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颂2之明明很爱你》皓月无影

117、一百十六

　　赵启平家。
　　有人敲门，赵启平开门，是跑腿外卖的送货员。
　　“我没订东西。”赵启平有些懵。
　　“我订的。”黎鸿辉从后面旁边探出头“来吧，啤酒还有酒菜，赵哥，请买单。”
　　赵启平又意外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不过还是买了单，搬了这箱啤酒，请黎鸿辉进屋。
　　黎鸿辉换了鞋子，到了他的家，粗略看了一下。
　　赵启平放下啤酒“这几天你让我接二连三的意外。”
　　“我也没想到。”黎鸿辉转回目光“自己扔下哥们姑娘就跑来这里；赵哥，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鲜血，敢于正视淋漓的人生。”一本正经的对赵启平说。
　　赵启平楞下，然后苦笑“反了。”
　　“啊？”黎鸿辉呆萌“什么反了？”低头看自己脚下的拖鞋，没穿反啊。
　　“是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赵启平摇摇头“背了多久啊？”
　　“楼下刚背的。”黎鸿辉拿了外卖，打开“被人说成那样，那就一醉方休，你放心，有司机接我。”
　　“我没事，不放在心上。”赵启平也帮忙“不过还是谢谢你。”
　　“你放心，这事我已经关照过了，就在场那些人，谁敢传我灭谁，更何况根本没这么回事。”黎鸿辉扯开了啤酒外的塑料封，拿了几罐过来，放到桌上“可多亏你意志坚定，没从了曲筱绡那货，不然这可真是伤。”
　　“你姐让你来的吧。”赵启平让他坐“还说没外人知道。”
　　“曲筱绡给我姐打电话，我姐说你心里不舒坦那是肯定的，她也不方便说些什么，我是知道的人，和你也认识，所以就遣我过来了。”黎鸿辉开了一罐递给赵启平“我姐什么都好，就是想得事太多。”然后自己开了一罐，灌了一大口“赵哥，其实我也知道她派我来是什么意思，除了安慰你，还想说些她不方便对你的话。”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这和她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我也想在事业上有些成就，现在就是磨练技术的最好时间。”赵启平也喝了一口“你让她不用担心，我们是朋友，仅此而已。”
　　“天下何处没有花，这朵不行还有其他花。”黎鸿辉拿起筷子，夹了一颗油炸花生搁嘴里“哥们给你找，环肥燕瘦，有内涵有文化的。”
　　“这得看缘分。”赵启平笑起，也拿起筷子吃起那些菜。
　　黎鸿辉点头“也是，真喜欢啊也不会想那么多，不过有时候想太多呢也是一种喜欢，起码想过了各种可能，是不希望她受伤。”搁下筷子，目光晶亮。
　　赵启平注视到了黎鸿辉这似笑非笑的样子，低头又喝了一口啤酒。
　　“她倒追你那么久，不可能没感觉的，虽然她不是我的那款，不过都是男人，懂的。”黎鸿辉这时候也叫一个透彻“但也是，喜欢过我姐，自然会想过很多事，就算跌了好几层，可这消费收入的差距和自己也是有相当的距离；仅凭一些喜欢是否能长久，恋爱和婚姻不同，激情退去的柴米油盐是特别枯燥的，特别是女强男弱，要正视这些不容易啊，当然除非你够厚脸皮。”
　　“挺会劝人的。”赵启平有些不敢小觑他了，这黎鸿辉话里话外都在点自己。
　　“不是我会劝人，而是你激动的打人，若不是姚滨的话切痛了你的心事，也不会那么激动。”黎鸿辉抓了几颗花生“知道曲筱绡那样的富二代的姑娘最怕什么吗？就是你这种，专业好、人品好、学识高，什么都好却没有钱的男人，我认识的姑娘里面有一个，结婚后也离了，真的，那姑娘面霜都是国外专柜根据她皮肤定制的，一瓶好几万，那男的也不算也特别差，不过他一个月工资啊也就那瓶面霜，你说这可怎么过啊，家里日常开销，房子车子都姑娘家出的，这夫妻总有言语不和，姑娘娇生惯养，大小姐脾气，气的时候什么说不出来……我那姐们和她前夫离婚后都TM痛苦，其实他们都知道不是因为感情不好才离的婚，后来女的出国了，那男的不久也离开了上海……所以既然坚持了就坚持到底。”一边说一边吃花生米。
　　赵启平听着“这才是最痛的。”
　　“就是这个道理，哥，你可别跟我说，道理都懂就是做不到啊。”黎鸿辉又喝了口酒“做的越绝，反而越容易走得出去，哀莫大于心死，可就怕有人心不死，死彻底了也就没其他心思了。”
　　赵启平觉得黎鸿辉并非是不学无术之辈“这话是自身经验？”
　　“你以为。”黎鸿辉挑眉“哥当年那也是校草，跟在后面追哥的没一千也八百。”
