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男反派[快穿]》天水绿

9、病娇霸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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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正在调试灯光，准备下一个场景。对戏的顾沉还没来，韩嘉树得了几分钟的空闲。他拿了杯冰镇饮料在喝，消解暑气。

　　韩嘉树在剧组的这段时间里，楼助理帮他安排了一个可靠的跑腿小弟来照顾他。冰镇饮料就是跑腿小弟特意去买的，等到韩嘉树一下戏就递了过来。

　　有的艺人享受前呼后拥，身边围好几个人。韩嘉树只有跑腿小弟一个，十分低调。至于易瑟瑟，她刚跟嘉树影视签约，公司帮她安排了经纪人和生活助理。因而，她在剧组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专注于演戏就行了。

　　韩嘉树咬着吸管，饮料喝了一大半。他看着忙前忙后的剧组工作人员，在心底默默感叹了下。

　　在现实世界的时候，他想做的事情，付出了多少努力都求而不得。而现在，名利唾手可得，就连梦想都陡然变得那么近。

　　韩嘉树以前看商业杂志的时候，有多羡慕那些名流，此刻就有多么空落。

　　——自己好像并没有优秀到有资格担得起这份名利的地步。

　　正当他怅然若失、茫然困惑的时候，有两个穿着戏服的女孩子兴致冲冲地跑过来，靠近后又小心翼翼地问他：“韩嘉树先生，那个请问，您的公司……”

　　韩嘉树挑眉，心想：我的公司怎么了？难道他身份暴露，引发网民不满，然后公司股票跌了？

　　女孩们捏着衣角，手心紧张得渗出了汗。她们异口同声：“您的公司允许您私下拍照吗？”

　　韩嘉树很快反应过来，温和地扬了下唇，“可以合影。”

　　二人见韩嘉树如此爽快的答应，一下子恍如身在梦中。即使最后看到相册里赫然多出的十几张合影，仍然感觉不怎么真实。

　　“那么，还能麻烦您签个名么？”

　　韩嘉树点点头，问了两个人的名字。他接过跑腿小弟拿过来的钢笔，在两张明信片背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他没想到，自己苦练多年，居然也有了送出签名的机会。韩嘉树一时间开心得不得了，便对两个穿着剧组戏服的女孩说：“谢谢你们，工作辛苦了。”

　　女孩们会错意，听了直摇头，“那个，我们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别人雇来的假粉！”

　　韩嘉树双手递过明信片，轻轻抿了抿唇，眼中含笑。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他说，“不过，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两个女孩齐声道：“你问你问！”

　　韩嘉树：“你们什么时候成为我的粉丝的？”

　　左边的女孩说：“就在今天。”

　　右边的女孩补充：“十分钟前，我们有幸看了你的表演。我们两个人当场就觉得，你就是男主角本人，真的超有气质，超级迷人！”

　　韩嘉树被人夸得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非常感谢，我会继续加油的。希望能交一份让大家都满意的答卷。”

　　“嗯嗯，你继续加油，我们支持你。不打扰你工作了，我们先走啦！再见！”

　　“再见！”

　　两个女龙套欢欣鼓舞地离开了现场。

　　韩嘉树握着钢笔，尚未从受宠若惊的感觉中走出来。他小时候就梦想着当影视歌三栖明星，站在舞台中央，闪闪发亮。没想到，居然在一个言情小说世界里，捉到了梦想的火苗。

　　跑腿小哥抽走韩嘉树手里的钢笔，轻声提醒他：“导演过来了。”

　　导演匆匆走来，脸上挂着焦急之色。他说话的语速飞快，一时间唾沫星子横飞，韩嘉树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

　　“接下来的场景可能拍不了了，今天就这样吧，你和瑟瑟先回去休息。”

　　韩嘉树往外看了看，天色尚早，场地也快布置完了，怎么就突然说不拍了呢？

　　韩嘉树轻蹙眉头，问吴导：“怎么了？”

　　吴导四处望了望，将韩嘉树拉到一边，避开众人，小声说道：“韩总，不好了。”

　　“顾沉出事了。”

　　-

　　韩嘉树镇定地问吴导详情，很快了解到大致情况。

　　原来，顾沉在转场的时候遇到了狂热粉丝。粉丝们将他围住，活脱脱把剧组搞成了见面会现场。这会儿，顾沉被堵在半途，脱不了身。

　　韩嘉树平静地问：“你们的安保措施是怎么做的？拍戏的场地不应该事先做好隔离么？粉丝能够随随便便进来？人那么多，万一出现踩踏事故什么的，谁担得起责任？”

