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
当初谢燕飞说三天就回来，沈安觉得肯定不会这么快，但是也没想到过了十五天，他才发消息说要回来了。
腊月二十九晚上，谢燕飞在鞭炮声中敲响了沈安家的大门。
阿维已经给他放假让他回家去了。
沈安家过年别的准备的不多，就是会准备各种吃的。
年夜饭不管有几个人，都是要摆满一桌的。
鞭炮禁燃，沈爸就拿着音箱放那种噼里啪啦的声音。
依着沈爸的想法，那些卖香水的要是能出一个鞭炮味的香水就好了。放着鞭炮的声音，闻着鞭炮的味道，这才勉勉强强算是有点年味。
谢燕飞家里从来不过节，包括农历新年。元旦对他们来说，也只不过是举行宴会的某一天。
因为谢燕飞的妈妈还在的时候，只有过节的时候会亲自下厨做几个卖相上乘，味道一般“拿手菜”。
谢燕飞到沈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钟。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他也在飞机上吃过了，但是沈爸还是坚持给他下了一碗面条端沈安屋里去了。
沈爸进门的时候，沈安和谢燕飞一个坐在书桌这边，一个坐在书桌那边，端的是相敬如宾。
沈爸带上门出去，沈安立刻操纵着轮椅跑到了谢燕飞旁边：“面条给我吃一口吧？”
谢燕飞逗他：“可是我刚才说在飞机上吃过了是在客气的，我现在好饿啊。”
沈安闻言，微微蹙了蹙眉，很想说我不吃了。
可是沈爸做的面条真的超级好吃，他以前吃饱了也还能再吃两碗，现在距离晚饭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也差不多消化完了，偏偏沈爸说他这几天运动量少，不能吃太多，没有做他的份。
“那我吃一根？尝尝味就行。好久都没有吃过了。”说着还看着谢燕飞眨了眨眼。
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沈安一个线条硬朗，阳刚气十足的汉子，看在谢燕飞的眼里，却是满满的可爱。
“好吧，给你吃一口。不过——”谢燕飞拉长了声音。
“什么条件？快说。都可以。”
“我喂你。”
沈安操纵着轮椅跑到门口，悄悄把锁锁上，这才跑回来，眼巴巴瞅着碗：“来吧来吧，啊——”
谢燕飞等着他张着嘴等得不耐烦又催了，才夹了一筷子喂到了他嘴里，还要调侃他：“你刚才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鸟，嘴快比头大了。”
沈安嘴里嚼着面条，不在意，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爸做的面条有多好吃。
“安安，你知道鸟妈妈是怎么喂食吗？”
沈安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你教教我啊？”
然后看着谢燕飞明明是兴奋的不行了，还要努力维持矜持的假象。
谢燕飞的矜持保持了三秒，三秒后低头叨了一筷子面条。
……
两人分食完一碗面条，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
沈安问他：“你吃饱了吗？要不我再给你找点别的吃一吃？”
谢燕飞当然吃饱，别说他吃过晚饭了，就算没吃饭，都说有情饮水饱，他早就撑得不行了。
谢燕飞起身端着碗去厨房洗碗，沈安也开着轮椅跟在后面。
洗完了碗，跟沈家三人打过招呼，两人进屋打算睡觉了。
沈安屋里是有卫生间的，但是面积不大，轮椅不好开进去，开进去在里边活动也不方便。沈安又不想靠别人伺候，往日都是在外边的卫生间洗刷的。
这次谢燕飞来了，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水烧好之后，谢燕飞横着把沈安抱进卫生间，放在马桶上，开始给他剥衣服。
剥完了沈安的剥自己的。
这次来谢燕飞除了给沈爸沈妈沈嘉宝带的礼物，就是衣服了。西装睡衣都是成套准备好了的。
心无旁骛地帮着沈安洗完澡，帮他擦干，给抱到外面的床上，谢燕飞也迅速洗完，披上浴衣就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脚步还是慢慢悠悠的，看见沈安正在床上眼巴巴地往这边看，脚就跟不听话了似的。
