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魔尊今天上班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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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何说起？”
面对萧晓的这句质问，天清却没有一瞬间的慌乱。好似当年以除魔卫道之名走下神位，将魔尊一剑刺心诛杀的并不是他一般。
就像，普普通通地回答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萧晓却觉得天旋地转。过去的一切都像是雾里看花一般不真切。她盯着自己的手，又看看这新长出来的六瓣花，缓缓道：“很多地方，我都觉得很奇怪。您的房间里有那么多关于魔尊的记录，却都闭口不谈。您前襟的花瓣，还有您那块诡异的手帕，甚至是……关于魔尊的尊号。”
“是叫晓月吧？您但凡提笔，无论写什么，都有这两字。”
所以望月峰一直都是晓月初升的景象，月光淡淡，月华轻拢。
“你怎知道？”天清的气息这才出了一丝岔子。但很快回归平稳。
他分明记得，自萧晓稍微长大一点儿懂事之后，他已经鲜少在她面前如此了。因此与她越来越疏离，她也不愿意再总是跟在他身后追着跑。
“我怎么会不知道？”
萧晓奇怪地看着师尊，忽然苦笑一下，“师尊您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个傻子吧？从您将我从野狗嘴里救下来开始，每时每刻，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无论是他在天语峰选择弟子的标准也好，布置的授课师道也好，都是为了提防魔尊。就像外山大阵一样，整个天语峰，包含所有弟子，就是一张天罗地网。
可……
师尊是三界唯一的真神。就算轮回都对他无可奈何的存在。他真要杀死一个魔族，如何会毫无手段？
萧晓小声问：“师尊您是，喜欢魔尊吗？”
“你觉着呢。”天清倏地走近萧晓身边，并非平日里的高高在上，而是俯下身直视她的眼镜，“你觉着，为师喜欢不喜欢？”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萧晓的心乱了半拍，从没见过师尊如此平易近人的时候。
“您是在考验我什么吗？能不能成为天语峰弟子的考验？”萧晓默默地往后退开半步，想要拉开心中的恐慌，可师尊紧追而上，根本躲不开。
已经乱七八糟的脑子在这番处境中更加清醒。
“您应该是不喜欢的。”
“如何得知？”
“您似乎……没有心。”萧晓低头绞着手指，又觉得太过幼稚，转而揉捏衣摆，“七情六欲不过是修炼路上的过眼云烟，您已然修为至臻，得道于顶，又何来喜欢这种说法？”
可师尊的种种行为，怎么也解释不通。
萧晓想得脑袋都疼了，不自觉得拔了几根头发下来。山顶极寒，风起时流云飞舞，她抱住自己的肩膀打了个喷嚏。
正在她身前的天清眉头蹙紧。
“啊！抱歉！”
方才想得太过入神，甚至连师尊还在自己眼前的事都忘了。萧晓想提袖去擦，又不敢擦。
最后还是天清掏出帕子，抹去之后放到萧晓手心：“洗净。”
“好、好的。”
竟然冲着师尊打喷嚏，萧晓再多的想法也没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生怕师尊会动怒将自己掐死。
“你啊……”
分明方才还侃侃而谈，没想到现在就和一只鹌鹑似的。天清叹了口气，将那朵花摘下，也放到萧晓手心说：“如果你考虑清楚了，吃下就是。想当我的弟子，不是说说而已。”
师尊说的是，我的弟子。
而不是天语峰的弟子。
萧晓愣愣地问：“我会死吗？”
“你吃下就知道了。”说完天清站起来，留下一只手给瑟瑟发抖的萧晓，“还不走？”
此地寒冷，着实不适合久留。萧晓将这个足以匹敌纯灵根的六瓣花小心收好，才发觉在花瓣之下，还有淡淡的金色纹路。并不是她所知的纯红色。