　　导演也是有苦说不出，“那些人好像是绕小路陆陆续续进来的。咱们的拍摄地点是保密的，一般没人会来。就算是粉丝探班，也不过一两个人，而且都是提前组织好的。不知道怎么的，今天突然来了两百多号人。加上围观群众，顾沉来的那条路几乎快被堵死了。”

　　韩嘉树：“你先派人过去稳定秩序，把那些粉丝都安顿好。现在天气热，要是有人挤来挤去中了暑，会影响我们剧组的形象。这事儿交给我，十五分钟后，您再过来稳定局面。”

　　吴导愣愣地看着韩嘉树，把想说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一个劲直点头。

　　“韩总，那就拜托了。”

　　韩嘉树打电话给在附近待命的楼助理，果断下命令：“十分钟内，送一车冷饮和冰沙过来。如果有藿香正气水就更好了。”

　　“好的，韩总。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吗？”

　　韩嘉树想了想，道：“WIFI。”

　　“从大路进来。”

　　楼助理：“没问题。”

　　-

　　燥热的夏季，蝉鸣萦绕在树林里，一刻未歇。通往花田的路，本来不算宽敞，现在人一多，越发拥挤。

　　顾沉身处分岔路口，被粉丝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勉强保持着微笑。他现在又渴又热，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更何况还得笑。

　　如果不是因为有镜头，他也很想耍一次大牌，直接推开人群，一走了之。

　　顾沉的助理帮他撑着伞，时不时递纸巾给他擦汗。顾沉在原地坐着，他的身边自动空出一个圈。

　　为首的人在直播，时不时问他问题。顾沉其实早就不耐烦了，但是看见满屏的星星眼，还是耐着性子跟人打招呼。

　　这个行程不在计划之内，可以说完全是个意外。他本能地接着话题，时不时找机会跟助理使眼色。然而助理并未正确接收到信号，只是默默站在一旁，拿着小风扇给他扇风。

　　“哥哥，你觉得在剧组过得怎么样？”

　　　顾沉微笑着回答：“挺好的，我们这个剧组就像是个大家庭一样。虽然我进组没几天，但是依然感受到了剧组的温暖。”

　　顾沉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着的，然而他的脑门上淌着汗，声音有气无力。

　　“哥哥，你这么累还要继续去拍下一场戏吗？”

　　顾沉：“拍戏是我的工作，不管多累，我都要坚持下去。”

　　“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还要继续坚持吗？”

　　顾沉继续微笑，脸上漾着浅浅的梨涡。
　　“我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过的不公平多了去了。这些都很正常，大家不要多想。”

　　在场的人，听到顾沉说这话，眼圈变得红红的。有些泪点低的人，直接哭了起来。

　　现场有人小声鸣不平。

　　“哥哥好可怜啊，明明这么努力还要被欺负。你看他身边只有两个人照顾，累了连个像样的休息地儿都没有。”

　　“可不是嘛，我可是听说，那个新人男主吃的是大餐，吹的是空调，这么大热天演戏，一滴汗都没掉过。你看我们哥哥热成什么样了呀！”

　　“像我们哥哥这么上进又优秀的人，应该值得更好的！”

　　“……”

　　顾沉热得头晕，耳朵里像是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啊嗡，脑子都没办法正常思考了。

　　他喝了口助理递过来的水，舔了舔干涸的唇，对着镜头说道：“我现在要去下一个景了，大家就此散了吧。很感谢大家的关心，我一切都好。”

　　弹幕里和现场的粉丝忽而同仇敌忾：“哥哥好拼啊，累成这样都不能休息。这种折磨人的剧组，还是不要待了比较好。”

　　刚刚赶到的韩嘉树：“……”

　　现在的粉丝，被害妄想症都这么严重吗？谁虐待顾沉了？明明是他们无故堵着，来接顾沉的车都开不进来。

　　正吵闹着，剧组过来几个壮硕的工作人员。

　　“大家让一让，别挤在一起，排排队，注意秩序。”

　　“分出一条路，让演员离开。”

　　后边的围观群众听了很自觉地往外散，而粉丝们听了像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铸成一堵人墙。

