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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死里逃生 红颜惊魂(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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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员小白,在车子一撞中震开了车门,丝毫无损地跌在路边,车子却翻落在水库里,小白吓得呆呆地站着。
我对着他喊:“小玲呢?”他用手一指,正好小玲从水里冒了上来,双手拼死抓在车窗边沿,一脚踩上了驾驶室外的踏板,上身露出了水面。衣服挂没了,一袭文胸的带子斜在肩上,雪白的小平胸几乎全部裸露着,狼狈极了!
我又对着小白一声大吼:“混蛋,还不救人啊!”小白才从梦中醒来,就“救命,救命”大喊起来!
马路对面是一大片树林,树林里面稀稀落落地住着二三十户农家,村民听到凄厉的救命声纷纷跑到水库边,救起了小玲。
总算虚惊一场,都活着!算不幸之大幸!
我坐在地上,小玲和小白帮我清除了身上的玻璃条,我脖子后面被割开了一道五六寸长的血口。要是割在前面,气管割断早已气绝身亡了,还有一块玻璃刺进肉里好深,离心脏只差了一点点,好危险!
村民捞起了小玲的衣服和背包,小玲便转过身去换下我的衣服,还给我。天已快黑了,心里特别着急。
我对小白和小玲说:“我马上去宣城发电报,向家里求援。你俩守着车子等我回头,千万别走开了。”
我挡了辆车到宣城电信大楼发了两个加急电报。电报上除了出事地点和时间外还特意加上了“三人伤势轻重不等,盼速来援,速速速!”的字样。
心中实在放心不下从未出过远门的小白和小玲,也来不及去医院包扎伤口,立即赶回出事地点,二人已不见踪影。
糟了!我急忙去村子里找,找到树林深处一村民家,二人已洗了脸在喝水,我将二人叫到门口一顿臭骂:“让你们守着车子别走开,怎么就没听?车上东西要是被捞走了,跟你俩没完。好在天已全黑了,再不用担心有人下水捞东西了。”
看着小玲冷得哆嗦着,又惊吓过度的样子,再不忍心骂下去。于是,拍拍二人的肩膀,放低了声音说:“饿坏了吧,坐里面去,我给你们去找吃的。”
走进房子,简直不敢相信安徽还有这么穷的人家。两间矮矮的土房子,屋顶上面的毛草经过风吹雨打已霉成黑黝黝颜色,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两个男小孩差不多大小,都没穿衣服,稍大一点的女儿仅有一布遮羞。夫妻二人满脸菜色,衣不蔽体。
我叫了一声:“大哥大嫂好!”
二人应了一声,指着小白和小玲说:“他们二人在水库边淋雨,冻得缩成一团,太可怜了,会生大病的,就带他们到家里来换件干衣服。”
我连声说:“谢谢,谢谢!”
问他们有没有吃的,他俩摇了摇头,我拿出了二十元钱请她们帮忙去买鸡蛋和面。
过了一会儿,他们拿了十几个鸡蛋回房,说:“每户村民都问了,就这么多,谁家都没有面。”
女主人就动手做煎鸡蛋,哪知竟没有一滴油(她说全村都没有油),一下锅就焦糊了,只得多放些水煮起来吃。
小玲、小白二人又吓、又冷、又饿、又挨骂,从小哪受过这等委屈?小玲就低头流眼泪。该睡觉了,小玲拉住我的衣服不肯放手,就想睡在我身边,才有安全感。
我问了一下房东大哥,那大哥说:“我们村外来男女是不可以同房的,否则会给我们带来霉运。”
我心里暗暗的骂了句,狗屁霉运,这么穷!没办法,掏出了十元钱给了那大嫂,求她和小玲一起睡,让大哥和我睡。幸好晚上平安无事,小玲也没受到骚扰。
第二天天刚亮,家里来了两辆车,工业办公室主任带着丝织厂厂长夫妇一干人,星夜兼程开了十几个小时,刚好天蒙蒙亮就到了。看到我们三人安然无恙,众皆大喜,主任拍着我后背幽默地说:“真是个绍兴师爷,电报上措词这么微妙,“三人伤势轻重不等”,谁都以为除了你能拍电报伤得不会太重,其余二人肯定不行了,哪知……”
