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余野

4、寿命

　　花遇一出现，乌秦就被他挤在另一边，花遇一路说着天南地北的话，归年在另一边应他说的话。
　　花遇很开心，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黑衣人跟他们走在一排，问道:“年哥哥，他是谁？”
　　“大鸟国的王子殿下。”归年道。
　　花遇“哦”了一声，转头找乌秦说话，“我知道你的，你剑术很厉害。”
　　“嗯。”
　　“你们国家钱也很多。”
　　“嗯。”
　　“你们国家很美。”
　　“嗯。”
　　“我可以去玩吗？”
　　“不行。”
　　花遇瞬间沮丧，“为什么啊？”
　　“只有大鸟国的人才能进去。”乌秦道。
　　花遇道:“这个好办，你娶了我，我就可以跟你回去了。”
　　乌秦:“……”
　　归年拦住他，“殿下不喜欢男孩子的，你还是找别人吧，这次舞会有十个王子来参加。”
　　“真的？有那种长得又帅又美的吗？”花遇被他转移了注意力，马上就放下了乌秦这个王子。
　　归年道，“你不就是吗？”
　　“那还没有我好看，带回花丘做什么？”花遇道。
　　归年指了指乌秦，“你觉得他比你好看？”
　　“在你面前，勉强承认一次，下回我就不认了。”花遇偷偷回头看了他一眼，好看是好看，可是太可怕的，一身肃杀之气，他一朵小花花承受不住。
　　于是花遇和归年换了位置，归年走中间。
　　乌秦走近，拉住了归年的一角袖子，用他的袖子挡着，归年倒也没发现。

　　花遇是喝露水长大的，进了馆子就看着归年吃肉乌秦吃肉，他在旁边变出一个精致的琉璃瓶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早上采集的露水。
　　露水只有十几瓶，必须要省着点喝，不然他就要自己去收集露水了，这种事他从来没有干过，他也不允许自己去做那么不好看的事情。
　　若是接下来一个月没有露水了，他宁愿枯萎也不去釆露。
　　后来归年知道了，拎着他天天第一个起床，不采露就直接喝现成的吧。
　　花遇喝露水的时候很安静，归年也知道他这时候要稍稍维持一下王子的假象，也也不打扰他。
　　乌秦吃完一顿肉发现了，起身拿肉的时候张嘴给花遇刺了一根针，然后，花遇喝露水的速度渐渐慢下来，也没人觉得不对，以为他一直是喝这么慢。
　　乌秦一边吃肉一边听归年跟他讲南方。
　　“你们鸦族的寿命是只有两百年吧？”归年问道。
　　乌秦道:“嗯。”
　　归年似是惋惜，“龟族有一千年，我现在都两百多岁了。”
　　“我也才二十几岁。”乌秦道。
　　归年笑了下，没在说话。
　　原则上，有些种族之间是不适合通婚的，比如寿命最长的龟族和寿命最短的鸦族，住在一个地方的两个国家的种族，距离太远的两个国家的种族，还有人和其他种族，按理说是不会通婚的，因为人太高傲了，看不起那些千方百计变成人的花草鸟兽。

　　乌秦快吃完的时候馆子里进来一个比门高的大汉，他是弯腰进来的，穿着窄袖的衣裳，长发梳成最简单的形式。
　　“老板，来一桌肉。”大汉叫道，他说话时带了一些自国的口音，归年有些讶异这么高大的人是南方的。
　　南方天气温和，种族修炼成的人型也不高，除非是一些特殊的种族，比如柱族之类的。
　　大汉坐到他们旁边的桌子，他先是抬起头扫视一遍屋内的人，最后视线停留在归年一桌。
　　大汉那个角度看过来正好是正在喝露水的花遇，归年看见他盯着花遇不放，心中叹气。
　　又是一个被外表蒙骗的小石头。
　　“这家店寻常的种族进不来。”乌秦在归年耳边道。
　　归年偏头看他，稍稍退开一点，“那边的石头没有敌意。”
　　“石族？”乌秦仔细看了看，还是看不出来。
　　归年道:“我能看出任何人的种族。”
　　“所以你第一次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才拦住你的侍卫不让他叫。”乌秦第一回知道有人有这种能力，觉得新奇，“那边那个正在吃蚂蚁的是哪族的？”
　　“当时你们在赶路，就那么拦下太没礼貌。”归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蚁族的。蚁族人轻易不离开他们的国家，出来的不是异类就是对蚁国充满仇恨的。”
　　“所以他在这里吃蚂蚁泄恨？”乌秦不看好，“这些又不是真蚂蚁，只是厨子变的法术。”
　　“至少这样也得到一点满足。”归年道。
　　“满足于吃自己的族人？真是异类。”乌秦道。
　　归年偏开头不再去看那个蚁族，“殿下，这世上离奇古怪的事都有发生，你第一次出门，要小心。”
　　乌秦露出了他遇见归年后第一个颇为真诚的笑容，“我跟着你，就不用小心了。”
　　“我也不能时刻在你身边。”
　　“那是允许我跟着你了？”乌秦问道。
　　“过几天进了王宫，大约也是住在一处，有什么跟不跟的。”归年对于他一直纠缠这个问题觉得有点奇怪。
　　“那个小子也跟着你吗？”乌秦问的是花遇。
　　归年道:“小花从出生就常常见我，对我比较亲近也是正常的。”
　　“叫他就叫小花，叫我就叫殿下？”乌秦愤愤的咬骨头。
　　归年笑道，“那我叫你小乌？总觉得是在叫我自己。”
　　他也姓乌，只是平时不叫。
　　“我们是一个姓，但不是一个种族，这是不是一种冥冥之中的联系？”乌秦道，“你若叫我小乌，我便叫你大乌。”
　　“这样别人总以为我们是哪里来的邪派。”归年还是不愿叫小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