　　赵启平被他逗乐了“这么狠心的拒绝女孩子啊。”
　　“不狠心哥能现在这么舒坦嘛，八爪鱼那吸盘，我到现在都不能吃那八爪鱼。”恐怖，太恐怖了。
　　赵启平瞧着黎鸿辉还心有余悸的表情，大笑“说说，什么样的姑娘让你也怕。”
　　黎鸿辉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长的不难看，可是那个特别温柔的恐怖，你知道嘛，我特受不了，感觉她就是伸开八爪的怪物，什么都要控制的样子，就跟缠在树上的菟丝花一样，因为没大树就会活不下去，所以就缠的很紧；没分寸，装的柔柔弱弱，我对她大点声，她就眼泪汪汪，弄得我好像恶人，不喜欢。”
　　“其实这类姑娘很多人都喜欢，只是你喜欢的不是她那样的。”赵启平没觉得那姑娘怎么不好了。
　　“是，我还是喜欢相对独立的姑娘。”不喜欢菟丝花“喜欢妇女能顶半天的那种，因为我不是那种根深蒂固的大树，怕被缠着就被吸干了。”
　　赵启平觉得黎鸿辉说话特有意思“明蓁这样？”
　　“也不是，我可没有厉害，能安慰那么不幸的姑娘。”黎鸿辉也摇头。
　　赵启平不懂了“不幸？”
　　黎鸿辉又开了啤酒“沈从文不是说过这么一句嘛，一个人记得事情太多真不幸，知道事情太多也不幸，体会到太多事情也不幸；她就是那个不幸的姑娘，好在姐夫能抚慰她。”
　　“呦，不简单啊，这句都脱口而出。”这货不学无术是装的吧。
　　黎鸿辉得瑟“那是，哥们的才学五辆战车装不下。”
　　赵启平再度被黎鸿辉意外到：学富五车里的车，的确应该解释为战车，‘车’读jū的时候，其意可解释为战车。
　　“我更觉得我姐让我用记念刘和珍里的话鼓励你很不恰当。”黎鸿辉装出正经模样“鲁迅纪念一女学生的话，和你的事浑身不搭边。”
　　“谁失恋，都没恋呢。”赵启平举起啤酒“来，走一个。”
　　黎鸿辉拿起自己的啤酒，碰了下“哥，我给你账号收到没有，不着急啊，你慢慢还，要不然我找人给你拆了那套东西。”
　　“拆下来能还给人家？”赵启平真怀疑。
　　“要不然你把那车一起卖了？也不合适，你也需要用车。”黎鸿辉自己就否了自己的话“这曲姑娘，办的什么事。”
　　“算了，就当我买了。”赵启平叹口气“彻底买断自己心里的那些感动。”
　　“够男人，不过价格也够吓人。”黎鸿辉点头。
　　赵启平横眸这戳人心的黎鸿辉“四十万让你吓？”
　　“不是钱呐。”黎鸿辉理直气壮回他“不是有那么一句吗，对你现在特别适用，用到钱时才知少。”
　　赵启平扶额。
　　……
　　周末。
　　樊胜美正在忙她的线下互动。
　　关雎尔不声不响的就和一个也不算太熟悉的男孩去了外地采风。
　　安迪忙着收购启星的各种工作。
　　小曲不敢上门去找赵启平，虽然心里十五个水桶上上下下，可还得处理突来的工作；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次彻底完蛋了；晚上，强撑着和客户吃好饭，她在酒店外面吐了一塌糊涂，无助的她给安迪打了电话。
　　回到欢乐颂的二十一楼。
　　安迪拿了水给她。
　　小曲没精打采的坐着“失恋必备冰淇淋呢？”
　　安迪没惯她。
　　小曲起身自己去拿“真好，冰箱多，真好，冰箱里什么都有，真好。”拿了一罐俄罗斯的香草冰淇淋，关上冰箱门，去找大汤勺。
　　安迪没阻止。
　　曲筱绡又重新坐下，打开盖子，拿汤勺就剜了一块“真好，冰箱多，放的东西分门别类，所以连温度都可以按放的东西调控多好；有钱就是好，为什么他就不知道呢，有钱真的很好嘛！”
　　安迪坐下，看向对面的人。
　　“安迪，我只是想悄无声息的把车还回去，然后就说请人调试了一下他的音响，没想到姚滨趁我不在就找了赵启平过去，你知道嘛，我听到杰克的电话我就知道，我完了，我和赵医生再也不可能了。”曲筱绡眼泪吧嗒吧嗒的往冰淇淋里掉“我当时想到这个，就觉得自己的世界黑暗一片了。”
　　“别这样，你没有和他谈啊，可以当是暗恋失败而已，之前赵医生也拉黑过你，不过你始终不是没有放弃嘛。”安迪也知道她难过，这次的失误真的不小。
　　“所以啊，你查人别人也能查。”有人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安迪和小曲都抬头。
　　明蓁从螺旋楼梯上下来。
　　曲筱绡脱口“蓁蓁？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家很奇怪吗？”明蓁一身素色衣裤“就算很忙，我也会回家的。”
　　“不是啊，你不是一直住在姐夫哪里嘛。”曲筱绡知道。
　　“所以我也该回家住住。”明蓁朝安迪微微颔首。
　　安迪回礼。
