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恋人》纸兔

12、chapter12

　　蓝天白云之下，游客像下锅的饺子，挤挤攘攘，浮在海面上。

　　程誉还没经历过这么热的天气，他对漂浮在水里的运动慢慢产生了点兴趣。

　　不过他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因为他的这位主人忽然变得很有倾诉欲，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回忆以前——

　　尤其描述跟程誉上将相处的场景时，用词非常细致，卡洛斯把心上人描述成一个温柔、善良的天使，是个人都能听出里面的蓬勃爱意。

　　看在合约的份上，程誉耐心地听着。

　　这个时候，艾普的存在就显得非常必要了：“主人，我想我不得不打扰您的雅兴，刚刚那个飞船上的男人报警了，蓝星警方联系您去他们那做个笔录。”

　　卡洛斯脸一黑，低声骂了一句。

　　程誉体贴地建议：“你先去处理，待会再继续？”

　　卡洛斯起身走了，程誉则躺在凉席上，闭着眼睛，自言自语道：“我打赌他今天说的话超了他一年的份额。”

　　艾普：“原谅主人吧，他这些话一直憋在心里很久了。”

　　程誉忍不住道：“虽然我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倾诉对象，但他完全可以慢慢地跟我说，这样也太急了一点，就跟他非要跟我签订那个合约一样奇怪，为什么一定要几个月内完成呢？”

　　艾普：“那是因为……”

　　“这位先生，恕我冒昧，您是beta吗？”

　　光脑的声音戛然而止，程誉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沙滩裤的男人蹲在自己面前，热情地看着自己。

　　程誉镇定地点点头：“是的，我是。”

　　听到他承认自己是beta，男人的表情更加惊喜了，不是被标记过的omega就行，这意味着眼前这位肤白腿长的美人跟刚刚那个alpha不可能是绑定关系。

　　他讨好地笑着说：“这样的天气对我们beta可不友善，会晒伤我们的肌肤的。”

　　程誉看着他，这家伙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男人拿出一瓶防晒油：“不如我们俩互相涂个防晒油吧！”

　　程誉：？？？

　　简而言之，在卡洛斯去买水的时候，程誉被人搭讪了。

　　拒绝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这些人邀请他涂防晒油，或是请他给自己涂防晒油——程誉的身材相当不错，跟卡洛斯相比偏瘦，但也是曲线诱人，窄腰翘臀的那种，让人一看就很想上下其手。

　　Alpha在的时候，其他人摄于气势不敢过来，现在alpha不在了，这个看似温和大方的beta美人顿时变成了抢手货。

　　卡洛斯一回来，就看见一个身材火辣的女性alpha在跟程誉聊天，他快步走上去，发现对方正试图给程誉安利一款热销的防晒油，立刻黑了脸：“滚开，他是我的。”

　　Alpha女热情地说：“嘿，我只是在给他推荐防晒油，你不要太紧张！”

　　卡洛斯身上的信息素一瞬间散发出来，变得极具攻击性，alpha女脸色一变，只得不甘心地走了。

　　程誉澄清：“她刚刚的确是在向我推销防晒油。”

　　卡洛斯沉着脸：“然后再推销自己的推油技术有多么好，免费给你做一套是吗？”

　　程誉眨了眨眼，被alpha从地上拉起，卡洛斯不耐烦地说：“好了，走吧，这地方太浪费时间了，我们去逛点别的。”

　　“是你说要在这里待一下午的。”程誉连忙转过头去，“等一下，遮阳伞和凉席还没收拾！”

　　卡洛斯：“别管它了，留给下一个推油的吧！”

　　离开沙滩，程誉只好对着昨晚规划好的旅游线路图，拉着卡洛斯往当地著名的小吃街进发。

　　卡洛斯感到莫名其妙：“去这里干什么？”

　　程誉：“美食文化是每个景点必不可少的体验项目。”

　　卡洛斯：“可是你根本不能吃东西。”

　　程誉：“你可以吃。”

　　卡洛斯：“我对吃的不感兴趣！”

　　他们争论着，不知不觉走进一个人山人海的广场，狂欢的音乐声震天响起，条幅挂在气球上，上面的文字花里胡哨，只能看清楚最后几个字，好像是什么狂欢节。

　　程誉好奇道：“他们在做什么？”

　　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狂欢节现场，所有人互相泼水，把彼此搞得湿淋淋的。他们后面忽然来了一大群人，手里拿着鲜花和水盆，程誉不得不被推搡着往前进，很快就有人往他身上泼水。

　　程誉躲了几下，再发现不管哪个角度都有可能被泼到水后，他忍不住抢了一个水盆，开始反击。

　　卡洛斯奋力挤到他身边，冷不防被程誉泼了一脸水，一脸震惊。

　　程誉：！！

　　卡洛斯皱着眉，正想说什么，忽然发现有咸猪手想揩程誉的油，便抓住那人的手一折，惨叫声顿时引得周围所有人都朝这边看过来，两人假装无事发生，趁着混乱离开了现场。

　　人群中，他拉着程誉费劲地往外挤，大声抱怨道：“人真是太多了！”

