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不是美人》纸扇长衫

8、馒头是什么味道

　　三天后，部落后山看不见尽头的麦田便被收割完了。部落的广场长也金黄黄地晒了一片麦子。给麦子脱壳的工具也制作了出来。陈颂的腰经过三天的休息现在也好了，穿着捂屁股的兽皮裙跟凯一起去看脱壳的工具。晒了两天的麦子大部分的麦粒只要稍微敲敲就剥落下来。广场上一群光着屁股蛋子的娃娃，手里拿着根粗木棒，在麦子上敲敲打打的。要说哪个娃娃的屁股蛋子黑，那还得是昊。“说说，这怎么用？怎么做你说的那个面粉？”凯颇有些激动，不过看着圆滚滚的石头，却也不知道怎么用。部落里所有人都来围着看热闹。有些腿脚不便的老人都让熟悉的人背过来一起瞧瞧。老祭司鸦拿着木杖，努力睁大眼皮有些塌拉的眼睛，满是褶子的眼上带着一些严肃。这么一群人瞧得陈颂有些腿软。他也只是个纸上谈兵的选手。咽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气，陈颂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张。“这个就是把麦粒放进石碾子里碾压，然后碾压碎后，将碎掉的麦子壳扬掉。”在地上弄了些麦子粒，放进石碾子里。实在是羞涩于自己的力气，陈颂红着脸瞧了瞧人群，“来两个人帮我推石碾子？”“哈哈哈。”部落里人都笑开了，吉婆婆一成不变的调侃道，“得多吃啊。不然这力气可不长。”陈颂笑嘻嘻地点着头，“一定多吃。”
　　麦子放进石碾子下，两个健壮的男人推着石碾子走了几圈，一群人紧紧盯着被石头碾过的麦子。看着麦子被一点点碾碎，陈颂喊了停，用准备好的小扫把将麦子扫进一个木头小筐里。木头筐在手里一扬，碎掉的麦子壳就飘了出去。再一扬，又有些麦子壳被扬了出去，这样重复十几次后，框子里剩下的基本就是白色的碎麦粒。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群都垫着脚看陈颂的动作。即使被扬了一脸的灰，青在旁边看的还是很认真，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看”，陈颂将碎麦粒捧到凯的眼前，“这个再用小石碾子碾成粉，就可以做吃的了。”
　　“磨啊。”凯盯着眼前的碎麦粒，“那小石碾子我见过，得找力气大，手上功夫细的人来。”
　　“康。康。”部落里公认的力气大又灵巧的是康。于是人群喊出了康的名字“康。康。”
　　康是个个子不高，粗粗壮壮的男人，长着一双与个头不符的纤细修长的手。“那小碾子就是陈颂上次让做的小玩意？”
　　“是啊。”陈颂弄了一点麦子放进小石碾子里，“麻烦康大哥了。”
　　康先上手磨了几下，看了看麦粒磨碎的情况。又反复看了看，似乎是找到了些诀窍，磨的越来越快。加之康的力气是真的大，还没十分钟，碎麦粒变成了粉。而且是很细很细的粉。
　　粉放进石头槽里，加了些水，还是请原始社会的大汉帮忙揉面。陈颂以前听妈妈讲过，面要多揉才劲道。揉好面，揪出几个面坨坨，直接放在石锅上蒸。还有一些面粉多加些水，抹了些面疙瘩，剁了些野菜进去又加了些盐。没加锅盖的馒头蒸的有些慢，锅里的馒头慢慢变大的时候，原始人都发出了惊呼，“神奇的食物，竟然变多了。”陈颂听的满脸黑线，这就像冰和水的问题。有的原始人动着鼻子，捕捉神奇食物的味道。宋说，“是清香味，有点像花又有点像草的味道。”馒头还没熟，面疙瘩已经熟了。这是浓烈的食物的香味。自从来了这个奇怪的世界，陈颂就再没吃过米面，此时很有些馋。听说按照部落里的规矩，新食物都是部落里老年人或者腿脚不便的残疾人试吃。他将面疙瘩盛了出来，一个碗放了三块，又舀了些汤和咸菜。因为第一次动手做，陈颂怕不熟，面疙瘩抹的有些小。由凯分给部落里试吃的人。那些手里拿着盛有面疙瘩的人基本都是老人，唯一一个脸上没有褶子的男人缺了条腿。试吃的人都是笑呵呵吃食物，气氛一点都不严肃。有话多的老人还能调笑几句。试吃过的没有一个人说不好吃。鸦作为祭祀替每个试吃的人把了脉。把完脉他冲凯点了点头。
　　馒头熟了，但是凯还不让吃。他要等着看看是否有人会食物中毒。陈颂只能找个大石块把馒头晾着。有几个小孩子一直在石头边上打转。不过不用担心这些孩子会偷吃，原始社会的孩子很听话，族长不让做的事他们坚决不会做。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的时候，试吃面疙瘩的人依旧好好的，凯才终于开口允许部落里的人吃馒头。馒头由凯的老婆夏分配。这个壮实的女人用骨刀努力将馒头切成均等大小的馒头丁。陈颂也分到一个馒头丁，那个馒头丁只有一个大拇指那么大。陈颂迫不及待地将馒头丁放进嘴里含着，慢慢地嚼。嚼的时间长了，会有一股子麦芽糖的甜味。陈颂在努力咀嚼回味香味，那一点馒头丁不舍得咽下去。
