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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大云山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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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深夜,都市繁华的肮脏角落里总会有些残存苟且的蛇鼠毒虫,在阴冷潮湿的下水道等待时机捕捉猎物。
接近黎明时分最易陷入沉睡,也最容易发生些什么。
空旷的街头,没有人烟,昨晚的灯红酒绿,淫靡奢华在风中还残存了些许浓郁的气息。
一抹艳丽的身影站在漆黑幽深的巷子口,大红色的旗袍上古典端庄的纹路在时尚酒吧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过分纤细的腰身隐藏着神秘和诡异,还有银白色的长发,就像是白色绸缎柔软丝滑。
陈黎跌跌撞撞的扶着墙根,酒精充斥着他的大脑,燃烧着他的肠胃。
整整五瓶whiskey,陈黎自嘲一笑,万幸,没喝死。
他失恋了,交往了整整十年的爱人,让他祖坟上都冒了绿烟!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在他面前纯洁的像个小白兔的女人,居然能狂放到那种地步!呵。
她朝自己说什么来着?
哦,对,她说,以前你有钱,现在呢?你还有能力让我进昭音娱乐吗?爱情?省省吧,先养活自己再来和我谈什么是爱情!
一想到她顶着浓妆艳抹的脸在不男不女的老头子面前摇尾乞怜的样子,他就觉得恶心。
扶着墙根,一个踉跄,头晕目眩,他还就真的吐了出来,搜肠刮肚全是酒水。
陈黎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眼睛酸涩湿润,泪水划过脸颊,他笑了。挺好,都滚吧。
鼻尖翕动,像是有阵阵馥郁浓厚的香气袭来,掩盖住了刺鼻的酒味,不像是香水的直白,多了几分神秘,好闻的很。
陈黎眯着眼睛摇摇晃晃的穿过巷子,是个,女人?
正红色的旗袍,岔口开的刚刚好,她太瘦了,还有那头银色的长发,cosplay的孩子?那这里可不是她该待的地方,毕竟酒吧里的那群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陈黎眼睛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晰,冲着那抹艳丽身影招了招手:“喂,小孩,快点回家,好好学习,这里可是有坏人的。”
面前的女孩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苍白姣好的面容,朱唇红润,那双眼睛!!!
陈黎吓的头脑彻底清醒,那双诡异的瞳孔里竟然全是黑色!盯着他就像是要将他拽进无底深渊!
一阵风吹过,扬起她的旗袍边,猎猎作响,裹着光洁的小腿,香气袭来夹杂着......血腥味......
她似乎在朝自己笑,陈黎顺着她的右手看去,一柄造型奇特的铜钱匕首被她紧紧攥在手心,匕首的顶端正滴滴答答的流着鲜血,一声一声敲击着他的胸口。
她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她似乎没有什么重量,身轻如燕,银色的长发就像是传说中九尾狐的尾巴,飘飘扬扬。
越走越近,香气也越发浓烈,包裹着他的四周,让他不敢喘息,街口的路灯跟随着她的节奏,一盏一盏熄灭,直到她到自己面前,放大的惨白面容,诡异的黑瞳,魅惑的浅笑,他快要窒息了。
就像是隐藏在黑夜之中勾人魂魄的鬼魅,他觉得自己今晚可能会命丧于此。心脏扑通扑通的像是要从胸口处挣脱出来!他害怕的脚像是灌满了铅,沉重无力!
“啪”的一声他摔倒了!
“别杀我!别!”他终于叫出了声!
面前的女人脚步不停,就像是丝毫没有看到他,从自己旁边擦身而过!长长的银发甚至被风拂过他的脸颊,柔软芳香!
女人没有在他身边停留一秒,他仍旧害怕的无法呼吸,他不敢回头,他甚至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她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走了吗?好像已经走了......
他颤抖着手想要支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却摸到了一滩浓稠的液体,是刚才从她手中握着的匕首上滴落下来的鲜血!
他害怕的把手在地上摩擦,想要摆脱这一切。
黑暗之中,十步之外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呜咽,混杂在风中,听不太清晰。
酒精的作用小于恐惧,陈黎扶着墙角站了起来,额头上渗出汗液顺着鬓角滑落下来,是他害怕的产物。
那小声的呜咽又传了过来。
他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朝黑暗中走去,亦步亦趋,小心谨慎。
终于他亲手揭开了夜色的幕布,眼前的情形比舞台效果还要令人胆寒!他倒吸了口气还是被吓得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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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唧唧墨唧墨,米唧墨唧墨兮~
年垚翘着腿晒着太阳,咬了口手里的桃子,汁水甜软,滋养着舌头。
桃花眼扫过手机屏幕,是陌生的号码,懒洋洋的接起来:“喂,问天斋,哪位?”