“谢燕飞，我手机没拿过来……”沈安见他出来，眼巴巴地方向变成了书桌。
刚才轮椅是推到卫生间门口的，书桌离床也还有一段距离。
谢燕飞脚步一顿，又变回了慢悠悠的样子。
一边擦头发，谢燕飞漫不经心的问他：“拿手机干什么？你有空玩？”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床边，手上的毛巾随手扔在地上，在浴衣上蹭了蹭没擦干净的水滴，也扔在地上，这才上了床。
谢燕飞说到做到，他说沈安没空玩就是没空玩。说让你腾不出手来你就是腾不出手来。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大年三十包饺子。
沈爸沈妈从北京回来之后就在忙活过年了。
忙活了半个月，临近过年的最后一天，反而清闲下来。
早上睡个懒觉。起床吃过早饭，沈爸磨墨，沈妈写对联。沈嘉宝沈安谢燕飞就在旁边看着。现在的人都住进了楼房，对联也就贴那几张。
往年沈安在家的时候都是沈安贴，沈嘉宝在旁边看着正不正。沈安不在家的时候，就是沈嘉宝踩着凳子贴，沈爸沈妈给长着眼色。
今年换了谢燕飞贴，沈安帮忙看着。
家里的门在沈爸沈妈从北京回来的第一天就给换成了无障碍的，本来想把家里都给换了的，一个是工程量太大，离年关这么近也不好找人，只好把要紧的几处地方加紧收拾了一下，好歹赶在沈安回来之前把防盗门和卫生间收拾出来。
卧室里带的卫生间都太小了，就把外边用的公共卫生间给改了。该砸掉的砸掉，该换新的换新。
沈安开着他的电动轮椅上门外边去，指挥着谢燕飞贴对联。
很快就贴好了。
贴完了对联再一看表，该准备午饭了。
吃过午饭再睡个午觉。
午觉起来才开始准备年夜饭。
沈爸在厨房独自准备一桌大餐。剩下四个人在餐厅里包水饺。
在座的四人，除了谢燕飞之外都是半熟练工种——每年只进行一次的活动，也不能指望他们能有多熟练。
谢燕飞则是完全不会。
四个人歪歪扭扭包了一下午的水饺。
准备饺子馅倒是不难，配菜是按照沈爸的指示准备好的，切好，混合到一起，加上沈爸的独门料汁，就成了。
反正家里工具多，沈妈沈安还有谢燕飞三个人分工，很快就完成了。
面是沈嘉宝和的。
沈爸先为她准备好了定量的水，让她自己看着加面。
沈嘉宝虽然每年都在做这个，但是每年差不多也只做这一次。
左手加面，右手和。
面一点点加进去，右手一点点被稀面包起来。
沈安和谢燕飞偷偷说小话：“你看沈嘉宝的手，像不像哆啦A梦？”身后的沈妈听见，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又赶紧忍住，拍了拍沈安的肩膀瞪了他一眼。
加了好多次面粉，面还是稀稀的，沈嘉宝抬起手面来都往下淌。
沈嘉宝又不敢一下子加很多。
另外三个人馅都准备好了，就坐在旁边看她和面。
期间在厨房油烟机的嗡嗡声中，吃了一盘瓜子，喝了一壶茶。
包完饺子，把餐厅收拾出来，沈爸的一桌好菜也都好了。
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联播，主持人正在给全国观众拜年。春晚还没有开始。沈爸又打开了他的播放器。
谢燕飞生下来前几年是过过很热闹的春节的。但是他记事的时候，母亲已经去世了，家里也不再过节了。他到北京的那几年，也是一人独居，过年的时候最多自己吃个水饺。
更多的时候，是在医院加班。
别的大夫家里都有人在等着，他的家里——甚至不能称之为家，只是暂时休息的一处房子罢了——连亮着的灯，都是走之前就打开的。
在医院里，除夕晚饭会给坚守岗位的医护人员发水饺吃。
水饺在食堂里煮好，分装，领到手里的时候，已经黏黏糊糊粘在了一起。水饺皮瘪下去，显出煮熟的疙疙瘩瘩的肉馅的样子。哪怕再小心地用筷子分开，也剩不下几个囫囵的。
就着一杯水，把半热不凉的水饺就着屏幕里的病历内容吃下去，吃完了还要继续打病历。有的时候，吃到一半还会有急诊病号，那就只好放下筷子，救人第一。
这是谢燕飞第一次感受跟家人一起过春节的氛围。
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大家举杯，回忆过去的一年，庆贺新的一年的到来。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