主任当即宣布,先送我们三人回家,上医院作一次全身检查,善后事宜,由他再留下二人一起处理,并拨通了W茶场场部电话,让他们来协同打捞。又特地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很真诚地说:“廖厂长,放心回吧,有我呢,我回家后置酒给你压惊。”
我心想,这主任真能收买人心,怪不得后来官运亨通。
我回家后,到医院做了检查,后脖子的伤口高高隆起,发起了高热,迷迷糊糊地睡了二天,电话不打也不接。玉珍知道我无大碍,休息了一天后,又去上班。可怜的兰子不知我伤得有多重,魂都没了,不停地给七哥打电话问我的伤势,把七哥的机子都打爆了。几次求七哥趁玉珍姐不在家时,带她去,哪怕是看一眼,或者站门外看一下也行。
七哥对兰子说:“兰姐,我了解斌哥。他伤得不重,过两三天一定给你电话或者见你。真的没必要带你去,别让我在珍姐面前抬不起头。”
真的,我经历了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死里逃生,总要调节一下情绪和体力吧。
第三天下午我一觉醒来,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抱住黄玉珍大叫一声:“全好了,要不试试?”佯装把玉珍往床上按。玉珍见我好了,笑得特别开心嘴里说着:“去去去,从没正经,一出门就让人提心吊胆。”双手却越抱越紧了……
七哥来了,又带了一大堆东西,对玉珍说:“嫂子,斌哥躺了三天我陪他去透透气,您一块儿去吗?”
玉珍笑着打趣说:“不妨碍你们兄弟,两块臭肉。”
三人一起大笑。
夕阳带着最后一抹余辉,在西边的山顶沉落,暮色已渐渐地逼近。
七哥见我沉默着,就幽默地说:“斌哥,我记得有位名人说过,男人在痴痴的眼神中发呆,一定是在想女人。要是想其他事情,可以马上决定做还是不做,去还是不去。只有在想女人的时候,才会有像你现在这样的眼神。”
我大笑着说:“七哥,你继续说,这名人就是我。”
七哥也笑了:“就是你呀,那天阳子和粉刺都在,喝了酒后他们还不知道你在说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想兰子?”
我点了一下头,七哥递过手机很着急地说:“赶快给她打个电话,你太冷血了。这样痴情的女孩,我看了都心痛。”
我拔通了N厂传达室电话:“谢谢,麻烦您叫一下丁兰子。”
“你先别挂机,我去车间叫。”
过了会儿传达室回话说:“兰子请假了。”
我吃了一惊,连忙在她的呼机上留了言,让她速回电话。七哥也跟着我一起紧张,时不时地看看手机,过了五六分钟手机响了,七哥“喂”了一下,对面兰子无助地叫了一声:“七哥……”
“兰姐,你等一下”七哥把电话递给了我。
我叫了声“兰子”,兰子一听是我,一声“斌哥!” 喜极而泣,许久竟说不出一句话,只有一种低
低地哭泣声,我的眼圈慢慢地红了,七哥也是满脸不忍之色。
我用无比怜爱的口气对她说:“兰子,别哭,我没事了,全好了,都是我不好,许多天了没有给你回话。今天为什么没去上班,病了?”
兰子在哭声中诉说着自己万种委屈和思念:
“斌哥,你好坏!明明知道我满世界地在找你,你为什么一点消息也不给我?知道你伤,你痛,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一起去承担。如果没有了你,我还上什么班,我还要这份工作做什么呀?”
兰子越说越伤心:“斌哥,我有多担心你,在许多天焦虑地等待中快崩溃了,喉咙整个都肿了,对着镜子一看自己的舌头全都白了,嘴巴臭臭的,好难受。今天没说过一句话,不想吃药,也不想去医院,只是苦苦地等待着你的消息。”
我沉不住气了,心在阵阵发痛,轻轻地叫着“兰子”的名字,让七哥去要了辆车,直奔兰子而去……
至此我深信,刚刚经历了生死劫之人,会倍加珍惜自己周围的一切,更毋庸说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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