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收拾的白月光》宋三冬

27、第27章

　　第27章

　　姜稚安伸手接了感冒灵，问完价格付钱。

　　职员埋头找零。
　　姜稚安偏头看了眼郭英，“要按认识顺序说事儿？阿姨您前面估计还排着两三百个老婆，毕竟那狗东西上初中还在大山里睡通铺。”

　　“小姑娘家家的，说话留点口德。”
　　姜稚安收好零钱，露了个假得不能再假得笑，“还是您先学点礼义廉耻比较好。”

　　遇到郭英这件事没有影响姜稚安的心情，她回家路上还在敲得叮当响的小贩手里买了一包麦芽糖。

　　姜稚安上楼，刚插钥匙，门就从里面被推开。

　　她抿了口嘴里的糖，看着穿了件灰色连帽衫的苏沿，“你要出去？”
　　“嗯。”苏沿靠着墙，头偏着往屋里指了指，“就等着你回来，打算和你讲一声再走。”

　　“你现在这个样子去哪儿？”
　　“我小姑临时有个工作，让我去接下陈韵。”

　　姜稚安完全没听苏沿在说个什么玩意儿，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再对比了下自己的温度，“还很烫，是不是该再买点退烧药。”

　　姜稚安拿不准，垂下眼看他，“我要不要再去一趟药店？”

　　她瞳孔清澈透亮，眼里只倒影着他。
　　苏沿舔了舔唇，有点放肆的想说这说那，好在理智更占上风，苏沿轻吸了口气，轻调说了声“不用”。

　　姜稚安在这方面没什么主见，说着“也行”，抠开感冒药的透明塑封贴，“你刚说什么来着？”
　　“我说得替小姑照看陈韵几个小时。”

　　“哦。”姜稚安撕开药包装袋，倒进杯子里，“你吃了药去睡觉，我替你去接人就好了。”
　　苏沿：“你行？”
　　“带上你的大哥大，再有钱坐出租，能有什么不能行？”姜稚安提起茶壶往杯里倒了些热水，搅拌到药颗粒溶掉递给他。

　　姜稚安难得有照顾苏沿的时候，莫名有点了不得的情绪。

　　“喝完去睡觉。”
　　苏沿轻切笑了下，勾着杯耳朵仰头一口喝完，“我进去了。”

　　姜稚安去厨房洗杯子，顺带应了声“好”。

　　大概是药效足够，苏沿睡了两个小时。
　　他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姜稚安已经和陈韵在客厅开了不少零食袋。

　　苏沿在姜稚安右手边单人沙发坐下，问陈韵“到多久了？”。
　　“好久了，得一个小时。”陈韵艰难把视线从电视机上拔出来，“姜姐姐说你生病了，所以我没进去吵你。”

　　苏沿看着电视上播着的海尔兄弟，并不相信陈韵这点鬼话。

　　他随口说了句“谢谢”，偏头看姜稚安，“什么时候回学校？我送你。”

　　“我不准备回去。”姜稚安吃光手指上套的妙脆角，扬下巴指了指陈韵，“刚才她妈打电话来说要过了凌晨才会回家，总不能指望你一个病号大晚上的出去。”

　　说着，姜稚安干净柔软的掌根贴了贴苏沿的额头，“...，我现在摸不出你有没有烧了，你觉得你退烧了吗？”

　　苏沿懒怠怠的抬了下眉，“退了。”

　　姜稚安问是问了，但显然完全不打算参考病人的意见，“得用下温度计，你有吧？”
　　“... ...，有。”

　　姜稚安把剩下半袋妙脆角给了陈韵，洗了手去找水银温度计。

　　苏沿从放茶几的塑料袋里抽出崭新的同学录，看着甩温度计走回来的姜稚安，“才买的？”

　　“去接小丫头的路上，在文具店买的。”姜稚安随口应了，把甩归到35以下的温度计给他，“夹胳肢窝，十分钟，...八点五十三拿给我看。”

　　苏沿左手没法动弹，但是不影响右手翻里面内容。
　　“都一样的，你为了封面买六本？”

　　“那不至于。”姜稚安拿出林志颖封面的同学录写上自己名字，“其它几册是舍友的，但我都得写。”

　　“毕业还早吧？”
　　姜稚安滑坐在茶几和沙发中间，摁了摁书脊方便写字，“但是我们最后一年大部分时候不在学校了，...”

　　姜稚安推了一本册子给他，“照着我写。”

　　两个人边写着同学录边聊天，... ...

　　喜欢的食物。
　　喜欢的颜色。
　　喜欢的电视。

　　姜稚安规规矩矩写了一阵，突然发现苏沿比她写得还快。

　　喜欢的明星后面，想也不想的，写了“哆啦A梦”。

　　姜稚安停下，沉默看着他笔尖下的字。

　　苏沿：“怎么？”
　　姜稚安笔杆子敲了敲纸面，“我喜欢的明星挺多的，你怎么想到要写...它？”

　　苏沿：“不对？”
　　姜稚安摇头，“不是，是对太过分了。”她弯着眼，完全惊奇，“你怎么猜到的？”

　　苏沿视线平淡又安静，没什么起伏，“它的漫画书，你拿走了从来没拿来还过。”
　　“... ...”姜稚安扭回头，装作什么都没说的样子，在同学录上写蓝胖子的世界通用名，“说真的，大雄的哆啦A梦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大明星了，是吧？”
　　“嗯。”

　　“其实，我觉得写美人鱼也可以。不过，迪士尼的公主太多了，我不想给她们排出一二三，这是一件没有绅士风度的事。再说了米老鼠才是华特·迪士尼最好的朋友。”

　　“说到这个，我完全不明白迪迦为什么在奥特曼里人气最高，三井在人气排行投票上为什么压下樱木花道。”

　　姜稚安有超棒的天赋，能把无趣的小事说到让人心情愉悦的程度。

　　苏沿扯着唇，看着她笑。

　　“你有听我说话吗？”
　　“有。”

　　在姜稚安需要认同的目光下，苏沿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苏沿。”
　　“嗯？”
　　“你温度计好像夹太久了。”

　　“... ...”姜稚安看了好一阵，把温度计给苏沿，“我觉得科学家应该重新发明一个温度计，他们总不能指望每个人都看得懂水银准确指向的数字。”
　　“37.5度，退烧了。”

　　姜稚安一直强撑精神头到陈韵她妈把她接走才睡觉。

　　一觉睡到天空泛出青白天光。

　　她羡慕了一下因为病假不用去上课的苏沿，边拉着小白鞋后跟边蹦蹦跳跳的出了屋。

　　“你就不能穿好鞋再走路？”
　　“时间就是金钱。”
　　“你在睡懒觉的时候想想这句话更有帮助。”

　　姜稚安完全免疫了苏沿挤兑人的话，她握住扶手往下跑，“记得下周末空出来。”

　　“租门面得至少签两年，而且押一付三，你确定你们钱够？”
　　“够——”话顺着毛巾卷外形的楼梯往上传，姜稚安已经没见了人影。

　　她出了居民楼，往楼上瞧，看见苏沿站在窗边。

　　她挥挥手，走了两步，又摆手拜拜。
　　反复反复，直到看不着苏沿。
　　一溜烟上了回学校的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