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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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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禾严阵以待,手中剑握的紧紧地。
可对方的突然转身却打了他个猝不及防。
看着熟悉的面孔,风禾一时间愣了。
顾桓在转身的时候就已经撤下遮目法术,看着呆在原地的风禾,他一挑眉,吐出来的是风禾最不喜欢的浪荡语调:“怎么,风大少爷不认得我了?”
风禾瞪圆了美目:“你...”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住了口,并且转过身,不看顾桓。
顾桓见他抬起手像是在抹眼睛,也愣了:“不是吧?你怎么一年比一年不禁逗。”
说着抬起脚,迈开步子走到风禾前面。
可风禾就是躲着他。
顾桓一头雾水:“逗你一句,也用不着哭吧。”
虽然对方没哭出声,但是顾桓还是眼尖看到了他微红的眼角。
自从试炼会84上大打出手,两人就看不惯对方,风禾嫌原主吊儿郎当,原主又觉得风禾大小姐脾气,娘儿吧唧。
虽然他们都承认对方天资聪慧,但是看不对眼是不挑时间地点的。
后面几次风禾到过西山派,也跟原主动过手,要真说有交情,也全都是打出来的。
顾桓今日的言行举止是照搬的原主与对方的互动,但是没想到把人惹哭了。
“我跟你道歉,你别哭了。”说的倒是诚心诚意,但一点也没耽误他同意原主的观点。
风禾大概也觉得在死对头面前落泪太掉价,擦了眼泪,回头瞪着顾桓:“你没死啊。”
顾桓有些一言难尽:“你想我死啊?”
一个大男人,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是怎么回事?
风鸣这是真把人当女娃娃养?
十六岁如此,二十了还这样。
拜前两世经历所赐,顾桓尤其不喜欢哭哭啼啼的男孩子。
真的是很直男思维了。
风禾听见他这话又开始情绪激动:“你没死为何不来找我?”
弄了半晌,原来是担心自己:“你担忧我为何不直说?别别扭扭作甚?”
顾桓是不太会剖露情绪,脾气也暴躁,但他并不喜欢别人藏着掖着对他。
对待亲近的人,顾桓的态度也不一样。
就像谢临,他会因为怜惜对方,改变自己的行为方式,他可以表达他对谢临的关心,只要谢临高兴。
而风禾也一样,他不喜欢去猜一句话的意思,直接点多好。
“你...我...”风禾被他说破心思,急的又掉眼泪珠子。
“我知道了,你这就是傲娇。”顾桓点评。
千里送忍无可忍道:“你不知道世上有类人是情绪激动就容易哭的吗?你在脑补什么?还梨花带雨,还傲娇,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莫名其妙被小系统骂了一通的顾桓觉得很委屈:“就不准我忘了?”
他在上个世界呆了十几年,整日忙着打仗,哪还有心思去分辨一个人爱哭是因为什么。
“不准。”千里送态度强硬。
“...”这个系统到底是谁家的?
也许是因为小系统的话,顾桓再看风禾就顺眼多了,其实他会这样想多少也是受了原主的影响,没办法,谁让年轻气盛的两人就知道打架,风禾又爱挑衅原主,说不到两句提剑就干,也是粗暴得很。
但要是原主知道风禾在意他们那份不打不相识的交情,估计也是欣慰的。
顾桓见风禾涨红了脸,为难道:“你把眼泪擦擦,我有话问你。”
千里送真是觉得宿主无药可救,双标的不行。
胖轻哭他就变戏法哄,主角哭他就说人家丑,现在轮到风禾了更直接,嫌弃的不行。
在胖轻面前,这两人完败。
风禾胡乱抹了眼泪,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顾桓心有所感,蹙眉问:“那你可愿说?你若是不愿,我便带着罗生的尸首去苍华山,你应当知道与魔界勾结的下场是什么。”
风禾抿着唇,垂目不语。
顾桓看出了他的挣扎:“我只问你一句,我师尊的死与你爹可有关?”