　　明蓁下来煮咖啡“你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全身无力，头疼要死，四肢冰凉。”曲筱绡收到了她给自己发的消息，只是那个消息太简单，只是让自己看开点，用勺子戳着冰淇淋“你给赵医生打过电话吗？”
　　“没有，我让黎鸿辉去劝他，这种事对男人来说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明蓁站在咖啡机前“四肢冰凉就别吃那么冰了，还是说心里凉了，所以吃什么都凉。”
　　“啊——”曲筱绡本来就有些绷不住，被她这么一刺就更绷不住了，一下子哭了出来“我这么难过，你还看好戏说风凉话，我恨你啊！”
　　安迪也转眼看看明蓁“她，挺难过的。”
　　“暗恋也是恋，那就算是失恋吧。”明蓁似乎并不在意“想哭就好好哭。”
　　曲筱绡抱着冰淇淋桶真的大哭了起来。
　　“咖啡要吗？”明蓁视若无睹，反问安迪。
　　安迪点点头“谢谢。”
　　明蓁拿了纸巾盒放到曲筱绡面前。
　　曲筱绡丢开了手里冰冷的冰淇淋，随手就抽了好几张。
　　过了一会儿，明蓁端了两杯咖啡，然后坐在了安迪的身边，看着哭了也那么久的曲筱绡。
　　曲筱绡已经从大哭变成抽泣，眼睛红肿。
　　“既然哭完了，那就正视吧，至少他现在还是因为你过于自作主张而生气，等哪天他开始自我厌恶，那你才叫欲哭无泪。”明蓁闻了下自己的咖啡“安迪，你说呢。”
　　“的确，心魔是很难克制的，平时不觉得。”安迪听得懂明蓁的话“但是一被触到痛处，就会失控。”
　　“真是读书读的越多就想的越复杂，心也越乱。”曲筱绡的金豆子还在往下掉。
　　“既然这么喜欢他，喜欢他的清高和满腹才学何必将他逼到一个无处可逃的世界里。”明蓁放下咖啡杯“你可以和股神一起喝杯咖啡，可是一直和股神喝咖啡的世界并没有那么精彩；小曲，我们的世界里每个细节都会告诉那些想要跨越阶级的人，他们是我们世界里的异类，不是他们视而不见就能轻易忽视。”
　　曲筱绡看着她。
　　“小樊做不到的事，赵启平也做不到，哪怕他可以和我们一起欣赏名画，评论文章。”明蓁温柔细语“一开始我就和你说过，现在还是那句话，你和他圈子不同，如果他能无所顾忌的到你的世界里继续维持清高，那他还是你喜欢的赵启平吗？”
　　曲筱绡不是听不懂明蓁的话，她虽然还是不够直白，可自己听得懂，因为那些话和自己内心的想法是一样的，所以这次她听懂了“你的意思是，姚滨这次瞒着我做了这事反而是一种让我清醒面对的机会？”
　　“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不甘心所以很伤心。”哭的就跟孩子似的“没有体验过与他的甜蜜就已经品尝从生命里驱走他的痛苦。”所以不阻止的让她好好大哭一场。
　　安迪看着曲筱绡，却还是忍不住转头看身边人。
　　“念他所念，想他所想，让他还是自己心里最美的模样。”明蓁言语温和，一直都保持着一样的语速“有歌词这么写宁愿那想象的情人，永远保温，美梦别成真，让我梦醒不留疤痕。”因为赵启平没有和她暧昧过，所以这句歌词可以送给小曲。
　　曲筱绡听着她着如暖风的声音，说道后面她又憋了小嘴，金豆子乱掉，但是比起刚才的大哭，现在无声的落泪更显得让人心疼。
　　明蓁起身，又给自己加了咖啡，然后走向楼梯“我上楼了，安迪，你继续。”继续安慰。
　　“不是，我怎么说啊？我说什么啊？”安迪因为她突然的撤身而些许失措。
　　“我恨你，明蓁，你什么都知道，你把我琢磨的那么透，你好可怕。”曲筱绡呜呜着“我恨你，我再也没有办法出现在赵启平面前了。”赵启平让自己变的不像自己，明蓁让她明白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只想让赵医生好，让他变的更好。
　　明蓁上了楼，她还有工作没有做完，剩下的两个收购，加上布局最终目标的事，亚洲部还有日常的运行，其他的项目，真没有那么轻松“那就是你的事了，我明天一早要飞武汉，晚上又得连夜赶回来，因为周一的月会不能缺席。”
　　安迪完全理解。
　　那天晚上失魂落魄的曲筱绡一直念叨着赵医生的名字，与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完全不同。
　　安迪看出了暗恋的曲筱绡其实早已情根深种，那不是单纯的喜欢而是一种爱了，她不由感概爱情果然能改变一个人，两情相悦的甜蜜，暗恋一人的苦涩，都是旁人无法体会更无法施以援手的事，只能自己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