是这样唯美的一幕。安详，宁静。
　　究竟是什么样的心境可以让这两个饱受撕裂身体之痛的人去的如此安详？这是很复杂的问题，哮天犬想不明白，也不认为他有知道的必要。现在，他要做的是，封住自己的法力和意识，沉睡。只有主人可以唤醒它，如果不是主人，它情愿长睡不醒。
　　竹叶旋身化回思想的原形，包围住杨戬最后一片灵魂碎片，缓缓渗入玉竹的体内——
　　希望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把玉竹的灵魂封在他的眼泪里注入杨戬体内，这样至少可以保证杨戬身体尚存一息生机，或许还有可以苏醒的一天。杨戬魂魄已散，除非自愿否则再难重聚。那位公主应该会真心的疼爱玉竹吧？希望杨戬借着玉竹的模样，能找到让他活下去的理由。杨戬仅剩的这片灵魂碎片究竟会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呢？我很快就会被这灵魂碎片吸收的，至于玉竹，不，杨戬醒来后会是什么样子，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玉竹慢慢睁开眼睛，看得出，现在掌控身体的是尚保留着一丝清明的竹叶。竹叶勉强着身子下山，一定要离开这里，太上老君他们迟早会来找杨戬，绝不可以被太上老君找到，绝不可以！
　　不知道跑了多久，竹叶已经撑不下去了，在终于可以看到了人烟的地方放弃了对玉竹身体的掌控权，身体失去控制倒在不知名的地方。
　　杨戬……玉竹……竹叶真心诚意的希望你们能够得到幸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