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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情迷意乱 ...

  •   上个月,莎莎来过一趟,给我带来了一些银两和衣物。这些日子,我一个人在这,一直在回避的就是感情,她的到来让我不得不面对那个让我近乎崩溃的问题,心中有股陌名的烦杂情绪在涌动。
      莎莎带东西过来,说是怕我在这受委屈。中途那些转手人的做派,她必定是了解的,所以才会亲自送来。可再多的钱财,也无法用来弥补情感。我突然对眼前的绫罗绸缎产生了极大的厌恶感。
      “东西你带回去吧,我在这生活的很好,不劳福晋挂念了。”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现在确实缺钱,但就是不想接受她的东西。
      我这是怎么了,是在和自己怄气,还是在妒忌莎莎和四爷的感情?可人家都是快十年的夫妻了,我有什么资格去吃这个醋?若真像琼瑶阿姨想的那样,跑到清朝来高喊“你是我的唯一”,这种做法简直是愚蠢!而我,甚至连个侧福晋都算不上,只是个见了谁都要自称“奴婢”的妾罢了。在这里,我恐怕是连想想的权利都没有吧。
      看着莎莎的脸上由难以置信的惊讶转为失望和难过,我心中竟略过一丝快感。但随即而至的,又是一轮更深的痛苦。我说过,我是那种宁愿清醒着痛,也不要混混沌沌活着的人。四爷,他早晚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眼前的莎莎,她入主中宫也是迟早的事。而我,也许会在这种痛苦中沉沦下去,一直到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记得那天莎莎是怎么回去的,但我知道,她以后不太可能再来了。默默地告诉自己,忘记,然后开始新的旅程。

      近段时间,我拼命在地里干活,企图用繁重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情感。天气快热了,我种的那些东西不知吃不吃得消夏日炽热的阳光。我蹲在那里边修剪发疯一样徒长的枝叶,边考虑要不要请人帮忙搭个棚子,在正午的时候遮一遮。翠柳突然给我送来一包东西,说是昨天去的那个卖花草种子的铺子请人送来的。
      我打来外面的一层,发现里面都是一小包一小包的花种,每个布袋上都标明了里面种子的名称、数量。虽说大多数花的种子不值钱,可里面也有好几包是比较名贵的品种,以我现在的经济状况是绝对买不起的。昨天我就是因为囊中羞涩,便只看了看就回来了,可铺子里的人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你……给了多少钱?”我抬头问翠柳。不要怪我太抠门,见了东西就问价钱。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我是非常时期,若照市场价买了这些花种,我估计连下个月都要喝西北风了。
      “送东西来的人没要,说是主子见了东西就明白了。”翠柳也是一脸疑惑。
      “这里又没外人,还主子长主子短的,你也别在太阳底下晒着了,先回去吧。刚才管事的说爷今天要来,你去帮我准备下,我一会回去换衣服。”我笑着打发她回去。要是让四爷看到我这副粗布短衣的打扮,说不定要找人给我唠叨上半天规矩,我就别想清净了。
      目送翠柳的背影离去,我又低头仔细看那些花种。咦,有个小包里是块硬硬的东西,应该不是种子,外面也没标注名称,不知道是啥?
      “你这丫头不干活在这里干什么?”我正要打开看个究竟,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我忙把那个小包塞进那个大包里面,捧着东西转身一看,却见四爷阴着脸站在后面。
      “我……”侧眼瞄见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我忙改口,“奴婢刚弄了些花种,正想挑几样来种。”
      “一个格格,穿成这样子成何体统!还不快去换了,到书房来奉茶。”四爷的语气甚是严厉,我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赶忙福身称“是”。在人家屋檐下,该低头时就低头吧,识时务者为俊杰。
      等了好久,面前的人也没反应,我偷偷抬眼,发现人都已经走远了。这……真是,太可恶了!居然不叫我起来,做受压迫的劳动人民真是苦啊!
      我一边在心里骂,一边快步跑回自己的院子。翠柳已经帮我准备好了温水,我以军训时的速度洗脸、洗手,接着换衣服,终于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冲到了书房外面。
      喘口气,定定神,才端了茶碗进去。里头四爷和刚才跟来的那人已经坐下开始谈事了,见我进来都停了下来。我小心地上完茶,行礼退下。出来的时候,隐约感到有道目光还跟着我。那眉宇,怎么看着像一个人,竟是熟悉得很。对了,年氏!今天这个人一定是年氏的哥哥,雍正朝显赫一时的大将军年羹尧!不过现在,他好象还是一个无名小卒。四爷带他来这儿,定是已经看中了他的才华,以备将来委以重任。那么这个园子,弄不好就是四爷秘密会见手下的地方之一,怪不得人那么少。
      哎呀,不想了,不想了,他们的政治斗争,乱七八糟的,我可没兴趣搅和进去。我还要在这里太太平平过我的小日子呢。