“年垚,是......”雷鸣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猫尾巴草没完没了的又响了起来,像是他不接就不会停下来。
年垚满脸烦躁,扔了桃核儿忍无可忍的接起来,那边雷鸣语气难得谄媚:“还生气呢?你说说你,这都多久了,该好了......”
“有事就说,哪那么多废话!”年垚打断他道。
“正事要紧,正事要紧,那什么你快来一趟新城广场这边的酒吧街,这事儿有点邪门,还得你出马。”雷鸣长话短说,直截了当。
“多邪门?”年垚不以为意。
“死了九个,就昨晚。”
年垚手中动作停顿,脸色一变,挂掉电话拿起车钥匙准备出门。
“哪儿去?”门口擦着宝贝茶壶的老家伙看他风风火火,问道。
“雷鸣派的公事。”年垚脚下不停。
“行,那那边要紧,早点回来,我这也有事。”老头吹了吹茶壶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你这也有事儿?什么事?”年垚皱眉问,老头这两天不消停,什么活都揽。
“学礼路小学里边到晚上就有点不太平,人校长都特地过来请我了,不去实在不像话。”年道远吹吹山羊须。
“那你去不就好了?”年垚纳闷。
“我不去,你去。”老头嘟嘴脸色微变。
“哈?你接了不去?怎么回事?”年垚怕他又坑骗别人,追问道。
老家伙憋了半天才说出实话,原来这学校原来的校长退休了之后没少和他一块打麻将,老头不服输,年道远又不安分,偷牌换牌样样来,把人家在牌桌上气的够呛,两老头闹了脾气,一个都看不惯一个,学校出了这样的事,本来也不该退休的老校长管,谁知道这老头倔得很,非说这事是自己在任期间遗留的历史问题,所以这次一定要亲自负责到底!
年道远这才不乐意去的。
年垚听完大概,插兜笑话他:“谁让你作弊来着,活该,这事儿你自己解决,我可不去,好好给人认个错不就结了?年纪一大把搞的苦大仇深的,不知道还以为赌本有千儿八百万呢,还不是一把瓜子的事儿!”
老头嘟嘴反驳:“什么瓜子,他输给我一大袋核桃呢!哼!”
年垚听完笑的直不起腰,边往门外走边说:“等我什么时候有空再说吧。”
年道远追出门朝他喊:“别忘了啊,这事我收了人家咨询费的!”
年垚就当没听见,“啪”的一声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去新城广场要路过钟山路,年垚握着方向盘朝晨水巷的方向看了眼,距离上次他被木言关在门外已经过了两个月,天都暖和了,可他和木言却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再见过一面。
年垚揉了把刺啦啦的头发,捶了下方向盘,他不明白,木言为什么不愿意见他,给雷鸣和蒋薇薇换身体也要背着自己,还骗他去费尽口舌的跟云和坊要酒。
越想越气,年垚油门踩到底,连领了两张超速罚单。
刚到新城广场,就看见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不好意思啊,借过借过。”年垚越过层层包围终于看清了里面的情形,说不震惊是骗人的,更何况年垚不止震惊,还有些许恐惧。
广场的正中央像是摆阵似的把九个人的头靠在一起摆成了一个圈,这九个人浑身上下就像是被刀削过似的,碎肉残渣粘连,根本看不清面容身形,更可怕的是,这九个人都被红线贯穿胸口连在一起,身上被红色的粉末涂抹着,画着不认识的符咒。
“来了?”雷鸣走过来,给他递上一副手套“进来看看吧。”抬手将警戒线抬起让他进来。
年垚看着眼前骇人的场景,脚步沉重,空气中的腥臭味让他头晕目眩。
“是邪/教活动?”年垚哑着嗓子问。
“不像,邪/教活动的目的在于示威,而他隐藏在夜色下行凶,有点过于胆怯。”雷鸣摇头否认。
红色的粉末太多,年垚蹲下身子指尖沾取了些闻了闻:“朱砂?”修行道法的人对这个东西太过熟悉。
雷鸣点头:“所以我才让你来。”
年垚看着阵法中央的九具尸体,他们就像是被抛出来献祭的祭品,每一个都不可或缺,连着着阵法中央的诡异符咒。
人群旁边有一个男子面色惨白,簌簌哭泣。
“这是谁?”年垚问雷鸣。
“唯一的目击证人,叫陈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宝贝们的收藏,哈哈哈~勤奋的作者君又来啦~
感恩大家的收藏,鞠躬一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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