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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浪漫西风 佳人如虹(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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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舞池里的灯也亮了,照着痴迷的情侣们和脸上闪过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回到座位,兰子脸红红地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钥匙圈。
“兰子,不开心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她。
“斌哥,刚才你是不是很想吻我,你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呀?”迷雾似的眼睛中有许多的委屈和期待。
我揽过兰子的头,把她轻轻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摸着她的脸,心里却有一种深深的内疚,是对兰子,还是对黄玉珍?
在回家的车上,兰子抓住我的手,在我手掌上反复的写着 I LOVE YOU !
那一晚,我始终克制着没有去吻她。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一点半了!
挨着玉珍悄悄地躺下。
玉珍挪了一下身体,和我拉开距离表示抗议。
知道她没睡着,我故意说:“碰醒你啦,今天晚上好累,明天说给你听。” 乘机转了个身,告诫自己别同床异梦,什么都别去想,何况玉珍还在生闷气。
第二天一醒来,却发现玉珍坐在床上眼睛瞪着我,挺别扭的。我还是装了下幽默,把头枕到她雪白光滑的大腿上轻声地说:“没看过帅哥啊,那就让你看吧。看够了去买早餐,今天不是去看小丫头吗?”
她低下头,装作充满仇恨的样子对着我的耳朵说:“狗屁帅哥!小丫头你也不用去看,我自己去好了,我加班你就去花心,闻闻你衣服上的味道,和那根长头发,恶不恶心,一边去,别碰我!”腿微微动了下,手却没有动。
我心里有愧,但也没做过什么,关键时刻还是想起你黄玉珍呀。连忙找了个借口说:“省机科所几位高工,在电机厂搞项目,昨天林高工来电叫我陪他们玩。电机厂请客,叫了几个女孩,跳了会舞,所以回家迟了。陪我跳舞的女孩头发不长呀,是不是你自己的头发。”
玉珍将信将疑地说:“才不信你,人家请客,你口里为啥丁点儿酒味都没有?”
我双手勾住她脖子,把她的嘴往自己的嘴上按,“闻闻吧!” 说完就使劲地亲她,玉珍全身软了,搂抱着向后仰去,眼睛慢慢地温柔起来,终于躺进我的怀里,我顺手拉下了百叶窗……
小柳奶妈的家在一个小山坳里,两公里外车就上不去了,玉珍只得搀着老母走,我拎着大包小包特别费劲,到了小山坳,岳母和玉珍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故意对岳母说:“妈,以后你和玉珍常来看看小柳,这里空气多好啊,又可以锻炼身体!”
岳母气喘喘吁吁地说:“得了,今天最后一次了,孩子也大了,怎么可以老养在这种地方,多见石头,少见人头!聪明人也变傻了!”
到了奶妈家,刚好看见小柳和两个哥哥在门口小水坑中玩水,头发都弄湿了,衣服裤子上尽是泥,玉珍心痛地大声喊:“小柳,宝贝!”小柳一个转身,乌黑眼珠子一转,反应出奇地快,扔掉手中小铁碗,一个劲叫着:“妈妈!妈妈!”一头扎进妈妈怀中,黄玉珍不管女儿有多脏,一口一口在小脸蛋上亲着,叫着。
岳母感动得快掉眼泪了,指着玉珍和小柳说:“斌子,这小丫头多像玉珍小时候,我也是这样把她疼起来的!”
岳母坚决要把小柳带回去,我见黄玉珍对小柳疼成这样,也不忍心让她们再分开,就带着小柳回家了,奶妈对小柳的难分难舍我只能装作视而不见了,只是多给了两个月的钱。
岁月,就这样在充满矛盾中一天一天地流去,玉珍依然是,厂——家——女儿,三点一线地过日子,小柳则被岳母视为命根了,日夜不离,小家伙变得越来越淘气可爱。
记得有位名人讲过这么一段话:“妻子的角色很难扮演!即便十分称职,也不怎么样。道理很简单!夫唱妇随,会把她变成跟屁虫;规劝进言,会把她变成唠叨鬼;恭谨守礼,会把她变成呆木头;善于理财,会把她变成铁算盘;严于治家,会把她变成母夜叉。又有谁会喜欢跟屁虫,唠叨鬼,呆木头,铁算盘和母夜叉呢?”
精辟啊!
也许,中国几千年的文明史,就从来没有对妇女公平过。我是不是受了这种文明史的影响,对玉珍不够公平?
