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提学渣》撑肚

27、第二十七个学渣

　　夕阳西下，金黄的光芒铺洒大地。公园的木质座椅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生身旁瘫着一只狗子。

　　陈词偏过头，半挑着眉，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用手指弹了下旁边少女的脑袋，笑着问：“小祸精，是不是在学校大肆张扬了？”
　　“才没有！”陈述吃痛，皱眉摸着脑袋，委屈巴巴的，“除了我最好的两个朋友，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是班主任看了我的档案。”

　　“哥你知道吗？我感觉我们班主任是你的脑残粉，她平时多严肃正经的一个人啊！说到你的时候可害羞了！”

　　少女绘声绘色地讲着，身旁男人侧耳听着，后背倚着座椅，闲散地翘着二郎腿，浑身散发着一种慵懒随意的气质。
　　“是么？”他漫不经心地接话。

　　陈述看着陈词内心毫无波动的样子，不禁啧啧两声：“哥，你现在这表情好欠打，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女孩都喜欢你这件事特别特别正常啊？”
　　陈词掀了掀眼皮，没答话。

　　陈述顿觉无趣，拍了下他的肩，撒娇道：“我不管，反正你走之前给我一张签名照，我可是答应过我们老师的。”
　　陈词嗯了一声，又端起说教的架子来：“告诉你们班主任，别把这事透露出去，我可不希望你上下学还要保镖陪着。”

　　前两年也有个男歌手，家里的妹妹被曝光，无良媒体口诛笔伐，尖酸刻薄地嘲笑女孩的长相，女孩遭受网络暴力后一度患上抑郁症，学校里的同学见到她也捂着嘴偷笑，最后男歌手只好把他妹妹送出国，喊话媒体不要再报道相关新闻，这事过了好久才平息下来。

　　陈词不愿意陈述也遭受这样的待遇，一直将她保护得很好，包括陈爸陈妈也鲜少让他们出现在公众视线内。

　　“知道啦！”陈述咧开嘴笑，笑容纯净不染尘埃，明媚如朝阳。

　　陈词一瞬间恍然，不知不觉，那个只到自己膝盖的小人儿已经快成年了，还记得她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懵懵懂懂，他拿着糖果在她面前晃，珍珠般的小眼睛倏地一亮，她伸出手就要去抢，他坏笑着后退，小人儿踉跄着步子去追，追到他后他把糖果放到背后，小人儿就抱着他的膝盖流口水。

　　想到那情景，陈词不由失笑。
　　真希望她慢点长大啊。
　　再过几年，这位小祖宗也许就要找男朋友了，陈.护妹狂魔.词有些不是滋味。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陈词离开的时候，把陈述单独叫到一旁，口气严肃地叮嘱她要好好学习，不要在学校惹是生非，更不要年纪轻轻学人家早恋。

　　“知道啦！哥，你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陈述嘟哝着搪塞他，陈词脸拉得老长，拖着行李箱，里面放着陈妈妈给他准备的特产零食，踏上了离家之路。

　　他刚出门，陈妈妈就忍不住抹眼泪，陈爸爸在一旁安慰她。离别的愁绪感染着每个人，晚上吃饭，一家三口胃口都不是很好。

　　饭后，陈爸爸陈妈妈在客厅看电视，陈述独自回到房间，打开微信，他还是没有回复。
　　这几日，她每天都会给他发信息，却如石沉大海般，陈述固执地将他添加到置顶聊天里，翻着仅有的几条对话，心情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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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狄甜甜邀请陈述和麦棠吃饭，麦棠病刚好，不适宜吃腥辣的东西，狄甜甜就选了一家猪肚鸡火锅店。
　　锅底由农家走地鸡和猪肚熬制而成，再加上特制的菌菇和中药药材，白色的浓汤清香扑鼻，对追求养生理念，又想吃火锅的吃货们来说，无疑是最佳选择。

　　麦棠清瘦不少，整个人似乎缩了一圈，但他面色红润，想来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已经完全痊愈。

　　他看着狄甜甜新近染的头发，打趣道：“甜甜，你就不怕你们班主任骂你，给你剃光了？上回我们班有个女生烫了个大波浪，被严老师教育了一节课！”
　　他一边说着，一边喝了口猪肚鸡汤。

　　“我们班总共才4个女生，我们班主任管男生还来不及了，没空管我，染得好看吗？”狄甜甜撩了撩发尾，直直看着他。
　　“好看。”男生似乎有些害羞，低下了头，声音很轻。

　　陈述察觉到麦棠异样的反应，心下猛地一沉，明明狄甜甜只是随口问问，他却……
　　陈述叹口气，觉得自己和麦棠真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同病相怜啊。

　　“下周boy乐队要来淮市演出，我妈妈拿到了几张赠票，我们一起去看演唱会怎么样？”麦棠看着狄甜甜和陈述，兴致勃勃地说道。
　　陈述刚想说好，狄甜甜却皱眉，不假思索地拒绝：“下周不行诶，我要去约会。”

