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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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这个可能。”方老头耷拉着眼皮道。
鲁氏手有点抖，想着方颜教的话，终于是下定决心道：“哥儿醒来就没睡过，我就在旁边看着，还跟我说珊姐儿趁着我没在屋里，偷偷进去想掐他的脖子。”
“不可能！”珊姐儿失声道，“娘，你可不能骗人。哥儿醒了之后，你不是还去过后院？难道不是去偷鸡蛋？”
这话真的是珊姐儿说出来的，鲁氏终于确定了。
她有些失望地看着珊姐儿，“我去后院茅厕了，你不信可以去看看。我是你娘，有你这样编排长辈的吗？”
“行了！”方老头高声道，“我问的是哥儿到底醒没醒。”
“请大夫来看看就知道了。”鲁氏也没坚持，又改了口。
她算是看透了，这些年珊姐儿倒是惊颤过去三房她照料哥儿的屋子，每次鲁氏都很高兴，觉得珊姐儿心善，都会给一两个大钱，要么也会给点好吃的，只是没想到珊姐儿回来就开始编排。
除了方飞跃偶尔过去，她那个屋就没人靠近过，现在哥儿醒了，大房、二房的人竟然都不过去看看，就连方老头也是，想确认的话，自己过去看看不就行了。
这是没把哥儿当做自家人，往外撵呢。
“到底醒没醒，你这个当娘的还不知道？”方老二，也就是方飞远撇了撇嘴道，“找大夫可得花银钱，咱们家哪来的银钱？”
就是有，也不会拿出来。
“我说的话你们不信，那就找大夫来！”鲁氏不肯退让。
“那你拿银子啊！”方飞远直接伸手，“银子给我，我立刻帮着把大夫请来，咱们村的脚医，镇上的大夫，就是县城的，只要有钱，都能请来。”
“是你们不相信，凭什么我拿钱！”鲁氏说完，手心都冒汗。
屋里所有人都盯着她，一双双眼睛阴沉沉的，就连孩子，小辈都不把她当长辈看。这些人的反应，甚至是方飞远说的话，珊姐儿说的话，都被方颜预料到，竟然分毫不差。
越是这样，鲁氏反而越镇定下来，她只觉得自己辛苦养大的哥儿实在是能耐，这手段，神仙一样了。
其实方颜也不过是猜测，他先前听到过方飞远说话，又亲自见了珊姐儿，大概推测一下就知道这些人会有什么反应。也是方颜对于他们是完全陌生，但方颜却稍微了解一点。
鲁氏挺直腰杆，铿锵有力道：“哥儿醒了，本来就没病，既然你们不相信，那就自己去找大夫，别说村里的脚医，镇上的大夫，就是县城的，府城的，京城的能找来也行！”
她又把话给还了回去。
方飞跃猛的站起来，抬起手就要打鲁氏，眼神阴沉沉的，“你怎么跟爹娘说话的？”
“我没跟爹娘说话，跟老二说的。”鲁氏道。
“哼！”方飞跃慢吞吞地放下手，看到珊姐儿跑过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顿时心软，拍了拍板凳，叫珊姐儿坐着。
让别人出钱，别说方老头不愿意，就是大房、二房也都不同意，鲁氏就一句话，别的都不同意。
方老头没亲自开口，叫鲁氏回去了。
等人走了，方飞远不乐意道：“钱钱钱，钱都给她那个哥儿花了，家里哪里还有钱，爹你咋不说说？你要是说句话，保准老三媳妇不敢这么嚣张。”
“这件事再说吧。”方老头闭上眼睛道。
其他人没听出来，方老头却听出来了。
鲁氏说的很清楚，就算是方老头亲自开口，她也有后面的话等着：“不拿银钱请大夫就证明不了，反正她不拿。”
方老头不可能拿银钱，就算拿出来，请了镇上的大夫，但县城、府城的大夫必然更厉害，是不是也得请来？
以前鲁氏很软绵，为了留在方家，基本上是方老头说什么就是什么，鲁氏都不会反驳，叫她干最累的活也没有怨言，鲁氏有时候都半夜起来带着哥儿下地干活。
现在鲁氏说话跟以前有些不一样，方老头也说不出为什么，但心里却明白，这个儿媳妇恐怕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了。
回到屋里，鲁氏脸上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住，“哥儿，真叫你说中了，你大伯、二伯，你爹……”还有珊姐儿，甚至是方老头的反应，都跟方颜说的差不多。
“娘，我想去山上一趟。”方颜忽然说。
鲁氏正高兴着，直接吓了一跳，赶忙看了看门口，小声道：“哥儿，娘不是说了，山上不但不能去，说都不能说……”
“娘，你看我说中了这么多事。”方颜安抚道，“山上就是再不能去，那里也有人生活。人家能住在山上，为什么我就不能去了呢？”
山上确实住着人，但那里面的人都是有病的，鲁氏有些哆嗦，竟然有点被方颜的歪理给说服了。
“娘，其实我这些年虽然睡着，但其实……”方颜在心里斟酌一下，想着怎么说才能让鲁氏相信，“我是跟着神仙拜师学艺的，山上的人别人不敢靠近，我却能。不过这件事我只告诉娘一人，可别跟被人说，我爹也不行。”
“啊？”鲁氏这次是有点吓到了。
她仔细一想，哥儿从出生起就没清醒过，现在突然醒来，不但说话有条理，而且看人极准，再加上长得不食人间烟火，跟爹娘都不太像，鲁氏就又有点被说服了。
见着鲁氏有点信了的样子，方颜手腕一翻，手里就出现一根管状物，再一翻，手里的东西就没了。
“娘，信我！”方颜最后露的这一手，震撼到了鲁氏，也让鲁氏彻底相信了。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原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但鲁氏不一样。
鲁氏性子软绵，也没多少见识，在方家都是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自己干活多，得到的却少，鲁氏也不计较这个，她唯一的坚持就是带着哥儿，从出生到现在，十多年，一天都没落下过。
因为这些，方颜有自信，就算自己暴露了什么，鲁氏也绝对不会跟别人说。
“这样吧，娘送你过去。”果然，震惊过后，鲁氏下定决心，“晚上去，不叫旁人看到。娘先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不妥，娘，我一个人就行了。”方颜笑道，“娘不用担心我，我很厉害的。”