　　凯吧嗒了下嘴巴，“一点尝不出味啊。”
　　“是甜的呀。”秀看着凯，眨了下眼睛，“一开始没味道，后来嚼嚼就是甜的了。”
　　囫囵吞枣的人一下子是尝不出味道的。只有细嚼慢咽的才能尝出麦芽糖的甜味。关于馒头到底是甜的还是没味道，部落里还讨论了一番。最后还是凯一挥手，“明天再多做些尝尝不就知道味道了？明天加把劲干。谁偷懒谁没馒头吃。”
　　原始人们闹了一会儿就散开各回各家做饭去了。宋拉着陈颂去他家喝肉汤，还不忘记问问馒头到底是不是甜的。
　　陈颂笑了笑，“和秀说的一样，嚼的时间长了就是甜的。那囫囵一下可尝不出什么味道。”
　　“那明天多做点，我要多吃点。”宋说话的语气颇有些稚气。“那个面疙瘩和馒头一样的味道吗？”
　　“那里加盐了，肯定是咸的啊。”陈颂严重怀疑宋的智商。
　　“也对哦。”宋恍然大悟，加盐了，所以是盐的。“那你明天给我做疙瘩汤吗？”
　　陈颂，“做。不过明天你得磨很多面粉。”
　　宋举着自己胳膊，“我有的是力气。我明天一定磨好多好多的面粉。”
　　“你知道部落里会怎么分配这些粮食吗？”这是陈颂的疑问。原始人们一起合作生活，一起捕猎。捕来的猎物基本当天就吃完了，似乎是根据各家的饭量来割多少肉的，并没有限制。
　　“族长那有个斗，那是专门分东西用的。上面刻着咒语，是祭祀刻的。冬天没吃的的时候，一个斗是一个人三天的口粮。要是食物再短缺，那一斗就得吃7天。我记得有一年，是一斗吃了七天的。部落里还饿死了几个人。”
　　陈颂有些惊讶地看着宋，“饿死人了？吃的就缺到这样的地步？”
　　“其实，吃的是有些少，但是也还能活下来。只是几个老人把吃的留给小孩子了，他们没有吃东西。后来才饿死的。”宋的阿妈雨正在将煮肉汤的陶罐架到火上，闻言道，“那几个老人都挺大岁数了。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后来死了两三个了，才有人知道这个事。这个事情发生以后，族长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用老人省粮食。”
　　第二早上天刚蒙蒙亮宋就起了，还去了陈颂家的帐篷把陈颂也叫醒。陈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么早起来磨面粉？”
　　“对啊。磨了面粉就可以吃馒头了。陈颂，不用你磨，你看着我磨，和我讲讲话。一个人去干那种活应该会很无聊吧。”宋想起小人青，想把陈颂重新拉回自己的阵营，“你别搭理青了。你忘记一开始的时候他说你的事了？现在他知道和你好了。哼，别搭理他。”
　　陈颂瞧着宋，“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心机boy。”
　　“？心机什么？”
　　“心机boy。”陈颂笑着给宋解释了下这个流行词语，“意思是个心眼多的男孩。”
　　“我哪有什么心眼。”宋还觉得陈颂在夸他，还有些乐滋滋的，为了表示谦虚，他挠了挠头，“我阿妈说，我心眼少，实在。”
　　确实实在，在陈颂眼里，宋是个还有些稚气的单纯少年。“青不是挺好的吗？你为什么总是和他不对付？”
　　“哼。他好讨厌的。”宋放小了声音嘀咕，“明明咱们俩才是好朋友。”
　　宋觉得小的的声音其实一点也不小，起码陈颂就听见了。他有些无奈又觉得有些新奇。他从来没有过朋友，小伙伴之类的。第一次见识到“抢”朋友，而那个被抢的人还是自己。宋是个很好的伙伴，自己可不能让他伤心。“我们三个可以一起玩啊。青是个很不错的人。虽然他一开始和我的关系不好，后来他接纳我了，对我一直很坦诚啊。也很照顾我。宋，我想和你做好朋友，可是我们还需要别的朋友呀。”
　　宋撇了撇嘴，“哼。”其实他知道陈颂说的有道理。就像他还有其他的朋友，尤，雷。陈颂只有他一个朋友的话好像是有点可怜。
　　朋友的话题在宋的一声哼声中结束。在陈颂的提议下，两个人先跑了圈步。然后回家做了早饭，等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才去广场。而广场上此时已经有许多干劲满满的人干起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