　　有几个嗓门高的姑娘直接怼道：“我们的哥哥我们来保护！你们休想拉我家哥哥过去做苦力！”

　　韩嘉树：“……”

　　如果你们知道你们家哥哥片酬多少，就没脸说出“做苦力”这三个字了。

　　工作人员们的劝告根本没用。现场的粉丝闹嚷嚷，把剧组工作人员当成敌人在看待。他们以为自己是在见义勇为，实际上顾沉心里已经有千万只草泥马飞过去了。

　　顾沉甚至怀疑这群人是不是对家买来的黑粉假冒的。没有正常人会在大热天里突然跑到爱豆拍戏的地方，把爱豆围起来。

　　他本来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结果被这堆人一堵，又热又渴，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顾沉没发话，顾沉的助理更是不好意思插嘴，只好由着局面僵持下去。

　　正在双方都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辆枣红色的道具三轮车开过来，车上跳下来一人，拿着喇叭喊：“各位粉丝们大家好，我是《天籁之音》的总导演。谢谢大家特意跑过来探班，天气炎热，这样挤在一块容易发生危险。我希望大家冷静一点，去前边的棚子休息片刻，剧组准备了甜品招待大家。”

　　吴导喊得嗓子冒烟，底下的粉丝压根不领情。她们统一战线，说话的语气阴阳怪气的，一个个都像是被洗过脑的斗士。

　　“哼！想用吃的贿赂我们？！没门！不把我哥哥的事情说清楚不准走！”

　　“对呀，十几块钱的甜品就想打发我们吗？我们又不是吃不起，不用你们请。”

　　“我们只要还哥哥一个公平！我们不吃你们剧组的东西！”

　　“对！我就算渴死，站在这里被太阳晒死，也不喝你们的一口水，吃一口冰！”

　　“……”

　　吴导无奈，只好道：“大家稍安勿躁，有什么事情，派个代表出来，咱们谈判。现在，你们先让一条路，让顾沉去休息，好不好？”

　　被愤怒遮蔽了双眼的粉丝这才醒过神来，他们纷纷看向顾沉。

　　顾沉此刻脸色不太好，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

　　现场的粉丝主动退开了些，人墙中开了一道口。顾沉的助理扶着他上了工作人员开来的车，离开了现场。躺在柔软的座椅上的顾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什么狗屁公子如玉、宠粉无度的人设，简直像枷锁，尽让他遭罪。

　　见偶像坐车离开了现场，粉丝们心里这才平衡了一点。然而人前脚走，一群粉丝后脚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起哄。有抨击导演的，有骂男女主角的，还有抱怨工作人员粗鲁的。

　　拍了这么多年戏没见过如此场面的吴导，彻底懵圈。以前没遇到过这种奇葩的事情。

　　更何况，他们剧组对演员都很照顾，没有因为咖位大小而产生过什么差别待遇。演员都没抱怨呢，怎么粉丝开始强出头了？

　　再说了，他自认为，没有亏待过顾沉。现在，顾沉的粉丝来剧组撒野发疯，他为了顾全大局还不能发火，心里别提多委屈。

　　这年头，做导演真难。

　　吴导几乎快要自闭了，正当他准备放弃讲道理的时候，一道好听的男声透过扬声器传入耳中。

　　“现做冰沙、饮料，三块一杯，附赠免费WiFi！三块一杯，统统三块一杯！”

　　吴导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定睛一看，瞬间呆住。

　　只见业界魔头韩总从一辆冷饮餐车的副驾驶上跳下来。

　　他头戴编织草帽，一身花衬衫花裤子，脚踩一双人字拖，像是刚从海边度完假回来，十分有夏天的感觉。

　　韩嘉树冲着一群顾沉的女粉丝眨了下眼，而后笑着问：“小姐姐们，要喝冷饮吗？”

　　最外围的某位女粉，恰好收到帅哥哥的wink，一瞬间差点被电得晕过去。

　　……这年头，卖冷饮的都这么帅了吗？

　　女孩子喉咙干涩到发痒，鬼使神差走过去，问他：“一杯草莓冰沙，多、多少钱？”

　　韩嘉树伸出手，食指和大拇指蜷曲，做了个手势。他笑得明媚，眉眼间带着几分少年气。

　　“三块一杯。”

　　女孩扬了扬手机，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可、可以支付宝转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