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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窗外探访者(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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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垚睫毛掀动,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
“差不多了,走吧。”
身边的雷鸣半天没动静,年垚还当他只是睡着了,伸手去推了一把,谁知竟然把雷鸣吓得大吼了一声!
“册那,干什么呢?迟早得被你吓死!”年垚握着轻元。
雷鸣趴在方向盘上重重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呼哧呼哧跟头牛似的喘着粗气!
“做噩梦了?”年垚看他脸色不对。
半晌雷鸣像是缓过神来:“嗯,最近老做同一个梦。”
“什么梦?”年垚停下开门的动作,转身认真。
“这事儿怪长的,现在三两句我也说不明白。”雷鸣解释,又加上一句:“反正你最近抽空给我算一卦,看看吉凶。”
年垚看他不像是开玩笑:“行,回去就给你算。”
雷鸣深吸了口气调整好心态,跟着年垚往巷子里去。
春夜凉风吹的心底发寒,四周静悄悄的连盏灯光都没有,钟山路的人古怪,晨水巷古怪,木言更古怪!
“啧,社区设备这么差?这会儿归哪个派出所管?也不知道跟进一下群众需求!”年垚摸黑扶墙,一步三晃的吐槽。
雷鸣跟在他身后小声嘟囔:“咱俩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警务人员,怎么弄的跟贼似的!”
“嘘—小点声,别惊动了人。”年垚从怀里掏出罗盘咬破中指,滴了两滴血液,灵符在手中窜出火苗,瞬间化为一道符咒金光铺散四周!
罗盘上的指针顿时像活了似的,灵动撒欢的转了一圈最后直直指向东方!
雷鸣看的入神,年垚故意逗他,一挑下巴问的欠揍:“帅不帅?”
“......”“这话你回头留着问木言吧......”
轻元握在手心,年垚警惕的迈着方步跟着罗盘的方向亦步亦趋。
“到头了?”雷鸣从年垚身后站出来摸摸眼前的墙,巷子尽头,死路一条。
“盘不灵了?还是碰上了鬼打墙?”雷鸣有些头皮发麻!黑乎乎的一片除了身前的年垚,自己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巷子里的穿堂风一阵接着一阵,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结界?有两下子!”木言到底还是木言,古怪谨慎,就连住的地方都这么小心,至于吗?搞的跟隐居山林的诸葛孔明似的!
年垚拿起轻元手中起式,挑起一张符纸将还没愈合伤口处的血液划过剑身,手法娴熟,指法翻印!突然抬起轻元就朝那面墙砍去!
“破!”
“咔嚓”一声巨响如同夏日乌云笼罩下的电闪雷鸣,面前的墙壁应身消失!周遭的场景就像是放映机胶片切换迅速!
等一切都移动妥当,年垚这才看清眼前的世外桃源,拱门青砖,墙头落花,四四方方的院落古朴宁静。
“年垚,你有没有听到有什么人在说话?”身后雷鸣气息不稳。
这会儿结界已破,月光皎洁。
年垚借着光线才看清雷鸣似乎脸色不太正常。
“你没事吧?”
雷鸣有些慌乱的看了圈身边,极力的掩饰表情:“没事,你真没听到吗?”他又问了一遍。
年垚摇头,正要说话,熟悉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入耳膜。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年垚转身就看见了木言。
春夜风大,无声的卷起木言墨色旗袍衣摆,凉月闪烁,淡淡的洒在她纤细病态的腰肢。
那头如水的长发现下被慵懒的束着,苍白的脸色仍旧没有一点表情。
年垚把轻元别在衣服后面,嘴角噙笑,长腿一扫上前两步:“来视察便民设施安装情况,顺便拜访一下木小姐,不请自来,还请海涵。”
身后哄哄闹闹,许多人的脚步声接踵而来,踢踢踏踏,匆匆忙忙,不久就到了年垚和雷鸣的身后,将他们围了起来!
“木先生!您没事吧?!”两人上前询问木言,转身把手里的拐杖竖起来当武器,警惕无声的瞪着年垚。
估摸着应该是自己刚才破结界时动静太大惊动了巷子里的其他人,领头的居然还是下午碰到下围棋的俩大爷。
“这两人下午就鬼鬼祟祟的,果然没安好心!”