有些像真神的本源的气血。
萧晓思索时，手虚虚地往师尊那处伸，忽的被握住，她吓得叫出声来。
自从用一个时辰教会她握笔行书之后，师尊就再也没有碰过她的手。此时来得突然，萧晓竟然发觉，师尊的手比她记忆中温和了一分。
儿时握笔，犹如握剑，清瘦坚锐，没有一点儿的温度。萧晓被他一握便抱怨手凉，不想碰，最后还是拿着帕子包住手才开始学习。
此时师尊的手却是温润如玉。白云雾霭之下，竟显出一分亲近来。
可能师尊握的动作显得太过自然了一些。
萧晓不受控制地想，是自己这几年做的餐食味道不错，将师尊喂出了几两肉来吗？
“很好看？”天清反手将萧晓的手握于掌心，轻轻地捏，“再呆下去，你这手该蒙霜了。”
萧晓对于师尊的问题向来是实话实说的，“师尊您应该多吃点饭，瞧你瘦的。”
“……”天清确定自己握着的这小姑娘不是在和他开玩笑，他竟然费了些时间才接上话，“晚膳吃什么？”
这下轮到萧晓发懵了。
恰巧此时萧晓发觉了山下灵田里的宵年和花姑，似乎正在教授一些生长灵植的法诀。宵年身边只有许多的青草，绿油油的，一朵花也没有。倒是宵年哭得梨花带雨。
“蜜花糕。”萧晓看着脚边的流云想了一下：“之前的糖蜜还剩很多，磨得糯米粉也有剩，做成甜糕之后撒上花瓣。”
酥酥滑滑，又白又甜，咬一口肯定比云还软。
天清不同意：“糯米粉没有剩的。”他轻咳道：“为师检查伙房的时候，发觉没了。不知是谁拿去吃了。”
“望月峰有贼？”
萧晓一听说这个吓得险些跳起来。望月峰可是师尊单独开辟的一方天地，自己有师尊给的玉牌才能进去。整个天语峰，世间，谁有这个能耐进入望月峰偷糯米粉？
难道是魔尊？萧晓不敢将这个猜测说出来。
除了魔尊还能有谁有这种能耐。可师尊却没有计较，他果然是喜欢魔尊的吧。
见萧晓的脸色红白变幻十分有趣，天清轻咳一声打断萧晓的想法，他解释道：“可能是百武好甜口，为人不拘小节，来望月峰上时带走了。”
百武仙尊又不会做饭。他拿走干吃吗？
萧晓怪异地盯着师尊，“没事，我可以再磨。”
天清微微侧过头：“为师罚他多思过两日。”
……
萧晓是个凡人。在她的想法里，再大的事都没有吃饭重要。
被师尊带回望月峰之后，萧晓只得将关于魔尊的猜测先全部放下，专心准备做蜜花糕。
水池里，有一个使用过的白瓷盘放着。
师尊与人疏离，从未有仆从服侍，况且真神不然纤尘，也不许有人操心。只是萧晓做的吃食与饮茶后，留下的这些锅碗瓢盆，是要人清洗的。
用清洁诀洗盘子。别说是师尊不答应，萧晓都觉得不务正业。指尖一弹化作灰飞，倒是省时省力，但也太过浪费。
所以这些全成了萧晓在望月峰的工作。
此时，这个盘子上，有一点儿白软的糯米糕。
“有人带了糯米糕献给师尊？”
萧晓心叫不好。师尊之前吃过了糕点，再吃花蜜糕定然是厌烦的。她伸手将残物捻下一点轻嗅，没有味道，手感也很劣质。
就像是糯米粉冲水没调匀的失败品。
哪个神仙那么不长眼敢给师尊进献这种东西？
更重要的是，这么次品的东西还吃了，师尊竟然没有直接将盘子丢出去。这是何等交情？
“该不会也是魔尊吧……”
萧晓摇摇头，将盘子丢到一边，开始准备花蜜糕。
整个天语峰并没有鲜花。只有一些被存封在罐子内的花朵。萧晓发觉桂花罐子里的存货不多了，不过不打紧，这次要用的是另一种汁水饱满的浆树花朵。
罐子在极高的地方，萧晓够不着。梯子在屋后，萧晓小心翼翼地搬，还是惊动了屋内的人。
“搬梯子做什么？”天清将这个梯子放回去。
“做花蜜糕要用的花拿不着。”
萧晓本就不好意思。在师尊以灵力将罐子取下交给她之后，更是觉得脸颊羞红。
没有修为，真的太不方便了。
取个罐子都要请师尊帮忙，他应该觉得自己很麻烦吧。
“抱歉。”抱着罐子的萧晓小声说。
天清回过身来，问她为什么会有歉意，还一副眼眶泛红的样子。
萧晓依旧实话实说。
“没关系的。”天清听见她的话，却是轻轻地笑了一声，伸手摸她的脑袋以作安慰，“修为之事，不用多想。若人人都有你这想法，天底下除了魔尊，都该羞愧至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魔尊今天上班了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