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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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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三人大气都不敢出。向子清很少发怒,许多时候都是佯装生气吓人,但只有摔东西时,才真正可怕,因为那代表他真生气了。
向子清不明白,若是长乐门不愿再与玉蛟宫结交,不想淌这趟浑水,大可直接与他说,他也不会如何。大哥为什么要如此做,为什么要动玉蛟宫?为什么要劫走师弟师妹?为什么要瞒他骗他?
鹿采采见他魔怔了,急道:“师兄,你先别冲动,我说的只是片面之词,你也知道我一向讨厌他们所谓名门正派,我现在还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就是长乐门所为,或许是那几个手下特意在我们面前这么说,让我们嫁祸于长乐门也说不定。”
隋玉脸上轻柔凝结在眼底,温声道:“没错,师兄,眼下之际不能轻举妄动,我们带的人不多,而且还是在长乐门地盘,若是冲出去,对我们不利。”
“我知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向子清的眼神很是受伤,但很快恢复过来,他搓了把脸,对师弟师妹道,“你们去收拾行李,我现在就与云白华说玉蛟宫来信有急事,需速回。”
“好。”叶卫点头。
向子清深深望了一眼三人,又重新换上微笑面容打开门,向云白华所在方向走去。
不久后,向子清与云白华一同到来,云白华再三挽留,面含不舍:“子清,你真的要回玉蛟宫了吗?怎么不多住几日。”
向子清摆摆手笑道:“我此番下山目的就是寻找师弟师妹,既然已经找到也不便久留,何况师父师母还等着我们。这几日真的麻烦大哥了,到时大哥得空,一定要来玉蛟宫做客,我一定好生招待。”
“自家兄弟说什么两家话。”云白华眉眼带笑,“等哪天子清你举行掌门即位大典了,我定前去,还给你准备丰厚大礼!”
“一言为定。”向子清眨眨眼。
人走后,云白华回到向子清所在房间,就见到仆从正在清扫地上饭菜,他皱了皱眉:“子清他们没吃吗?”
仆从:“回掌门,没有,听李伯说,他们不仅没动,还到街上买下了所有包子馒头。”
云白华叹了一声,望着碧空如洗的天,心道:子清啊子清。
黑缎一般的天空笼罩在大地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黑得那么纯粹。玉蛟宫在另一座小城陈卫府有宅邸,众人便在那歇息住下。水榭旁,鹿采采一身红衣,及腰秀发散于脑后,身材凹凸有致,红色眉心坠贴在额间,与耳下一对白珍珠耳坠形成鲜明对比,她嘴唇殷红,一双圆眼很是落寞,正孤零零趴在水榭扶手上,仰望夜空。
叶卫打着灯笼走了过来,他一袭灰色长衫,手中拿着薄衣,紧抿着唇:“师姐是想师父师母了吗?”
“刚刚在想,现在没想了。”鹿采采擦掉眼中的泪,“你大晚上不睡,来找我做什么?”
叶卫把灯笼放在长凳上,又把薄衣递给鹿采采穿上,这才道:“师姐,你今日不愿跪师兄,是因为......因为你也想当......掌门吗?”
“小卫子,连你也这么看我吗?”鹿采采看着他。
“不、不是......我只是不明白......”
鹿采采笑了一声,笑得叶卫很不好受,鹿采采沉吟:“我与师兄从出生时就认识,我俩早就成了亲兄妹,他那点心思我哪不知道。他当掌门,不是他想当,而是他不想我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想保护我,这玉蛟宫掌门哪是那么好当的,凭什么就服他?他就只能拼命练武,让那些人服他的武功,你看过他练武的样子,他做什么都没兴趣,唯有练武,只有练武才能让他有安全感。我武功谋略都不及他,若是我当上掌门,结局好一点便是成为哪位长老的傀儡;若是下场不好,便是与我爹娘一样惨死......无论哪种结局,我都不幸福,因为我不喜欢当掌门,他不想我一辈子困在那,所以他当了。我不跪不是不服他,而是我也不想他这么累,但后来,我妥协了......”
叶卫心神俱震,直直望着她不说话,又听鹿采采道:“这世上只有我知道师兄的梦想是什么,也只有我最懂师兄。”
清晨,众人吃过早饭,决定好好部署今后之事。
向子清手中握着辛伤夏绘制的地图,道:“中午我们吃过午饭,便往西小道走,这条路虽偏僻,能比寻常路快三天时间,我们也能早日到达玉蛟宫,到时在一同搜集是谁迫害玉蛟宫证据。另外,我得到消息,山虎寨掌门与塞北雁归堂掌门不日也会赶来参加师父师母葬礼。”
“他们也来?”鹿采采有些不耐烦,许是隋玉跟她说了三长老就是劫走她的人,她因此对父亲年轻时结识的盟友都有些抵触。
“他们是师父好友,参加葬礼无可厚非,只不过都是些贪生怕死鼠辈。”向子清冷声道,“玉蛟宫出事这么久,他们没问候一句,连个屁都没放,直到我找到你俩,他们才匆匆赶来。”
“一个在幽云国边境,一个在云州,”隋玉摸着四轮车扶手,沉声道,“恐怕已经在来的路上,只是师兄,我之前忘和你说一件事。当初我审讯三长老时,三长老极力挑拨我与你关系,还说师父曾给他们人手写一封信,说要一起商议你之事,只是耽误了,这次他们这次前来,定不是善茬。”
“他们敢找茬,就先过本小姐这一关!”鹿采采掸了掸腰上细剑,“可惜不是我的逐血剑,等我回宫拿回逐血剑,定要将这些惹事之人碎尸万段!”