想到方颜露的那一手，他拿出来的东西鲁氏都没看清，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寻常的存在，虽然还是担心，但再一次被方颜说服。
夜深人静，方颜出了门。
腿脚力气不大，但鲁氏照料的好，这具身体除了比同龄的孩子挨一点，基本上没有大毛病。方颜早在屋里活动过腿脚，此时深吸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他从末世来，那边空气污浊，到处都是致命病毒，人类搭建的幸存者城市不断沦陷，最后只有极少数的幸存者城市幸存，人类科技发达，社会也更加闻名，但那又有什么用？
方颜更喜欢这里，纯粹无污染的煮鸡蛋，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的东西。
北坡村人口不多，房屋倒是错落有致，靠近山脚的几栋房子废弃了，里面杂草丛生，还有窸窸窣窣的声响。鲁氏说过，这些人害怕靠近山脚会被染上病，直接搬走了。
如果山上的人真是痨病，方颜倒是不害怕。既然他们来了已经有好几年，那也肯定不是急性传染病，只要不是这个，那对于方颜来说就不是难事。
上山的路早就堵上，现在长满杂草，以方颜现在的小身板，这条路不通。
月色明亮，能看到半山腰的大宅子，看上去死气沉沉，好像里面没有活人似的。
太高，太远，方颜发现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根本怕不上去，换一条路也一样。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把上面的人引下来了。
“哎，这么快就要动用……”方颜叹了口气。
没想到自己能把那边的东西带过来，里面的东西方颜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
方家显然不容他，鲁氏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方老头也都没松口，他需要帮手，而最快的捷径就是山上，能住在那么大的宅子里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别人不敢靠近，方颜就敢。
山下突兀的冒出一道明亮的有些刺眼的强光柱，直直打入半山腰的宅子里，一晃一晃的，像是在找什么。
宅子里的人瞬间被惊动。
“山下有人。”在半山腰往下看更容易，更何况方颜根本没有可以隐藏，他还站在月光能照到的地方，让人看得更清楚。
“不用管，咳咳。”
过了一会儿，山下又有一道光照上来，打在青砖墙壁上，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是个‘上’字，过了一会儿，又变成‘山’字。
这是方颜目前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结果折腾完山上还是没动静。
“不回来晚了，山上的人都没了吧。”方颜想到这个可能，皱紧眉头，那他就得想别的办法对付方家，至少得让自己痛痛快快的。
“你上山做什么？”忽然有个声音从林子传出。
声音听着很软，似乎压抑着咳嗽，方颜猛的回头，道：“我是方家哥儿，想上山……你就是山上宅子里的人吗？我或许知道治病的法子……”
“你走吧，山上的人不需要治病。”那个声音顿了顿，又说，“不要靠近山上，否则小命不保。”
村里人都知道，这座山绝对不能靠近。
“我不一样。”方颜抬高声音，“刚才的光看到了吗？只有我会！”
别人治不了的病，也只有我能。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既然你想来，自己想清楚后果就来吧。”
“……”方颜看了看前面挡着的杂草，发现对方没有帮忙的意思，赶忙说，“喂，帮我开路，不然我爬不上去。”
那边又是沉默，似乎是后悔答应方颜了。
就在方颜想说什么的时候，眼前的杂草忽然一水儿往两边分开，露出中间的路。前面的人穿着白衣，走路悄无声息，除了偶尔会压抑着咳嗽，看上去仿佛不是活人。
宅子大门前面有一小块空地，那人背对着方颜站在那里，道：“进去的话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这种病不会传给我。”方颜观察了一路，已经能确定这个痨病跟自己想的一样，他的空间里刚好就有相应的特效药，而他自己早就偷偷打过疫苗，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你的病也不算太严重，吃药就好了。”
都用不着打针。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不相信。
“真的，我从来不骗人。你转过来让我看看呗，反正我都已经来了。”方颜跟着上山累的气喘吁吁，但精神却前所未有的好。
眼前这个人乌发白衣，清瘦无比，脚上踩着金纹墨色靴，纤尘不染。
“你不信我也正常，那么我都大着胆子来了，你还不让我看吗？”方颜换了种说法，笑着说，“我是山下方家的哥儿，睡到现在才醒。你只要打听打听就能知道，我睡了那么久才清醒，你就不好奇我的样子吗？”
前前后后的全都是歪理，叶连阳却有点被说服了。
转过身，一眼就是一辈子。方颜看呆了，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美的男人，月色美人，他忽然想到，村里那个偷摸着上山的汉子兴许不是被病吓到，而是被这个人吓到吧。
仿佛不在人间的美人，没见过世面的村里汉子兴许真的会被吓到。
“你没事，你一定会没事的！”方颜回过神来，赶忙说。
“看过了，你可以走了。”他还是不信。
怎么能信呢，天底下名医看遍，试过无数偏方，最终只能躲在山里，等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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