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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噩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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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过去了半个多月，我依旧每日往顾府跑，照顾郑氏，姐姐那边我也每日派人过去盯着，生怕出了什么乱子，可如今眼见郑氏就要临盆，我放心不下，便主动提出要在顾府住下。
我还记得，当时郑氏用她那充斥着母爱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满身的鸡皮疙瘩，也记得，当时顾司感动涕零的模样，更记得，夫君那哀怨的小眼神，他每日都来顾府问我，是否回府。
可是我的意志力很坚定，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在顾府住下，也便于我吸取些灵气，回了府后能早日怀上。”
然而……夫君并没有上当，还是每日过来问。
今日太阳落山时，他又来了……
“夫人，你跟我回府吧……”
“夫人，奴儿说她想你了……”
“夫人，要不我也在顾府住下？”
话音刚落，他抬脚就要往里进，我及时拦住他，对着一旁的守卫说道:“关门，送客。”
开什么玩笑，胎儿那么敏感，夫君身上的血腥气肯定会对他有所影响，万不能让夫君伤着了他。
待送别夫君后，我又来了郑氏房里，大概是因着孩子原因，她的房里总是充斥着一股奶香气和蓬勃生气。
郑氏现在已经不再如往日那般，对我百般刁难，见我来了，上来便唤我:
“姐姐。”
我因着辈分大了她一点，她就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喊我，可我实在是受不住她现今这般与我亲昵，尤其是不知何故的情况下。
“我是来看看你的情况的，看完便走。”
郑氏却一把拉住我坐下，接着说道:“姐姐，之前是我不对，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你麻烦，如今，倒真是鼓起勇气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了。”
我有些惊愕，这些话能从郑氏嘴里说出来，实属不易，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居然能向我认错。
见我迟迟不开口，她又说道:“当初是我未能及时将汤药给娘亲服下，才会导致你救治不及……其实，我知道错不在你，可是，我一直任性惯了，出了这事，就一心想怪在别人头上，对着别人乱发脾气……”
我听出郑氏声音里的哽咽，无奈只得开口安慰:“没事没事，我不怪你。”
后来郑氏又拉着我说了一堆掏心窝子的话，等我回房时，已是深夜，我不由得感叹，当初因为我没能及时救治郑氏的母亲，后来不仅陨了一条人命，也让郑氏记恨于我，可如今，她却因着另一条生命，而放下仇恨，与我示好……
我想，生命的力量或许就在于此，可是我却不知道我的另一个生命何时才会到来……
如此想着，我便睡去了，醒来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拍门声:
“慕容大夫，慕容大夫，不好了，不好了……”
我下意识想到郑氏，于是连外衣也来不及穿，套了鞋子，就赶紧打开门往郑氏房里跑。
出来时，那刺骨的寒风直往身子里灌，可我顾不了那么多，我知道郑氏现在需要我，可紧随而来的仆人却贴心地拿了件毛制霞披给我披上。
还没等进到郑氏屋里，顺着风，我便闻到一股血腥气，之后便是一阵叫喊——
“夫君，夫……”
“夫人，夫人啊……这，这，慕容大夫去哪了？人呢？”
“回……回老爷，已经派人，人，去，去请了……”
我一进去，见场面混乱的很，个个都手忙脚乱，当即便让闲杂人等出去，只让两三个郑氏贴身丫鬟和一位看起来老练的稳婆留下。
“我，我也出去？我可是她夫君。”也不知顾司是觉得我不牢靠，还是郑氏不牢靠，竟然不愿意出去。
“那好，如此这般，要是贵夫人和孩子出了什么事，倒也是怪不得我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查看郑氏的情况，她身下已经见红，人早已昏过去了，脸上还挂着汗珠和泪水，我心里明白的很，郑氏这是早产了。
“夫人这是早产了……”孩子还不足九个月……
出于习惯，我还是告诉了顾司，他也还在身后杵着，我顾不得他出不出去，只加快手上的活，吩咐着仆人准备物品准备给郑氏接生。
顾司犹豫了很久，捶了拳叹了声气，还是走了出去。
我忙活了大概有七八个时辰，这孩子才终于平安出生，这期间，也不知郑氏被疼晕过去几回，也不知道我慌过几回，这毕竟是我第一次为别人接生，虽然师父教了我很多有关于生产的医理，可真正经历又是另一回事。
郑氏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些喜色。
“是个男孩……”我如实回道。
郑氏笑的更开心了。