　　筷子掉到了地上。
　　麦棠着急地把它捡起来，迅速收起眼中的惊讶。

　　“约会？”他咽了咽口水，竭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
　　狄甜甜点头，嘴角扬着笑：“意不意外？我忘了告诉你，我和林劲在一起了。”

　　男孩的表情瞬间僵硬，他花了好大力气才接受这个事实，勉强笑着：“真、真的吗？”
　　狄甜甜笑意加深，想到林劲，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如初坠爱河的少女一样，眼底有光。

　　麦棠猛地看向陈述。
　　“你也知道？”嗓音哑了几分。

　　陈述无声地点头。
　　狄甜甜仍然没有察觉到麦棠的异样，只是提醒：“别放胡椒了，你嗓子都还哑着。”

　　“嗯。”麦棠埋头，飞快掩起自己眼底的情绪。
　　狄甜甜吩咐服务员给他倒了杯免费的柠檬水，放到他面前，依然是那个体贴细心、对感情却迟钝到无以复加的狄甜甜。

　　陈述看他强颜欢笑的表情，特别特别心疼。
　　她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微信：【对不起，糖糖。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桌上一阵震动，麦棠看了眼手机，回复她：【哈哈，没事！】
　　不知怎的，陈述看到这条微信，更难受了。

　　如果自己得知陆总一和别人在一起，会是怎么样的心情？失落？绝望？
　　反正，肯定不可能再追着他跑了吧。

　　吃完饭，麦棠提议送狄甜甜回家，两人压根不顺路，他却硬是将她送到了家门口，两人在她家楼下辞别，隐没在黑夜中的少年，笑着看着狄甜甜的背影，只是眼神忧郁，巨大的哀伤将他包裹住，让他几乎踹不过气来。

　　要开心啊，狄甜甜。
　　麦棠想。

　　此后，麦棠刻意减少了和狄甜甜的接触，他有了新的圈子，新的朋友，不再是那个每天只围着陈述和狄甜甜团团转的男孩，也更爱笑了。

　　这样也挺好的，陈述想。

　　她把陈词的签名照给了严歌，严歌没想到小姑娘真的上了心，陈词还在签名照背面写了她的名字，祝她开心愉快云云。
　　严歌爱不释手：“真的谢谢你，有空我请你吃饭？以个人的名义。”

　　陈述摆摆手，虽说私底下严歌温柔大方，但她习惯了那个不苟言笑的班主任，总担心她吃着吃着，突然站起来，板着脸瞪她，问：“陈述！你这次数学又考了最低分！”

　　见陈述态度坚决，严歌也没勉强她，嘱咐她好好学习，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随时来问她。陈述乖巧地点头，心里想着，有不懂的问题，肯定要问整天臭着脸的那位呀。

　　她回到座位，看向旁边的少年，他正趴在课桌上睡觉，后脑勺对着她，上课铃响，少年不耐地揉眼，抿紧唇，动作有些粗暴地拿出课本。

　　放假回来，他脾气似乎暴躁了不少。

　　趁英语老师在黑板上写句式分析的功夫，陈述凑了过去。
　　“陆同学，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对方不为所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板，流畅的下颚线绷得死紧。

　　见他不肯理会自己，陈述用最古老的方式，轻轻撕下一页笔记本，裁成几片来——写纸条。

　　【问你哦，假如我和你去吃烤肉，你会考虑先吃什么？】

　　她写完，将纸条折成千纸鹤的形状，扔到了陆总一的桌上，然后他看也没看，面无表情地甩了回去。

　　陈述：……

　　她又重新扔过去，你来我往，眼看英语老师的目光牢牢锁定他们，陆总一终于停下动作，手放在桌下，打开那只千纸鹤。

　　看到她无聊且幼稚的问题，他毫不客气地转过头：“你想说什么？”
　　陈述粲然一笑：“你终于肯理我啦。”
　　从她表白过后，无论是微信还是现实中，他都没对她说过一句话。

　　陆总一收回目光，校服的衣袖被人轻轻扯了下，他不动声色地甩开，少女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那个，其实我是想说，你不该先考虑我吗？”

　　——假如我和你去吃烤肉，你会考虑先吃什么？
　　——先考虑猪肉吧。
　　——你不该先考虑我吗？

　　好失败，明明网络上的情话段子是这么讲的呀！
　　那换一个？陈述拿出小本本，又选了一句，笑容逐渐加深，刚想说出口，下课铃响，放学了。
　　老师还没动呢，陆总一就站起来，似乎再也忍受不了似的，拎起书包走出教室。

　　“哎？”陈述眨了眨眼，少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她沉默地垂下脑袋。

　　“你这套路不对啊少女！”麦棠用钢笔戳她的背，“没看人家跟见了鬼似的，赶紧跑了嘛。”

　　“别急，山人自有妙计。”陈述抬头，收起脸上的失落，回头看麦棠，手托着下巴，“我已经摸清他回家的路线了，等会儿去追他。”

　　说着，她就开始风风火火地收拾书包。
　　麦棠疑惑：“你自行车不是被你爸妈卖了么？”
　　少女绽放出一丝神秘而得意的微笑：“共享单车，了解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不更，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