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提学渣》撑肚

51、第五十一个学渣

　　陈述这几天都在家安心养病，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保姆陈妈妈就差替她买个尿壶让她端手里了。

　　“妈妈，我只是感冒，又不是得了绝症。”陈述嘟囔着，坚持要自己吃饭。
　　陈妈妈舀了一勺粥，躲过了陈述的动作，吹了吹勺子，没好气道：“呸呸呸！乌鸦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女孩子生病了要好好养的，难道你想以后到了我这个年纪，浑身都是毛病？”

　　陈述脑袋后面垫着抱枕，无奈地吃了一口粥，含含糊糊地说，“唔……那也不用这么夸张呀，只是小感冒。”
　　陈妈妈瞪了她一眼，又送上一勺粥：“你说说你，现在生病多耽误学习！你给我好好躺着，好好养好，再小的病也不能马虎。”

　　陈妈妈又开始唠叨，陈述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但看到陈妈妈严肃凝重的眼神，就敢怒不敢言。

　　陈妈妈越说越远，都说到她以后结婚生孩子了。

　　“你坐月子我必须在你身边，我可不管你婆家人怎么想，照顾你我是天经地义的，到时候天天给你炖汤喝……你别笑！”见陈述捂着嘴，陈妈妈瞪了她一眼。

　　“妈，我才多大，你就操心这些，你不怕长白头发吗？”陈述笑着说道，吃了满当当的一碗粥后，胃里一阵温暖，脸色也恢复几分红润。
　　陈妈妈又没好气地瞪她，放下了勺子和碗，端来一杯热水，夺过陈述的手，把药倒在她手心。

　　“赶紧吃了。”陈妈妈咕哝着，将水递到她面前，“小祖宗，早晚有一天头发会被你气得全白了。”

　　陈述笑嘻嘻地吞下药，喝了几口水，重新缩回被窝里，只露出一张小脸，“到时候我给您染发，您喜欢哪种颜色？”

　　陈妈妈皱着眉站起来：“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陈述赶紧讨饶，母女俩说了会知心话，陈述有意无意地提了提陈妈妈对她的择偶要求。

　　“首先，要对你好，对你比对他自己还好。”陈妈妈掰着手指头数着，陈述点头，若有所思。

　　“第二，要长得俊，配得上我闺女。”这肯定没问题呀，陈述想。
　　“第三，要养得起你。房子车子如果压力太大我和你爸也可以帮忙，但你们两人工资加起来必须要够每月开销。”
　　“第四，人品要好，知书达礼……”

　　“停！”陈述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妈妈你要求也太多了……”
　　陈妈妈不满地拉下脸：“我养了二十多年的宝贝，要求多点很过分吗？”

　　陈述嘟着嘴无言以对，她说的那些，陆总一好像都满足，只是……

　　“那对方的家庭呢？”陈述又问。
　　陈妈妈替她掖好被角，理所当然地说，“跟咱们差不多就行。”

　　陈述盯着陈妈妈放大的脸，故作轻松地问：“单亲家庭呢？”

　　“单亲家庭就算了，妈妈不是歧视，只是那种家庭长大的孩子，性格怎么说，和你合不来。”陈妈妈丝毫没察觉到，陈述一瞬间暗黯淡下去的眼神。

　　“行了，我出去买菜了，你爸也快回来了，你自己玩会儿。”陈妈妈站起身来，替她收拾好桌上的杂物，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这才离去。

　　门锁咔嗒一声，将陈述惊醒。

　　她端起热水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嗞地一声，她赶紧放开水杯，舌头被烫得差点起泡。她深呼一口气，往嘴里扇风驱散疼痛。
　　眼神依然漫不经心。
　　……

　　休息了几天，陈述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又是一个周一，她准时早起去学校上课。
　　还没来得及进教室，陈述就被严歌叫去了办公室。

　　严歌很久没找她谈话了，她让陈述坐下，目光凛然地盯着她。
　　“身体好了吗？”严歌问，眼底的关心倒是很真切。

　　陈述点头，有些拘束地笑着答：“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小感冒而已。”
　　办公室其他老师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偶有学生进来，人声嘈杂，但她们这个角落却是静得出奇，陈述盯着对面办公桌上的绿植发呆。

　　“嗯。”严歌沉吟着，酝酿片刻，还是缓缓开口，“你有没有心仪的大学？”
　　陈述倏地惊醒，然后轻轻摇头，脸上露出大病后的疲态，“老师，我还没想好，我不知道我这个成绩能报什么大学。”

　　严歌了然，拿出一本手册翻了翻，然后递给陈述看，上面有几所学校被她用红笔标记了出来。

　　陈述拿到手里，三所大学分别是W大，H大和L大，W大和L大都在淮市本地，只有H大在首都，但H大分数不低，这大半年她就是拼死学，也不一定能考上。

　　“老师，W大和L大我勉强可以，但H大，我真的不行……”陈述苦着脸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上限，她很明白自己的实力。

　　严歌终于微微一笑，“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今年H大在淮市有自主招生的名额，我想让你去参加，自主招生考核通过，只要过本科线就能被录取。”