屋子里虽然浸满了血腥气，可是大家伙儿却都很高兴。
稳婆用准备好的布将孩子包好，还来不及给郑氏瞧上一眼，便抱着向门外的顾司报喜。
“恭喜大人，是个大胖小子……”
“好，好好，好好好……夫人，夫人怎么样了？”
“母子平安～～”
“好好好，有赏，有赏……”
后来我也不知他们说了这什么，只听到耳边有人唤我，可我这眼皮实在是睁不开，便索性倒头睡去了。
醒来后已是三日后，醒来时我不见夫君，只见奴儿在身边。
奴儿见我醒了，那面上的表情又喜又悲，也不说话。
我觉察到她有事瞒我，一边起身，一边看着外面。
“什么时候了？”
“子时，刚过。”
刚过子时？那为何夫君还没回来？
“我睡了多久？”
“整整三日。”
“夫君呢？”
“将军，他，他出去，有，有事……”
奴儿这番蹩脚的谎话，我自然不信。
“这么晚了，出去能有什么事？”
奴儿支支吾吾的就是不回答。
“奴儿，下去吧。”
门口传来夫君的声音，奴儿像是在我这里被囚禁了许久一般，听到夫君的话，连忙走了出去。
夫君走进来，褪去身上的外衣，便坐在床边，搂着我。
“如何？可觉得好些了么？”
我被夫君这句问话逗得笑了:“又不是我生孩子，你怎么这么问……”
“没事就好。”
夫君突如其来的严肃，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这要是换了以前，我累的晕倒在顾府，他肯定会嚷嚷着要找顾司算账，可是他并没有，这很反常。
我抬头看他，似是十分劳累的模样，这才突然想起，他刚才出去了。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夫君低头看我，又握着我的手，几度像要开口，可是我等了半天，他也没说话，我这才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可是发生了…？”
“夫人，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点了点头，心里隐隐不安。
“宫里出事了……你姐姐她……”
我惊得从他怀里坐起，果然，我那不好的预感竟然成真了。
“什么时候的事？！”
“你晕倒那天……”
我晕倒那天？我有些慌张，又有些懊悔，为什么郑氏偏偏那天生产，我偏偏会在那天晕倒？这一切就像是冥冥之中安排好了一样……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问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这是我现在最关心的问题，姐姐因着之前身体本就很差，能怀上已是不易，如今好不容易快三个月了，眼瞅着就能将这喜事告知圣上，却又……
“听宫里的公公所说，她前两天很是难过，也哭了很久，可今天已经好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
夫君的“只是”二字就像一根刺，如噎在喉。
“只是，圣上得知后，龙颜大怒……”
这句话又是吓得我不轻，当初为了能够护得孩子周全，未曾将此时告知圣上，如今变成了欺君之罪，到时候姐姐即便是十张嘴，也怕是说不清的。
“可有责怪姐姐？”
夫君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低下头，背过身去，半晌，说出来一句:“你就没想着问我，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姐姐滑胎的么？”
夫君这么一说，倒是真真提醒我了，当初我怕皇后会做些什么手脚，所以曾派了心腹在姐姐宫里守着姐姐，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到现在也没听到消息。
“莫非真是皇……”我想着说出来不妥，恐隔墙有耳，便收了声。
可夫君却摇了摇头，紧接着又叹了口气，说道:“雪儿，我对不住你……”
我实在不明白，夫君为何如此反常，可还没等我问个清楚，夫君又站起身，拿了外衣套上，走到门口。
“今晚我在书房睡。”
而后是关门声。
后来的几天里，夫君也一直睡在书房，只不过每天睡之前会来和我说几句话，许是怕我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
那几日里，我没能找到机会进宫里看看姐姐，可是却意外从各处打听来消息，也算是终于解清了我心里的谜团。
原来姐姐的滑胎，是姬贵妃所致……
这姬贵妃不偏不倚正是夫君的姐姐，早年因着肤白貌美，唤为储姬，而后进入宫里，成为贵妃。
可这姬贵妃素来没有什么坏脑筋，想也知道，定是着了皇后的道。
我实在没有想到，皇后居然会走这一步棋，利用姬贵妃致使姐姐滑胎，继而触怒圣上，这圣上本就缺着借口，如此一来，也会殃及夫君，到最后，只有她能安然无事。
这一回，真是我败了，败得一塌糊涂，我本以为派人护着姐姐就好，可没想到还是被皇后钻了空子。
现如今，夫君与我分房睡，必然也是因着承受了许多，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说，皇后这一举当真是惹着我了，既然如此，我也不需要再可怜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