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玄女同人）》木棉酒

7、此情可待成追忆

　　九重天的园子里，离镜失神的站在树旁，陷入八万年前的回忆，玄女是叠风的软肋，又何尝不是离镜的心伤，叠风对玄女的那些心思，他八万年前就是知道的，那时他被火凤凰打伤，每日只能在昆仑墟下的山洞里呆着，那时候有些偷偷跑下山的小弟子，会偷偷的谈论他们的大师叔叠风，有的说今天大师叔看见玄女耳朵都红了，有的说大师叔平日里一板一眼的，今日看见玄女，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那时候他也是刚认识玄女，他在风月场混了多年，一眼便看出了玄女对自己动了心，他那时刚被叠风打了一通，对叠风心怀憎恨，又因着叠风尊贵的身份，他心生嫉妒，更何况玄女还有几分像司音，他便顺势和玄女打得火热，玄女情犊初开，他耍点小把戏就能哄的她开心不已……玄女那时，也是很简单的，她那时，只想嫁个自己喜欢的男子，也有些私心，希望她的郎君身份能尊贵些，好让她能在青丘扬眉吐气，后来的她变成那般模样，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吧，娶了她却不好好待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却护不了她，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火麒麟不知何时到了离镜身后，火麒麟是陪着离镜长大的，虽然名义上是主仆，可却是亲人，看着自家君上这般模样，火麒麟也是难过，还未等火麒麟开口，便看见一众宫娥急匆匆的小跑过来，边跑还便说些什么，“不好了，快去通知二殿下，太子妃娘娘把赤松阁的那位带去诛仙台了。”
　　离镜一听就慌了神，可他对九重天并不熟悉，根本就不知道诛仙台在哪里，只能随意寻了个宫娥，在她的带路下急忙使了诀赶去。

　　诛仙台，自古便是仙家忌讳的地方，但白浅却是幸运的，落了一次诛仙台，不但没丢命，反而飞升了上神，只是玄女可不同，这诛仙台旁的阴戾之气让玄女就连呼吸都有些费劲。
　　“娘娘，这……是……哪里？”玄女捂着胸口，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话来。
　　“这里是诛仙台，”白浅浅笑盈盈，只是眼底满是厌恶，“玄女，你不是说你忘了吗，老身就给你讲讲那翼界的翼后的故事可好？”
　　玄女的脸色发白，不停的喘着粗气，只是应着诛仙台附近的光，白浅也未曾注意。
　　玄女听到白浅这么说，好奇心就被勾了起来，平时问叠风关于这翼后的事，叠风就转移话题，不是带她去散步就是说饿了或是想吃她做的点心了，问这些宫娥，更是问不出什么，一提翼后，那些个宫娥就吓得跪在她面前，说什么也不知道，如今这太子妃想告诉自己，玄女心想反正也走不了，那不如就听她说说。
　　“那翼界的翼后也叫玄女，是个妾生的，打小就心比天高，三万多岁讨了与老身相似的容貌，但还是被逼着嫁给个妖精，于是她逃婚逃去了昆仑墟，就是在那里认识了大师兄，也是在那里认识了如今的翼君……”
　　“住口！”
　　一声深沉的声音让玄女回过神，她正听得入神，离镜急匆匆的走近诛仙台，他是翼族人，在九重天上法力本就受限，更何况是这充满戾气的诛仙台，离镜强压着身体的不适，摆出平日里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天族的太子妃欺负个凡人，传出去也不怕四海八荒笑话。”
　　“翼君一会说她是凡人，一会说即她是翼后，这话未免太过前后不一了些。”白浅把玩着手中的玉清昆仑扇，语气尽是刻薄。
　　“不论她是谁，太子妃私自带她来诛仙台便是错。”离镜一直在偷瞄玄女，她看起来不好，又离诛仙台那么近，离镜想着怎么把玄女拉到个安全点的地方。
　　“本上神和翼后是不共戴天的仇恨，即便是错，也是替天行道，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参本上神一本。”白浅笑了笑，使出扇子，只要一挥，玄女必然会落尽诛仙台。
　　离镜向前一步，企图把玄女拉过来，“好一个替天行道，白浅上神三百年前不惜让红莲业火烧尽四海八荒时，可曾记得天道？”
　　“翼界作为始作俑者，有什么资格说我教训老身。”白浅冷笑一声。
　　“资格？”离镜有些不以为然，“一个连天道都忘了的人，却满口替天行道，仁义道德，真是荒唐可笑。”
　　白浅抬眼看着离镜，“老身没功夫和翼君谈什么资格道德，在这诛仙台翼君是自身难保，还敢在此处教训本上神？”白浅长的好看，笑起来既妖艳又耀眼，只是离镜觉得，凭着他和白浅相识这些年，她如此笑，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白浅的扇子一挥，玄女立刻倒在诛仙台旁，诛仙台的厉风将玄女吹起来，杏色的衣裙渐渐染上斑驳的血迹，离镜暗叫不好，急忙强行运功祭出玄龙剑，挡住白浅不知从何处发出的攻击，飞向诛仙台把玄女拉回来，离镜吐出一口血，自擎苍死后，离镜有一段时间都在闭关练功，急于求成，因此有时会走火入魔，此番强行运功，只怕恢复要费些时日了。
　　“本君不愿提及和太子妃的荒唐旧事，只是太子妃实在是欺人太甚，太子妃只记得令羽的死，却不记得本君救过你多少次，”离镜抱起奄奄一息的玄女，“本君劳烦太子妃传个话，就说本君记得三百年前太子殿下在大紫明宫提过一个建议，本君觉得太子的建议极好。”