“行了。”向子清见她没有前几日那般痛苦,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你还是跟在我后面再学个三五年再说吧。”
“哼。”鹿采采撇过头去,就见叶卫垂下眼帘,似是在想什么,“你怎么了小卫子?”
叶卫道:“师兄,师弟有一个请求,我昨日刚得到我爹飞鸽传书,他让我回家一趟,估计是担心我安危......我看地图上正好经过我家金刀镖局,不知我可否报个平安?只需半天就好。”
“当然可以,”向子清微笑,“我们也很久没有和叶伯父相见,正好拜访。”
巳时,众人起身前往玉蛟宫方向,三日后到达金刀镖局青州分舵。金刀镖局创立历史也有两百多年,在祁国十一州都有分舵,是中原第一大镖局,常被人称道。起初金刀镖局只是裕州一家商铺,靠走南闯北做买卖为生,后来经常被山寨打劫,有时候走一趟货,不仅货没了,人也没了,于是当家的便痛定思痛,决定不做商人,做打手,做镖局,最后成功转行。传至今日,已过了七代,当家人正是叶卫之父叶鏊。
金刀镖局就是分舵也依旧生意爆棚,众人停在门前,叶卫回了家,心中欢喜:“师兄稍等,我去通传一下,马上就好。”
“去吧。”向子清让手下备好礼物,准备一会儿送给叶父。
却听到店里有客人直直望着他们额上眉心坠,知是玉蛟宫人,骂道:“恶心。”
鹿采采手握剑柄,凶道:“你再骂一句试试,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恶心!”
“你......”
“采儿,住手。”向子清沉声道,“这是三师弟家,我们不可惹是生非。”
有不少镖师护送完商队经过,见到向子清等人都是一阵惊喜,人高马大的立在那,成为一堵人墙,一个黑黝黝的镖师说:“向掌门,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真的好久没看到您了!等哪天,我们一起回玉蛟宫看看!”
向子清微笑道:“那可说定了,一定要来玉蛟宫。你们这些年在镖局里做得如何?”
镖师:“挺不错的,有饭吃有银子拿,比以前吃牢饭好多了!我们现在能吃饱喝足,还是多亏你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当地镖局总管给拉走,镖师差点就想跟总管打起来,幸好被人止住,最终镖师还是被人拖走了,只是临走时不停跟向子清使眼色。
屋内,掌柜偷偷观察着,见门口全是玉蛟宫人,手都在颤,惊道:“少爷,当家的只让您一人前来,您怎么带了这么多人!?”
“什么时候说只带我一人了?”叶卫不解,“带他们来怎么了,我们镖局又不是养不起,何况师兄他们也只是拜访我爹。”
“不行不行,少爷,您赶快想办法把他们赶走吧!”
“这是怎么了?”叶卫脸色阴沉起来,“你们以前托着玉蛟宫都来不及,今日他们有难,你们却如此相待,先祖训诫你们都被吃了吗?你去告诉我爹,我们怎能落井下石!”
“哎呀,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总之就是,老爷只说让您一人来见他,您这......小的也不好办啊......”
叶卫重重把刀撂在桌上,声音提高几分:“今日,我偏要带他们进来了!”
说完,他离开内院,走到向子清面前,亲自帮他们拿东西,他喜怒不于色,众人并不知晓发生什么,跟着他进屋,守在门口的镖师也不敢管,就这样让他们进了内堂。
“师兄,师姐,师弟,快喝茶。”无人倒茶,叶卫便亲自跑腿,忙上忙下,饶是粗神经的张二也发现不对劲。
“叶卫,谁准你放玉蛟宫的人进来了?”屏风外走出一人,那人与叶卫有五分相似,浓眉大眼,眼神犀利,高大威猛,手长腿长,只是皮肤黝黑,更加威严,来者正是叶卫父亲叶鏊。
叶卫询问:“父亲为何不让?我们与玉蛟宫相识多年,早已是盟友。”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叶鏊扫过向子清等人一眼,淡淡道,“老朽底下走镖的镖师刚刚传来消息,前些日找向掌门报仇的那二、三十个江湖人士,昨晚皆枉死于赤州乱葬岗。”
“什么!?”向子清起身惊道。
隋玉瞳孔也缩了缩,他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鹿采采急道:“找到凶手了吗?”
“找到了,正是向掌门。”叶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