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恋人》纸兔

28、chapter28

　　两人迅速赶往古尼尔公司维修中心，这时候天才蒙蒙亮，主城区大部分店面还没有到开门营业的时间，对着关闭大门的维修中心，卡洛斯转到旁边，一拳打碎了窗户玻璃，两人从缺口处跳了进去。

　　整个维修中心都空荡荡的，卡洛斯皱眉道：“你昨天打草惊蛇，这里已经人走楼空了。”

　　办公室里，地面上还残留着寥寥数张文件，看来应该是对方连夜转移，还来不及彻底清理。

　　“这群惊弓之鸟，”特维尔哼声道，“不管怎么说，终于能给古尼尔公司发布搜查令了。”

　　卡洛斯：“你没有证据，他们是不会承认的，要跟一个小小的维修中心撇清关系，那实在太容易了。”

　　特维尔：“乐观一点，至少我有了具体调查对象了！”

　　两人正聊着，忽然特维尔警惕地看向某处：“谁？”

　　黑暗中，一个人影灵巧地晃过，特维尔迅速朝那人方向追过去，卡洛斯则朝最近的出口处跑过去，两人一前一后，像捕猎一般，合作默契地把来者围困起来。

　　混乱的光线中，卡洛斯认出那头熟悉的金发，正是被怀疑是特工的那个金发检修师！

　　那人十分熟悉整个维修大厅的构造，见卡洛斯准备守株待兔，转身就朝着另一个出口处逃去，特维尔正要往前追，被卡洛斯拉住了胳膊。

　　特维尔恼火道：“你搞什么？我们马上就能抓住他了！”

　　卡洛斯沉着脸，看着那人翻墙而去，低声道：“追他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为什么要冒险回来，你有没有想过？”

　　特维尔一呆。

　　卡洛斯飞速地思考着，最后得出这个结论：“里面肯定有他落下的，非常重要的东西。如果我们都被他引走了，他的同伴肯定会趁机潜入这里，拿走东西。”

　　特维尔喃喃道：“你说的有道理，所以现在我们应该做的，就是把那件东西找出来？”

　　不过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迄今为止，特维尔毫无概念。

　　倒是卡洛斯在思考，得出那或许是类似芯片之类的东西，里面藏着大量的资料。

　　“你说你追查进来的时候，他是从那间检修室里逃出来，然后从休息室逃走的。”卡洛斯放弃了办公室，转而走到那间经常为程誉检查身体的隔间。

　　特维尔跟在他后边：“没错。当时他正在给行政长家的那个生化人检修，看到我闯进来，就趁机溜了。”

　　两个人走在昏暗的房间里，卡洛斯打量着那一排精密的仪器，最后打开了主控制机的开关。一瞬间灯火通明，半空中的屏幕上显现了复杂的操作界面。

　　生化人公司的操作系统并不难破解，艾普入侵后，只花了半小时的时间就解决了密码问题，进入系统之后，卡洛斯对特维尔说：“你出去。”

　　特维尔一脸茫然地走出了隔间，随后门在他面前被重重关上。

　　特维尔：？？？

　　“卡洛斯，你在搞什么鬼”

　　维修中心的门质量相当不错，一旦从里面锁上，从外面打开就相当困难了。

　　身后传来砰砰砰的捶门声，卡洛斯充耳不闻，径自点进系统里的生化人资料库中。

　　艾普：“他们不会把这么重要的资料存在公共资料库里的，这太容易泄密了。”

　　卡洛斯：“把隐藏文件给我找出来。”

　　片刻之后，艾普把所有的隐藏文件都翻找了出来，卡洛斯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叫做特洛伊计划的文件夹上，他想打开那个文件夹，结果被告知没有权限。

　　卡洛斯正准备让艾普破解密码，忽然发现有人在远程操控主机系统！

　　艾普：“看来那位特工先生今晚潜回公司就是为了删除这些文件的。”

　　对方显然准备潜回公司，把主机上的资料删除掉，结果遇到了他跟特维尔，现在他开启了主机，对方见招拆招，打算远程操控删除掉主机上的资料。卡洛斯冷笑一声：“断开所有的网络连接。”

　　在他所不知道的某处，某人大骂了一句该死的，泄愤似的把终端给扔了出去。

　　半小时后，艾普终于把第二个密码破解了。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门外的特维尔已经准备去搬椅子过来砸门了，卡洛斯点进文件夹，上面陈列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人物资料。

　　只粗粗浏览了几个人的资料，卡洛斯很快发现其中的猫腻，借着近年来上流社会兴起蓄养生化人的风气，古尼尔公司在各个星球的政要身边安插了不少内应。

　　这其中，除了那些货真价实的生化人，甚至还有伪装成生化人的反叛军情报人员。

　　联系到古尼尔公司跟反叛军的关系，对方要做什么显然不言而喻，如果不是这次特维尔追查到X星，谁也不会料到，反叛军竟然会实施这样疯狂大胆的计划！

　　然而卡洛斯并不急着将这件事告诉特维尔，他沉声道：“检索程誉的生化人编号。”

　　艾普检索过去，不出所料，程誉的资料也在其中。

　　卡洛斯点击进去，屏幕上却是一串混乱的字符，这已经是第三个加密程序了，他忍不住低声骂道：“该死的！”