　　九重天阙，离镜抱着玄女在云间穿梭，火麒麟被离镜派去接应儿了，他如今身受重伤，留在九重天就是任人鱼肉，应儿先天不足，法术又是刚学，更不能留在九重天这个鬼地方，至于玄女，他说过的，要带她回大紫明宫，要治好她的伤的，她本来就是自己的妻子不是吗？离镜想着，低头看了一眼面色好了很多的玄女，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仿佛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
　　只是离镜的伤势如何他自己还是知道的，在未到大紫明宫时，他的法术就支撑不住腾云之术，身体不停的向下坠落，他只能紧紧的抱着玄女，生怕摔疼了她，离镜只知道，他们跌落在一座山附近，就失去了意识。

　　玄女醒的比离镜早，离镜有意识时，就看见玄女一个人在山洞里忙活，一个人对着一大堆青草叶子的喃喃自语，离镜无奈的笑了笑，看那些绿叶子，想来都是要给他治伤的草药，只是他这副翼族人的身体，凡间的药根本就不能治什么伤，离镜强撑着身子慢悠悠的走到玄女身后，“在做什么？”
　　深沉带着沙哑的声音从玄女背后响起，玄女被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和离镜保持着些距离，“翼君总算是醒了，玄女多谢翼君救命之恩。”
　　离镜看玄女好似要给他行大礼，急忙搀扶住她，“玄女，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
　　玄女愣了愣，脑海里还记得那位漂亮的太子妃对她说的话，她的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翼君可是又将玄女错认成故人了？”
　　离镜被玄女问住了，她是玄女，是自己的妻子，何来错认一说？但是玄女忘了，忘了也好，他们那七万年的夫妻，做的太过荒唐可笑，他还有无数个七万年去慢慢的弥补她，可是如今的他们，隔了太多的人和事，从前是他的心里只有司音，现在是玄女只信任叠风，对叠风的话深信不疑，叠风为玄女编织了一个只属于他们的过去，那个过去，没有他离镜的身影，玄女忘了过去，不会爱他，玄女想起一切，更会避着他，他还记得，在东海瀛洲，在玄女被神兽打伤前，她对自己说，如果她死了，不要葬在大紫明宫，也不要葬在青丘，如果有来世的话，她不做什么青丘的狐狸，也不做什么大紫明宫的翼后，她只想做个凡人，遇见一个两情相悦的夫君，夫妻和睦，恩爱白头。
　　“并无，”离镜勉强扯出一个笑，抬头看了看周遭，他从前常来凡间，只是此处，倒是瞧着陌生。
　　“此地是静云山，”玄女看着离镜皱眉的样子，好似知道他心中所想。
　　“玄女，你怎会知道？”在离镜的印象里，玄女几乎从未来过凡间，除了去凡间找胭脂的时候，才在凡间呆的久了些。
　　“我就是静云山人氏，叠风说，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里被野兽伤了眼睛，落了眼疾的。”
　　“他倒是会编故事，”离镜喃喃自语，声音小的连玄女都没听清。“眼睛可好些了？”
　　玄女摇摇头，“我没事，我见你在诛仙台受了伤，应该好好调养才是，应儿一人呆在九重天该如何是好……”
　　“无妨，应儿已经回家了，”离镜理了理厚重的君袍，盘膝坐在地上，把玩着玄女找来的一大堆药草，“我以为你只会做饭，没想到也会辨识些基本的药材。”
　　“九重天规矩多，没遇见应儿之前我总是一个人在赤松阁呆在，叠风就找各种话本子给我解闷……”
　　“咳咳咳……”离镜实在受不了玄女这三句话不离叠风的习惯，故意装着身受重伤的模样，玄女这失了记忆后对人的防范也弱了不少，离镜拙劣的演技竟能骗的玄女一愣一愣的。“玄女，我如今身受重伤，使不了腾云之术，只怕是要在这山里呆上几日了。”
　　玄女点点头，“翼君好生养伤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