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收拾的白月光》宋三冬

29、第29章

　　第29章

　　姜稚安不太清楚她的表态有没有给苏沿解决掉麻烦。
　　她视线偏了偏，瞧见苏沿眸色乌漆，没什么沉重或是恼怒情绪，心里定了定，觉得自己大概是帮上忙了。

　　她把月饼放在桌上，看着大家眼色，“那...我走了，中秋快乐。”

　　苏爷爷僵着表情没说话。
　　苏沿浅弯了弯眼，应她，“中秋快乐。”

　　姜稚安回家时候，姥姥摆好饭桌了。
　　她舀饭端进屋，对上姥爷笑眯眯的表情。

　　姜稚安坐下，非常默契的眨了几下眼，“姥爷你晚上洗碗。”
　　“哪有老人家洗碗的道理。”

　　姜稚安扒了口饭，“那你自己说服姥姥给你钱打酒。”
　　“... ...年轻人在外面努力工作了，哪能回了家还干活。”姥爷朝她挤了挤眼，“晚上的碗，姥爷全包了。”
　　姜稚安：“那感情好。”

　　她吃饱喝足，葛优瘫的倒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剧，在姥爷的连番催促下，起身去打酒。

　　姜稚安走到胡同口，恰好碰到开车离开的王婷婷。
　　她张嘴正要打招呼，然后吸了一肚子的汽车尾气。

　　受这影响，姜稚安付酒钱的时候差点多给了一块。

　　姜稚安卷着毛爷爷放进兜里，确认了一次，“是半斤的酒端子吧？”
　　“肯定的，小本生意，诚信经营。”

　　姜稚安提酒回家，姜姥爷已经准备好酒杯等着了。

　　姜稚安把酒给他，看他迫不及待又陶醉的吸了口气。

　　“又辣又烈，哪里好喝了。”
　　“你姥爷我年轻的时候，这酒可金贵得很，不是想喝就能喝的。现在都是日杂百货店代售，我们那个时候都是自酿自卖...”

　　天色慢慢暗下来了，隐隐勾勒出淡黄色月盘的轮廓线。
　　姜稚安躺在小院的摇椅上，边嗑着瓜子边听姥爷第一百遍吹他拎酒瓶走一两里地排队打酒的老故事。

　　圆月有着团圆阖家欢乐的美好寓意，但姜稚安人文素养不够，实在是睹月没人可思，脑袋里只想着睡觉。

　　她吃了半块月饼，哈欠连天，实在是破坏情调，被姜姥姥赶进屋里。

　　姜稚安走了几步，倒回门边，下巴搁靠在门边上，“姥姥，明天早上吃甜汤圆好不好？”
　　姜姥姥先应了声“行”，然后打了两下蒲扇，“要不要荷包蛋？”
　　“要。”

　　姜稚安沾枕头就睡着了，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已经过十点了。

　　她穿着T恤裤衩走出屋，和表情古怪的姥姥对上视线。

　　姜稚安脑袋有些懵，舔了舔发干的唇，“今天鸡没下蛋出来吗？…，那我今天不吃荷包蛋也可以。”

　　“鸡蛋多着，不是这事。”姜姥姥清了清嗓，“你和小苏正在处对象？这是真的吗？”

　　“... ...”姜稚安偏头看见坐在另一头，一大清早就上门告状的老头子，神色惺忪的搔了搔眉角。

　　她在姜姥姥亲切和蔼的目光里，点了点头，“算是有这么一回事吧。”

　　得了姜稚安肯定答复，姜姥姥松口气。
　　姜稚安慢腾腾的眨了两下眼，一头雾水的看着她脸上出现的明显欢喜。

　　“真的就好，真的就好。”
　　姜稚安翻了桌上一个杯子，倒了八分满的冷开水，抿了口，“什么真的就好…？”