我告诫自己:收手吧,别再去惹兰子。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容易冲动又不知后果会是什么。
我努力克制着不去想她。星期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有时下下厨房,做点家务。偶尔也买点水果、夜宵给玉珍,以此来弥补和掩钸自己的内疚。
然而,兰子在呼机上火辣辣的留言总是让我心跳加速!我不敢去看,却又盼着她的下一个留言。我像服了上瘾的毒药,日复一日地煎熬着。
有一天,兰子头疼难忍,居然一连发了十几个传呼,我终于熬不下去了……
就这样,我和兰子的交往一天天频繁起来,感情的天秤渐渐地开始倾斜!
又是兰子上夜班的日子。我心照不宣,风雨无阻,必定踩着单车,陪她去食堂吃夜宵。兰子知道
我特别喜欢吃她们食堂的菜包子,总是买好了一大盘等我一起吃。吃着,笑着,旁若无人,别提她心里有多开心了。
吃完了,我目送她走进车间,便踩着单车回家。来来往往N厂的职工也认识了不少。
N厂是个有几千女工的大厂。男工十分排外,结成帮派,外面有人进厂带走厂里的女孩,他们就群起而攻之。砸车,打人的事常有发生。兰子是他们的美女,我去招惹,他们岂能甘心。
有一次兰子心有余悸地对我说:“斌哥,那天晚上太危险了。我厂那帮男人商量着怎么样对付你,刚想行动,碰到了一个知道你的人,说了句 ‘知道他是谁吗?斌哥!’那帮人一听‘斌哥’两字一下子就蔫了。那人还说,“你们得罪了斌哥,他第二天就知道你家住哪里,父母是谁,砸得你家瓦片都休想留一张!”
我不置可否地笑着说了声“言过其实”也!
其实,我很少出头露面,只是我有一生死之交叫七哥,特厉害。身边一帮小兄弟人多势众,身怀利刃,凶悍无比,听七哥的话肯定也听我的。后来N厂这帮人见了我就十分客气了。
又是一个大礼拜,兰子给我留了个言就回家了。
兰子家。
她妈妈看见宝贝女儿回家,十分高兴,想好的唠叨早已忘得干干净净。对着女儿东瞧西看嘴里不停地说:“兰儿,快一个月了,怎么今天才回家?你爸不知说了多少回,你弟弟一天到晚吵着要到你厂里去找你,我快没办法了。兰儿啊,快告诉妈,最近怎么样?在厂里有没有受委屈?”
因为我听兰子说过,在她妈妈面前,兰子从不隐瞒什么。厂里的事以及她和朋友们的事总会一件件说给她听。兰子想:妈妈呀,以前女儿纯净如水,可是,现在女儿已苦苦沉迷在一份畸形的情爱中,世人皆醒,就女儿一个人糊涂得不能自拔!看着妈妈,兰子心里深深地自责着:“妈妈,女儿不乖,以后叫我如何面对你,女儿的悲剧已在上演!你和爸能原谅我吗?斌哥,你又能知道我多少苦衷啊?”兰子有一肚子的辛酸却不敢对妈妈明说。
吃晚饭了,妈妈做了好多平时她最喜欢吃的菜,爸爸也回家了,八岁的小弟背着姐姐的包,趴在姐姐腿上。一家四口,互相夹菜,各自尽享着着天伦之乐 。
兰子妈妈抬头看了丈夫一眼,转过脸对兰子说:“兰儿,你表哥有个朋友,大学毕业后自己在市里开了个公司,人挺好的,个子高高的,长得也不错,家庭条件挺优越。他见过你一次,一直忘不了你,让你表哥来了两趟。我和你爸觉得还可以,才对你说。你自己是不是去接触一下,反正现在时兴自由恋爱,最重要的是这孩子的人品怎么样。”
爸接着说:“兰儿,爸妈不勉强你,愿不愿你自己决定。不过,应当去一趟,对你表哥也有个交待”。
兰子知道爸妈疼她,从小就百依百顺地惯着自己,可是现在只要一想起斌哥心里就涩涩的。为了不忍心让爸妈为难,就点了点头说:“好吧,爸妈你们别操心了。我给表哥打电话,下星期六下班后去市里看一看。”
妈又叮咛了一番:“兰儿,你要看不上,好好跟人家说,别让你表哥难做人”。
睡在床上,摸着小弟的头,听着爸爸平静的鼾声,兰子一点睡意都没有,满脑子都是斌哥的影子。
不行!这事得马上跟斌哥说。
天一亮,兰子就起床整理东西,妈妈看见女儿低着头,云鬓散乱,眼睛红红的,特别心疼地说:“兰儿,你心里难受就别去,就当妈没说过,我让你爸去市里对你表哥说一声,噢。”
“妈妈!”兰子看着妈妈万分慈爱的眼神,真是千肠百回,终于忍不住趴在妈妈肩上,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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