听到岦阳真人,风禾的脸色又惨白一分,他摇头又点头,没把意思表露清楚,可顾桓却看得明白。
“好,一命还一命,你爹欠我西山派的,我会去拿。”顾桓转身要走。
风禾用一句话留住了他:“阿爹被他们控制了,顾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桓回头。
风禾对上他的双眸。
“那日岦阳真人前来拜访,阿爹兴高采烈地接待了他,他们在书房待了大半日,原先一直很安静,可后来不知为何起了争执,更是动起了手,我那日去的迟,不知前因后果,当时只看见阿爹双眼发红,似有入魔之兆,长老们担忧真人将此事上报苍华山,便想拦住真人,但真人那日反应很大,你也知道,阿爹与真人乃是多年好友,理应不该如此,真人必然会等阿爹情况稳定后再离开,可那日真人打伤了三长老离开一阳门,而我们也无暇去追,再听到真人的消息,是他已经陨落。”
说到岦阳真人和风鸣,风禾明显情绪低落。
顾桓问:“当日之事只有他二人知晓?”
风禾点点头:“书房内无旁人伺候,只他二人知情。”
顾桓又问:“从我师尊出事至今已有三个月,门主还未清醒?”
风禾的表情透着痛苦:“自那日后阿爹举止日益疯迷,长老们只能设阵囚住阿爹,但每月十二这日,他就会行为反常,修为暴涨,更是挣脱了法阵,待到十三那日才会回来。”
顾桓蹙眉:“他离开是为了跟罗生碰面?”
风禾见状,着急道:“顾桓你信我,我阿爹绝对不会堕魔,他从小教我善恶是非,把一阳门看的比自己还重要,他绝对不会让一阳门蒙羞。”
“我只想要一个真相。”顾桓冷声道。
“真相...”风禾苦笑一声:“我知道事有蹊跷,上个月十二那日,我跟着阿爹来到了无它谷,在这等了一夜,见到了罗生。”
“你...”
“罗生要对西山派动手的事我也知道,我派人去给你们递消息,可直到西山派被灭门的消息传到七舍镇,我才知道他死了。”风禾说完,又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
顾桓只觉得心肝脾肺肾都气的发疼,他甚至想要将罗生的尸体鞭打一顿。
罗生当时固然是发现了风禾,也许是出于他与风鸣的某种协议让他没对风禾下手,但是两人分开后,他让魔修关注着一阳门的一举一动,送信的人别说离开七舍镇,怕是刚离开一阳门的范围就被魔修杀了。
而罗生不除风禾,是想让他投鼠忌器。
风鸣是风禾的老爹,他握着最有利的筹码,将众人耍得团团转。
顾桓也不是怪风禾,当时一阳门自身难保,他要是有异动,罗生也不介意在生死簿上多记几条名字,一阳门和西山派实力不相上下,甚至比西山派要穷,怎么是罗生的对手?
但他就是气,所以语气也不太好:“这件事,三位长老可知晓?”
风禾抽抽搭搭道:“只大长老与二长老知道,三长老还在养伤,不敢让他再费神。”
“罗生操控风门主,只是为了对付我师尊?”
“应该如此。”
“行,这笔账慢慢算,你别哭了,我师兄还在一阳门,先回去与他会合。”
“顾桓。”风禾收了眼泪,道:“对不起。”
顾桓收了罗生的尸首,头也没回道:“你没对不起我的地方,作为朋友,你该做的都做了。”
看他今日敢以元婴初期的修为死杠罗生就知道,这口气风禾没咽下。
阿爹的失智,朋友的生死,他全记着。
哪怕身死道消。
***
而孟先这边也与前几次一样,依旧是无功而返。
这回哪怕是他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相信,一阳门背叛了修真界。
而门主风鸣也背叛了他与岦阳真人的百年友情。
想起师门,孟先满腔赫怒,只恨不得亲手宰了风鸣,他也不再给一阳门面子,在一阳门门口,他亲手拂了一阳门门徒的好言相送,身子挺直,起诀千里传音:“既然风掌门屡屡避而不见,那孟先便按照道门规矩,请战风掌门于不落台,三日后还请掌门回答孟先,为何与魔界勾结杀害我师尊岦阳真人,夺我西山派一百七十九位弟子性命。”
说罢,拂袖而去。
千里传音诀是每个修士都必修的法诀,用处跟公告栏差不多,用于昭告大众,像孟先这次的挑战书,只要有修为在身,且在七舍镇方圆千里内的人,不论魔修道修,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好处是能一次性达到目的,但坏处也有,就是这种法诀没有私密性。
于是不管是正往一阳门去的顾桓和风禾,又或是正在七舍镇百里外的夜知意与宋明月等人,包括梦生楼和醉死窟的左信众魔修,都知道了这封战帖。
宋明月听到孟先的名字后是大喜:“是孟师兄。”
夜知意却没小道侣这般乐观,连一阳门也牵扯在内,这修真界果真是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