　　“但自主招生也很难啊……”陈述更愁了。

　　严歌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语气难得温柔，“怕什么，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行？你英语好，H大外语系在国内能排前几名，小姑娘学英语很有前途的。”

　　“再说……”严歌眼神突然变了，像是能一眼看穿她心底的秘密，“陆总一也会报首都大学的自主招生，你不想去首都？”

　　陈述怔住，她从没想过，严歌竟然将她的心事看得明明白白。但她却从未挑破，好像默认了他们二人的关系，只要没影响学习，老师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的吗？”陈述傻傻地问。

　　“真的，前几天教务主任亲自给他报名表的，。”严歌很有耐心，“如果你想去H大，先把这个填了。”

　　严歌递给她一张报名表，陈述看着上面的铅字，像是下定了决心，她站起来朝严歌鞠躬，“谢谢严老师！”

　　“不客气。”严歌收住了笑，向她挥挥手，“回去吧。”

　　陈述傻乎乎地挠头，又和严歌简单说了两句，这才回到教室。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她把报名表放好，刚准备起身去厕所，巨大的阴影就笼罩在她头顶。

　　少年抿唇站在她面前，有些憔悴，下巴都冒了一排浅浅的胡茬，他垂眼看她，“病好了？”

　　陈述点头。

　　“出来一下。”他又开口。

　　陈述摇头。
　　陆总一的眼神蓦地变得幽深。

　　陈述垂下脑袋，突然发现坐在她身旁的顾芽好像特别紧张，余光看到她身体还在不停颤抖。
　　奇怪。
　　她好像一直都很怕和陆总一面对面。

　　还没来得及多想，陆总一突然绕过她，看向她身旁的顾芽，一脸平静：“同学，这节课我们换下位置。”

　　清冷的语气，低沉的声音，听得顾芽更紧张了，她背着双手绞在一起，眼神求救地看着陈述。

　　“她不愿意换。”陈述替她说，头也没抬。

　　陆总一冷哼一声，皱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这样转身走了。

　　本以为他已经打消念头，谁知道下课后，陈述刚走出教室，他就厚着脸皮跟了上来。

　　“你干什么？”陈述盯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陆总一别过脸去，似乎有些不自在，“有话对你说，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现在要去老师办公室。”陈述平静地说道，陆总一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文件夹。

　　“那我等你。”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陈述再也受不了他那样勾人的眼神，红着脸颊，加快了步伐。

　　陈述把报名表交给严歌后，悄悄从另一个门出去，却还是被阴魂不散的某人逮住。
　　“现在有空了？”他歪着头笑，眸中透着几分玩味。

　　陈述对他的笑最没抵抗力，她凶巴巴地梗着脖子，“我要去上厕所！”
　　说完就像兔子一样溜走，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女厕所。

　　陆总一还真就在外面的阳台等，特别有耐心。
　　长身玉立，丝毫不在意来来往往行人的眼光，连皱眉都很帅气，引得一阵女生脸红心跳。

　　等她出来，已经人烟稀疏，刚好上课铃响。

　　“要上课了。”陈述低声说着，然后匆匆离去，陆总一伸长手臂把她拽住，拥进怀里，在她耳后低语，“怕我吃了你？”
　　一阵热气，陈述觉得后颈痒痒的。她着急地挣脱，一句话也没说，就往教室里跑去，陆总一也没阻止，只是眼中的不耐愈深。

　　一节课后，下课铃响，刚好是大课间，有二十分钟休息时间。
　　仿佛知道会被找上门，陈述逃也似的跑出教室，好像身后有什么毒蛇猛兽在追赶着她。

　　她捂住砰砰跳个不停的胸口，觉得自己真没用，为什么她要躲着他？

　　她在厕所里呆了十分钟，刚出门走下楼梯，没想到还是被他给逮住，他望着她，皱眉问：“还是没空？”
　　陈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眼神闪躲地说：“我要去找甜甜……让我走。”

　　说着她就要溜走，却被陆总一给拎住衣领，他将她堵在楼梯间小角落里。
　　这里人迹罕至，学生们大多数去另一头的厕所，陈述也是存了躲陆总一的心思才到这里的，没想到还是被他给抓住。

　　她横下心，仰脸看着他，很有气势：“你要干嘛啊。”

　　灯光昏暗，少年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他环住她的腰，声音却是难得的温柔：“地球和太阳都不是宇宙的中心。”
　　陈述：“啊？”
　　陆总一：“你才是。”

　　那一刻，陈述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以前总是她对他说上不了台面的土味情话，她从没想过，他也会去学。

　　看着她呆呆的神情，陆总一将她抱得更紧，“我要解释了，你要不要听？”

　　闷闷的，委屈的，深情的，夹杂着各种情绪的，他的声音。

　　陈述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觉，突然觉得自己之前一切的矛盾挣扎都很幼稚。

　　眼角掉落一滴清泪，她也抱着他，瓮声瓮气地回答：“要。”

作者有话说

　　和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