雷鸣和年垚对视一眼,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拿出警官证,借着月光,上面的警徽闪闪发亮。
“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二队的,现在负责勘查钟山路晨水巷的社区治安问题,还请你们配合。”
果然是近墨者黑,雷大队长这才跟着年垚多久,说起谎话来居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警察?”老大爷有些不信。
年垚握拳轻咳一声:“如假包换。”
“木先生......”大爷拄着拐杖有些没主张。
木言不语,眼角停顿落在年垚身上,好在年垚一向脸皮厚,直直的目光下竟然还笑的坦荡风流。
终于,万众期待的木言缓缓开口:“他们我认识,早点回去,散了吧。”
一群年过花甲的老头老太太听了这话,不再多说什么,回头扫了眼年垚和雷鸣各回各家。
年垚看着院门前纤细的身影,身后昏暗的灯光摇摇曳曳,倒像是烛火,小巧精致的脸蛋清清冷冷,没有相识的欣喜,也没有刻意的傲然。
小姑娘威望还挺大!年垚心里琢磨。
“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好歹也是一起共患难过。”年垚厚着脸皮说道。
木言那双漆黑的瞳孔空洞的看着他:“进来吧。”转身进了古板的花雕拱门。
年垚眉毛一挑挂着笑后脚也跟了进去。
走了两步才发现身后的雷队长居然没跟上来:“怎么了?”
雷鸣一缩脖子,甩了两下头,面色古怪:“来了。”
年垚反手丢了张灵符到他手上:“晚上夜路走多了不好,塞口袋里。”
雷鸣接过应了声没再说话。
木言已经拐进了里面,年垚脚下不停跟了上去。
之前摇曳微弱的光还真是烛火映出来的!
四四方方的院子一眼望不到头,花草树木修剪齐整,坐北朝南,靠山面水,两边对称,中间向天枢,四面临玉横!
难得一见的聚灵宝地!
“好风水!”年垚忍不住赞叹,这么好的位置,居然没有被皇帝权贵填死人装寿材!
“诶,木言,你这也太奢侈了,自己一个人住一整个庄园?”年垚走到木言身边唠叨。
“我喜静,住久了习惯。”木言金口难开,寥寥数字结束对话。
年垚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趁着夜色月光,烛火点点,惬意舒心的很。
跨过高门槛,身后雷鸣险些被绊倒,好在年垚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他!
“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年垚皱眉。
“我......”雷鸣朝转过来的木言看了两眼欲言又止,小声对年垚说:“回头和你说。”
年垚知道他有难言之隐,故意岔开话题对木言调笑:“你这做派也太古板了,这么高的木头门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住故宫呢!”
果不其然,木言送来一张冷脸,不语转身。
年垚朝她背影耸肩无奈。
刚进门就听木言似是空灵的声音传入耳朵:“你的朋友......不太好。”
年垚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雷鸣,平常走个路都恨不得甩开手臂来个正步的人,现在目光游离,谨慎的环顾四周,缩着脖子,战战兢兢。
“雷鸣?”年垚皱眉也觉得不对劲。
“嗯?”还好神志依然清醒。
既然他不愿在木言面前说实情,自己也就没有必要现在让他难堪。
年垚朝木言笑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木言盯着他的双眼半天不动。
年垚被她看的有些心虚,嘴上仍旧贱兮兮:“看这么久,我好看吗?”
木言瞳孔似是抖动了一下微不可察,却没有回他。
“所以深夜造访,有何贵干?”桌上的青瓷茶具散着热气,木言给坐在客席上的两个人倒茶。
“你就不好奇我们是怎么找来的?”雷队长总算是在线了一回。
“只要还在这世上,就总会被找到,没什么好奇怪的,结界能带来安逸,但不能让我藏一辈子。”木言光洁的手臂划过年垚眼角,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年垚眼尾扫过古朴厅堂,八仙桌太师椅,六扇屏风,丝绦缦布,还真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做派,这审美情趣都快赶上他家里的老头了!
“咱们也算是患难除过邪祟,虽然我没顶什么用,就不兴我们来拜会拜会?”年垚挽起袖子也尝了口茶,“嗯!今年的新茶?”
雷鸣也喝了两口,平时不是矿泉水就是可乐雪碧,让他来品纯粹浪费,五毛钱的嘴吃什么都香甜!
“怎么尝出来的?”雷队长纳闷。
“跟老头后面久了,他这辈子也就好三样,烟酒茶,半年前体检查出来肺不好就把烟戒了,成天捣鼓剩下来的两项爱好,听都听烦了。”年垚解释。
“我们也就是祖上有缘,至于共患难更谈不上,我本来就盯赵琼林很久了,只是无意发现你们也在查。”木言淡淡。
怎么就忙着撇清关系了?
年垚肩膀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说起赵琼林,我正有个问题想问问木小姐。”
“嗯?”
“赵琼林的魂魄呢?”年垚面上带着笑,眼底却是沉静一片。
木言目光越过桌子和年垚四目相对,瞳孔似乎放大了一些,半分钟后回答:“我告诉过你,灭了。”
“可......”
“吱啦—”椅子和地板尖锐的摩擦声打破年垚说的话!
就见雷鸣面色苍白,寒夜里额头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七分恐惧三分慌乱!
“年垚......”雷鸣颤抖着声喊他。
“你怎么了?”年垚起身紧锁眉心,也察觉似有不对!急忙问他!
身后木言淡然抿了口茶,目光低垂,朱唇微启,说出的话却像是惊雷炸在两个人的耳朵内。
“难道你就没看见,他身后一直有个东西在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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