　　姜姥姥笑眯着眼看她，“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也知根知底的，找个好日子把证扯了。”
　　“噗——。”姜稚安变成杰尼龟，水枪喷射全喷在苏大爷脸上了。

　　“… …”
　　“… …”

　　姜稚安被呛得满脸通红，泪眼汪汪的道歉。

　　苏老头接了她手里纸巾，摆手，“没得事。”

　　姜稚安在姜姥姥期待的目光里，硬着头皮开口，“扯什么？”
　　姜姥姥：“证...，让你们结婚的意思。”

　　“嗯...哦，证。”姜稚安反应了一会儿，干巴巴开口，“这个事情挺大的，得看苏沿怎么个意思吧。”
　　“他说听你的。”

　　姜稚安对苏沿这种甩锅行为非常不齿，但学得倒很快，“这种大事哪能我一个人说了算，得看双方的意思。”
　　她在姥姥的亲切和蔼的目光下，哪里还吃得下早饭，抬手指了指对面小院，“要不我去问问？”
　　“去吧，趁热打铁。”

　　姜稚安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心急火燎的去了对屋。

　　苏沿难得没在干正事，窝在房间里打游戏。

　　姜稚安拿掉他手里游戏机，脸凑近的看他，“一级警报，你还有心情玩游戏。”
　　苏沿平静的抬了下眼，“我这局快通关了。”

　　“现在这个重要吗？”姜稚安压着眉，表情沉重，“你知道我刚听见了个什么毛骨悚然的消息吗？”

　　“大概知道。”苏沿拿回游戏机，上面显着血淋淋的“Game Over”。

　　“你怎么不拒绝？”

　　苏沿垂着视线重新开了局，“要是我说不行，以老头子性格肯定怀疑处对象这事儿的真假，挺麻烦的。”
　　说着，他稍掀了下眼，慢条斯理，“这个月还有两顿相亲饭，我还有事要忙，不想吃。”

　　苏沿肤色冷白，内双浅薄，完全是电视剧里常有的薄情寡义形象。

　　姜稚安可气死了，她为苏沿两肋插刀，结果被插了两刀。

　　她伸腿蹬了他两下，“我也很麻烦啊，你知道的，以我姥姥性格，要是我说不行，她肯定认为是我嫌费事耍脾气，根本不会当真。”

　　姜稚安想来想去，这话都得苏沿来说。

　　苏沿捉住姜稚安的脚丫子捏了下，“你怎么没穿袜子？”
　　“哪有时间穿袜子。”姜稚安转着眼珠子想了又想，“得你去说，大不了到时候我替你去吃那两顿饭。”

　　苏沿无语的瞥了她一眼，“你在搞笑？”

　　他起身从衣柜里取了件外套扔给她。

　　“到时候我就说是你对象，帮你应付完那两顿饭不就行了。”姜稚安穿上好了不止一号的衣服，露出巴掌大小的脸蛋，“我认真的，没说着玩。”

　　“要是你去吃了这两顿饭，改天不还得照样被催。”
　　“... ...”也是。

　　姜稚安脑子里完全没想法了，她大字形的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好像没其它更好的办法，要不然你就去吃饭吧。”

　　“不去。”

　　姜稚安愤愤的弹坐起来，“就两顿饭。”

　　老胡同老院的桂花树上，两只来觅食的麻雀交颈缠绵。

　　苏沿额前落着几缕碎发，瞳孔颜色是高纯度的黑色，他偏头看她，漫不经心，“就扯个证，扯了一了百了。”

　　这话说得像是“死了一了百了”一样，姜稚安翻了个白眼，“好歹是结婚。”

　　“很了不起？”

　　要是一般女生听到这种话大概是生气的，但姜稚安对这事儿还真没什么神圣的期待。
　　“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结了婚也能离婚，结着婚也能出轨。”

　　她说着话，姥姥隔着老远喊她，说是有她电话。

　　“你外套我穿回去了，改天还你。”姜稚安起身往外走，边大声回答，“来了，这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