　　艾普：“少将，程誉的资料加密了，需要密钥，要破解它，至少需要315年16天23小时。”

　　卡洛斯：……

　　反正没有破解的希望，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手指飞速输入了好几串字符，这样失败几次后，就在卡洛斯自己也不抱有希望，准备放弃的时候，屏幕忽然出现载入界面，一秒钟后，属于程誉的，被层层加密过的资料终于解密了。

　　只是不报希望的一试，竟然就这样成功了，连卡洛斯也呆愣了片刻。

　　不可能，明明那段字符是……

　　记忆里，那个人笑着跟自己说：“军事学院的学生证编号又长又难记，如果有一天我做什么事需要设置密码，一定选这个。”

　　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卡洛斯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继续浏览资料。

　　关于程誉的资料非常简单，只有寥寥无几的几行字，简单地记录了他被改造成生化人后系统生成的编号，以及去向，甚至连改造前姓甚名谁都没有记录。

　　然而跟之前那些详细的资料相比，程誉的资料就显得过于可疑了。

　　资料这么简单，说明他的身份比自己想像得要更高，高到一旦泄露，将会出现很严重的后果，只能简单记录，极少数的情报人员才知道他的身份。

　　那么这个程誉到底是谁？

　　金发的alpha眼眸幽暗，某个疯狂的想法悄然滋生，像恶魔的利爪，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窗外的天空已经澈亮，温暖的阳光自窗外透射进来，落在卡洛斯的肩膀上，此刻的他，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特维尔终于破门而人，他破口大骂几句，卡洛斯插着兜站在主机旁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他，努努嘴，示意他去看屏幕。

　　“我破解完密钥了。古尼尔公司通敌的证据就在这里面。”

　　特维尔翻了一下文件夹，面露喜色，连忙把自己的个人终端跟主机接驳，准备把那些资料下载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表情大变：“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启动销毁程序了？”

　　艾普礼貌地问：“少校，您的终端联网了，对吗？”

　　特维尔焦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眼睁睁地看着上面的资料一个一个被销毁掉：“天呐，都这个时候了你管这个干嘛？快来想想办法！”

　　艾普慢吞吞地说：“是这样的，因为对方可以远程操控这台主机，所以在您联网的时候，他们趁机通过您的终端……”

　　没等光脑说完，特维尔便仰天啊啊啊长吼，无比抓狂：“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卡洛斯没什么同情心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好了，乐观一点，至少你有具体的调查对象了。”

　　特维尔：……

　　卡洛斯：“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往外走了几步，却被特维尔抓住肩膀：“喂，卡洛斯，你手上一定有复制下来的证据吧？别说你刚刚在里面什么都没干，不要把我当傻子。”

　　卡洛斯转过身，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把特维尔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掰开，冷冷笑了起来：“不好意思，我对你们狗咬狗没什么兴趣，也不关心任何证据。你大可以从我这里复制走光脑里所有的资料，检查有没有你要的东西。”

　　特维尔脸色大变：“你！”

　　两个alpha像被侵犯领地的雄兽，警惕地盯着彼此，仿佛下一刻就要打起来，片刻之后，特维尔不得不妥协下来：“你还在记恨二皇子做的那件事，对吗？”

　　卡洛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特维尔颓然道：“我本来以为这次你能来帮我是因为你终于想通了……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那种能够彼此托付性命的队友状态了，对吗？”

　　卡洛斯沉默不语。

　　特维尔耸耸肩：“好吧，你走吧，刚刚的话，当我没说。”

　　看着对方独自离开的背影，特维尔泄愤似的，狠狠地踹了一脚旁边的仪器，结果软肉撞到铁质尖角上，顿时痛得嗷嗷直跳脚。

　　今天真是倒霉！

　　特维尔少校含着泪想到。

　　***

　　卡洛斯并没有去医院，而是独自一人回家，从暗室隔间里取出一管冷藏多年的试管。

　　艾普：“主人，您确定要使用这支试管吗？”

　　卡洛斯淡淡嗯了一声，把试管放入冷藏盒，带着盒子去了医院。

　　走进医院前，光脑又问了第二遍：“您确定要使用这支试管去鉴定DNA吗？这是唯一一管程誉上将的东西，一旦用掉，你就再也没有机会得到跟他的孩子了。”

　　卡洛斯对着阳光，默默打量了手中的冷藏盒片刻。

　　他想起那个密钥，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带着点执拗的疯狂：“反正我都快要死了，与其留下一个孤儿，还不如赌一把。”

　　至于赌什么？

　　他自己都不敢细想。

　　他像是一个身无分文的赌徒，手里拿着的是他唯一的赌注。

　　那是他偷偷从程誉那里弄过来的东西。

　　当年阻止那个人订婚未果之后，他自暴自弃，又忍不住幻想自己跟对方的婚姻，甚至生出了想要独自养育两人共同孩子的疯狂念头。

　　他知道自己自私卑鄙，可根本压抑不住这份疯狂，反而铤而走险，用某些不入流的手段，弄到了对方的精子，并保存到了现在。

　　年初的时候，卡洛斯从酗酒抽烟的颓唐生活中清醒了一点，终于想起了那个关于两人孩子的愿望，这才专程去了圣玛利亚医院，然而等着他的，不是一段全新的生活，而是只剩半年寿命的绝症。

　　现在每每想起来，这一切简直像是自己犯下罪孽的回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