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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Free!]逆流(四) ...

  •   一直和同一个异性待在一起完成各种各样的事情,就是在恋爱吧。假设是这样的话——

      一起吃过几次饭的女性,突然闯进自己家中,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光后,提出借用浴室的要求。好像离了水的鱼,仅仅浇上一盆水是不起作用的。……她的汗水顺着脸颊滑下来。

      「嗯。」
      所以答应了她。

      水,从内部起变化,哪怕只有一点点,都能觉察到。更别说从外面一下子闯入,所以,「浴缸不要用。」

      多少令人有些在意。从进去到现在,一个小时过去了遥(二十八岁)还没见她出来。他并不清楚女性一般用时多久,走近浴室待了一会儿,哗哗的水声不间断地传出来。

      水不断翻涌,呈起巨大的泡沫向上涌去,又被看不见的阻力拉回。

      “柴崎小姐。”
      遥尝试着敲了敲浴室的门,泡沫环绕着水,仍没有停止涌动。回应他的依旧只有哗哗的水声。

      将花洒的开关按掉,一侧的衣服湿了一部分。萦绕在固定空间内的雾气渐渐散开,遥看到了真由伏在浴缸边上。只有双臂和肩部以上的部分露出,黑发的长发顺着手臂落到缸体外面,几近透明的水根本没法遮挡水下的风景,好在缸上的盖板仅卷起了一半。

      遥第一反应真由睡着了,撇过脸试图叫醒她,但对方却无动于衷。得叫救护车,他心想,尽管手机通讯录里的优先联系人仍是橘真琴。

      *
      浴缸的上方有两扇窗,十一年后浴缸的画面,从真由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如果再在浴缸里睡上一觉,是不是就能回去了。而当她将盖子卷到一半,闯入眼帘的海豚令人十分出戏。

      为什么会有像小孩子玩具的东西浮在水面上?

      十七岁,相差了十三岁。不该叫姐姐而是阿姨了。
      意识到这点的真由,又默默地将卷起的浴缸盖板平铺开来。

      “这些换下的衣服要怎么办?”

      “哇,这里还有个后院啊。”

      “喵~~~”

      从浴室到后院,今天白天真由已经数次感慨过眼见的都不是常态。建在山上的房子,非常便利地观海,大到可以打羽毛球的后院。小小的猫咪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吓得她往后一步,撞上了前来喂食的遥。原本给野猫准备的食物差点掉地,说着“对不起”的同时,真由看见了少年漂亮的肩线。

      原本洗完澡好想坐下来喝杯啤酒的想法抛开,从屋内透出来的光线,加上微弱的路灯,全都汇至一处。

      “你,每天都会喂它们吗?”
      “偶尔。”

      从猫小小的脑袋抚摸开去的动作看上去不是一次两次了,真由索性坐下等待野猫吃完。
      虽然没有啤酒。

      遥转过头看到她没有离开,反倒有余地观察起了什么。视线下移,又是只套了一件上衣,他刚撇过脸就听到了真由的喷嚏声,吓得野猫又窜回了草丛。

      什么都没有改变。
      依旧是没有进展,对话也好,了解程度也好。十一年后算得上一直被无视,现在面对一名高中生,那种小说或是电视剧里提到的心动的感觉一点都没产生。

      “那个,我刚才想试下进去浴缸,是不是有可能回去?但是七濑君强调浴缸不要用……十一年后,你也这么说过呢。”真由看着遥和大海一样颜色的眼睛里亮起了光芒,“所以说,现在我重新泡回浴缸里好不好?”

      真由:想做的话就会做的。
      遥: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能去海里也没有游泳池可以用的时候,只能泡在浴缸里。但是不能把浴缸借给陌生人,即使可能是回去的关键。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这是常识,但是发生了常识以外的事情,遥忽然很想问自称是自己十一年后女朋友的『大人』,“如果回不去,要怎么做?”

      *
      如果回不去,要怎么做?
      真由一想到昨晚居然被高中生问住,真想一口气跑到山下再跑上来。再沿着长长的海边跑上半圈,是不是就可以想通这个问题了。

      “小姑娘,昨晚没睡好吗?”

      啊,又是昨天半山腰上见到的老奶奶,“嗯,算是吧。”真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给,吃点甜甜的糖会变好。”

      勉强挤出的笑容逐渐尴尬。下山之后,真由将老奶奶给的糖放进嘴里,根本不甜甚至还有点儿酸。总之,先赚到回东京的车票钱吧。她想到自己十一年前,这时候应该在读大学才对。并且现在没有身份证明,能找到的也只是临时的工作吧。

      与此同时,怜将图书馆的借书证给到了遥。
      单独两个人在的时候,真琴问起遥昨晚的情况,遥把真由想通过浴缸回去的想法告诉了他。

      “那她……回去了吗?”

      面对真琴的提问,遥补充道没有同意她用浴缸。真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按照真由的说法,十一年后就是因为在遥家泡澡才会变成现在的状况。不过遥接下来说的话,让真琴又陷入了迷惘。

      “真琴,她说‘我’说不要用浴缸。”
      “啊?”
      “十一年后的我。”

      “……”
      真琴顿了顿,“遥果然是遥呢,你想,她不还说过十一年后遥还是很喜欢吃青花鱼吗。”
      “嗯。”

      遥纵身跃入水中,同一个部活的成员感慨着漂亮的入水姿势。
      只有在水中,什么都不用思考。无论是鱼还是海豚,在水中『游泳』一定不用思考,自由地穿梭。不要排斥水,但如果被水讨厌了,会觉得前方是逆流吧。

      人生的逆流啊……
      真由看着即将开出去的渔船,心血来潮地问他们要去哪里。原来是岛上的废弃餐厅打算重新开张。

      “所以现在是在招人吗?”

      人生开向了遥不可知的未来,总不至于真的能指望在这片海域里看到海豚吧。跳出水面,是为什么?我出现这里,又是因为什么?

      真由回到七濑家,遥将怜的图书证递过去的瞬间,她的肚子突然响了一声。

      “肚子好像饿了呢。”

      既借用浴室之后,这次是借用厨房。只可惜冰箱里只有青花鱼,真由皱起了眉头,但是光吃柠檬并不能填饱肚子。青花鱼在煎盘上发出滋滋的响声,香味透过油传了出来,在吃下一口后,真由意识到,比自助餐里的要鲜美多了。甚至,都没想起来要用上酱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Free!]逆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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