      我一个人回房吃过午饭,便让翠柳他们都去休息了。躺了会儿可怎么也睡不着午觉,就起来想找本书看看,四爷突然来了。
      我过去给他倒茶,回身他早就自个坐下了,桌上放了一个包裹。
      “给我的?”我站着等了半天,也不见他说话,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歆儿让我带来的。”他的声音淡淡的,歆淇是年氏的闺名。
      我轻轻地解开包裹,里面也是些衣物还有一小包银两,和莎莎上次带来的东西大同小异。
      我朝他福身,道:“燕儿谢过年姐姐,等身子好了,定回去给姐姐当面道谢。”
      “你收下就好。”语音未落,他已经自己掀帘子出去了。
      这些东西,到底是谁备的并不重要。他既然说了是年氏,我便收下。我是在和谁赌气吗?也许在感情的事情上,骗自己比骗别人更容易吧。

      傍晚四爷也换了衣服,说要下地去,于是我们一大群人也跟了过去。我没敢再穿早上的那身粗布衣服,只好翻箱倒柜找了身最旧的。四爷穿的还是长衣服,不过干了会嫌衣服碍事就把前襟撩起来系到腰间。
      我看着这位贝勒爷拿着锄头笨手笨脚的样子,实在是好笑。但是旁边跟来的人没有一个敢笑的,我只好背过身去偷偷地不笑出声来。他这哪是给麦子除草,分明是要把麦子都连根刨起来。
      “燕儿,你笑什么?”他懊恼地放下锄头看着我。不好,被发现了……
      “我……那个奴婢笑爷这么干,麦子会疼的。”在他面前,掩饰只会让事情更糟,还是老实交待的好。
      “哦,是吗?”他放下锄头,突然拉住我的手,“那你知道,人的心也会疼吗?”
      我刹时愣住,他含情的目光依然是咄咄逼人。
      “啊——”我吃痛地抽出手,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说:“爷,这麦子若是你顺着它的习性,细心呵护,它就长得好;若是勉强,拔苗助长,弄不好就都长不好,甚至连结实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说完从边上另拿了把锄头,在和他隔了一垄的地方开始干活。

      莎莎,是你说的,帝王之爱是一切悲剧的根源。四爷的这份情,我要不起!

      晚上四爷没有留在园子里住,用过晚膳就赶回城里去了,看来这次我把这位爷惹得不轻。记得康大老板对这个儿子的评价是“喜怒无常”,要是我真把他的耐心都耗完了,等到他登基的那天,弄不好送我条三尺长的白围巾当礼物。即便不是如此,他一样可以用至高无上的权利让我生不如死。
      唉,我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以后拒绝也要讲点艺术了。

      夜里翠柳在外间睡下了,我突然想起混在花种里的那包奇怪的东西。悄悄起来点了灯,向种子包里找出那个小袋子,隔着一层布摸上去圆圆的又硬又冷,像是块石头。我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一倒,落到手掌上的居然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色泽均匀,上面雕的,竟是一只展翅的燕子。我虽然不懂玉,但也可以从它精细的雕工、近乎完美无暇的质地看出,这绝非出自平常百姓人家。
      到底是谁,把这个落在装种子的包裹里?这玉上雕的,又为何恰巧是只燕子?难道真是特地给我做的?
      狐疑地将玉翻过来,光滑平整的背面上依稀刻着字,是满文。我忙凑到灯下细看。
      是他!原来真是给我的。
      手指轻轻拂过那个“禟”字,心中流淌过的是一阵暖暖的释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情迷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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