　　程誉一脸茫然：“你说什么？”

　　嘈杂的音乐响在耳边，根本听不清彼此的对话，人群像是沙丁鱼一样拥挤，两人艰难前进，这时候忽然场中央升出一个舞台，一个穿着演出服的漂亮女孩出现在舞台中央，砰的一声，礼花四射。

　　人群一下子激动起来，很多人大喊着她的名字——似乎是最近比较受欢迎的明星，然后所有人不管愿不愿意，都被推搡着往中心挤过去。

　　程誉跟卡洛斯再次失散了，他茫然往四周张望，大喊着卡洛斯的名字。混乱中，有人抓住他的肩膀，对他说：“跟我来。”

　　程誉跟着那人奋力往外走，过了几分钟，两人终于走出了狂欢的人群，程誉松了口气：“谢谢。”

　　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那人仍然紧紧抓着他的肩膀。

　　程誉：？？

　　他直觉对方有话对自己说，但还没开口，卡洛斯就忽然出现，把人一拳打翻在地。

　　那人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头也不回地跑了。

　　程誉：……

　　今天真的是相当魔幻的一天啊。

　　晚上的时候，两人租了一套海中小别墅过夜。

　　现在造房的技术非常成熟，开发商们给房子装上特定的装置展开防护罩，一个一个放进海里，像透明的气泡，入住的客人通过特定的通道进入别墅，接下来他们就可以在色彩斑斓的珊瑚礁里跟鱼群一起过夜了。

　　程誉从没见过这些，十分感兴趣，他走出阳台观赏海底的景色，温暖的灯光笼罩着整个别墅，向外四射，映照出漂亮的海底世界，一切美好得像是梦幻泡影。

　　不时有鱼群被灯光吸引过来，有的还会贴过来，亲吻玻璃罩，用一边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程誉。

　　更远的地方，则是影影绰绰的光圈，那些也是水下别墅，像散落在海中的星星一样。

　　程誉看到有人穿着奇怪的衣服出现海底，跟鱼群玩闹，这估计又是他常识储备库里没有下载的东西。

　　艾普科普道：“那个人在进行潜水运动，身上穿的是特制的潜水服，跟防护服有点类似，可以自行制造氧气供人呼吸。”

　　“对潜水感兴趣？”卡洛斯走过来，亲了他一口，“宝贝，明早起来我先教你游泳。”

　　程誉假装没听到宝贝两个字，感兴趣道：“就是今天在沙滩上看到的，大家套着气圈，漂浮在海面上的活动？”

　　卡洛斯摇头：“不，不是那个，那太傻了。”

　　程誉：？？

　　两人说话的时候，那个在海底潜水的人朝着他们游了过来，敲了敲玻璃罩。程誉以为对方是在友好地打招呼，便也朝他挥了挥手。

　　没想到那个人见他挥手，显得更加激动了，连忙敲了玻璃罩更多下。

　　程誉：？？？

　　卡洛斯观察了一会儿：“他好像被什么咬伤了，在向我们求救。”

　　仿佛印证卡洛斯所说的，对方很快像条翻了白肚皮的鱼，缓缓向上浮去。

　　程誉：“我们得救他。”

　　卡洛斯：“艾普，链接这里的安全系统，启动相关的安全措施。”

　　有了卡洛斯的命令，艾普很快进入安全系统，它操纵着从别墅的底部伸出两只机械臂，把人捞了进来。

　　与此同时，程誉给客服打了电话，对方建议他们先利用备用的治疗机器对伤者进行处理，大概十几分钟后，医疗人员会过来把人送去医院。

　　在卡洛斯去找治疗机器的时候，程誉把那人的防护服脱了下来，果然在他右脚上找到了一道不明显的伤口。

　　防护服上巴着一只浑身是刺的小黑团子，程誉想把它弄下来，艾普的科普制止了他：“检测到有毒生物，学名海胆，又叫海刺猬。被海胆刺伤的伤者，会伤口发炎变色，严重时可导致全身麻痹。”

　　看来找到罪魁祸首了。

　　艾普：“海胆的毒性不是很强，等麻痹期过了，伤者会慢慢好起来。”

　　程誉这时候才有机会端详对方的脸，看样子年纪不大，眉目清秀，十七八岁左右，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

　　艾普：“从伤口处检测到信息素，程誉，他是个omega。”

　　十多年前omega平权运动轰轰烈烈一直持续至今，omega们终于争取到出门的权利，有需求就有市场，现在市面上抑制剂五花八门，走在大街上，人们已经很难分辨出omega和beta的区别。

　　不过眼前这个omega显然比较倒霉，他潜水的时候被海胆刺伤，伤口处的信息素怎么样都掩盖不了。

　　程誉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别墅里，除了omega，还有一个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