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恋人》纸兔

10、chapter10

　　卡洛斯点出来的那颗星球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做蓝星。

　　蓝星是人类的发源地，因为资源枯竭被人类放弃，几千年后，出走的人类发明了空间折叠跳跃技术，又回来恢复和改造蓝星的生态系统。

　　直到前几年，蓝星生态系统才彻底改造成功，以“追寻人类的起源”为噱头，迅速吸引了大量游客，一举成了最热门的旅游星球之一。

　　去往蓝星的通行证很快批下来，程誉对他主人的行动力表示叹为观止，只得在艾普的帮助下，从各种蓝星旅游计划挑了最适合他们的一个，提前把各种体验项目的票定好。

　　浏览一遍下来，程誉不禁抱怨：“为什么生化人也要票？”他发现不止飞船船票，连蓝星各种游玩项目的入场票都要。

　　艾普落在他肩膀上：“也许是你们占有体积比较大。”

　　程誉反驳：“但是行李的体积也很大。”

　　“行李可以放进空间钮，你不可以，还是你想学其他宠物那样，全程让我抱着？”卡洛斯刚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

　　他随意坐在程誉身边的沙发上，程誉立刻感觉自己靠近卡洛斯那边的沙发塌了下去。

　　一条挂着水珠的胳膊在自己眼前越过，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

　　程誉用余光打量了一眼，alpha腰间系了一条浴巾，露出线条漂亮、充满力量感的上半身，如他之前所言，是糟蹋了好几年都没糟蹋掉的好底子。

　　卡洛斯指着屏幕上一条转发上百万条的“蓝星自驾游”计划：“这个不错。”

　　蓝星自驾游，开着每个男人的浪漫——机甲去旅游！只要备好足够的燃料，配备了空间跃迁装置，不但能比普通民用飞船提早几天抵达蓝星，还可以申请探索未开发地带，获得更丰富的旅游体验。

　　程誉看了一眼：“要机甲的。”

　　卡洛斯擦着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我们有啊。”

　　程誉一惊：？

　　他想了想卡洛斯的身份，又想了想艾普，忽然觉得这魔幻的世界正常了起来。

　　艾普一闪一闪，它现在是颗熟透了的苹果，闪闪发光：“主人，我可以重新连接到月神上了吗？”

　　卡洛斯：“想坐机甲吗，嗯？”

　　被alpha一脸只要你说我就一定为你办到的表情给撩到，程誉也有点期待：“既然这样……我是说，真的可以吗？”

　　卡洛斯穿上衣服：“去地下车库。”

　　艾普兴奋地像只鸟儿，在两个人旁边绕来绕去，卡洛斯带他走进家里的地下车库，程誉这时候才发现这里大有玄机。

　　车库顶部缓缓打开，星河璀璨的夜幕出现在两人面前，停放在车库里的汽车缓缓下沉，出现了一片拥有完善机甲配套设备的空地。

　　卡洛斯摁了一下空间钮——那是一枚黑金相间的戒指，一直戴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空地上骤然出现一架数人高的银灰色机甲，曲线优美。

　　程誉早就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随口夸了句：“造型很好看。”

　　卡洛斯温柔地注视着机甲：“空间钮是他送给我的。”星空下的月神，流溢着银色的金属光泽，线条流畅，仿佛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艾普，连接月神。”指令发出，半分钟不到，人形机甲上红色信号灯亮了亮。

　　温柔带着点磁性的男声空旷地响起：“月神已激活，晚上好，主人。”

　　程誉：“跟艾普的声音不一样。”

　　“现在是月神的发声装置。”卡洛斯爬进机舱，月神仿佛一下就有了生命力，它伸出机械手，放在程誉面前，像个笨重的巨人一样小心翼翼。

　　里面传来卡洛斯的声音：“上来。”

　　半分钟后，程誉坐在副驾驶上，他看着卡洛斯熟练地操纵系统，问：“它燃料够吗，最近的补给站在哪里？”

　　卡洛斯：“燃料够用，去蓝星的空间港补给。”

　　月神温柔的声音响起：“请穿好防护服。”

　　程誉：“？？？现在？”

　　他还没反应过来，柔软的生物材质落到他头上，瞬间化作防护服，包裹住了他全身——卡洛斯操纵着月神一跃而起，直冲云霄！

　　月神的速度快到眼前一切化作虚影，程誉按住卡洛斯的肩膀，抓狂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带！”

　　卡洛斯在巨大的噪音中回答他：“人在就够了！”

　　月神实在是太快了，五分钟不到，它已经冲出大气，漆黑的宇宙中，翡翠色的星球被一团光芒笼罩——那是背着恒星的原因——安静地展现在两人面前。

　　已经进入预定轨道行驶，驾驶舱里恢复了平静，卡洛斯问他：“好看吗？”

　　程誉看呆了一会儿，原谅他是个从来没上天过的土包子。一种安谧，辽远的感觉轻轻地撞击了他的心口，这个时候，他忽然意识到：“等等，我昨天看资料说要离开星球要许可证，我们还没有递交通行证！”

　　卡洛斯摆弄了一会儿通讯器，通信系统里传来X星空间站里的工作人员声音：“这位机甲编号为X345的驾驶员先生，您好，您的通行证已经通过，旅途愉快。”

　　程誉：……

　　他该说什么好，万恶的特权阶级？

　　卡洛斯：“我当初在剿灭星盗行动中，从他们手里解救过这个星球，所以在他们政府那有一点点优先的特权。”

　　月神那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那是少将还在程誉上将身边当副官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当时帝国星盗猖獗，少将被派遣至此，剿灭了挟持X星球充当人质的一伙星盗。”

　　卡洛斯评价：“一群乌合之众。”

　　月神：“那是少将的成名战。”

　　程誉笑了笑，难怪搜索程序给卡洛斯的评价是踩着上司上位，年纪轻轻就当上少将，原来是有人有意让他积攒战功。

　　毕竟大家都喜欢长得好看，能力又强的人嘛。

　　星际旅行，尤其是机甲在宇宙中的跃迁是一件相当枯燥的事情，在两个人差不多看够星云之后，卡洛斯点开了星际电台，为漫长的旅途找点乐子。

　　电台中女主播用圆润的嗓音为他们播报最近的社会热点——

　　“昨日，凯撒公爵的生化人诉讼案已经落下帷幕，星际最高法院宣判凯撒公爵胜诉，他的生化人妻子正式拥有伴侣权，也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法律意义上的婚姻权。

　　那么，一个生化人的身份是如何得到法律承认的呢？现在大众对生化人的认知恐怕还停留在高级充气娃娃的水平上。

　　不过，随着法律连续几次的修改，政府对生化人研究领域的伦理问题，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宽容。各个生化人公司的研究可谓是突飞猛进，他们致力于研究出完全类人的产品，务必要求生化人从生理到心理状态，变得越来越近似于人类。

　　高级的生化人产品，更是经常会患上一种名叫‘认知混乱症’的心理疾病。哦，天呐，生化人竟然会得病！”

　　女主播发出一声突兀的感慨后，继续念道：“这种‘认知混乱症’，在古尼尔公司出品的定制恋人系列中尤其常见，甚至成为了该公司引以为傲的‘缺点’。”

　　电台中的女声忽然扭曲变高，片刻后换成醇厚的男声：“清晨，走出房间，聆听鸟语花香……”

　　程誉：！！！怎么忽然换台了！

　　他正听得入神呢，忍不住转过头，瞪了卡洛斯一眼。

　　卡洛斯还没见过程誉瞪自己，感觉相当新鲜。

　　“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以为自己是人的病？怎么，这位先生，今天你觉得自己更像人了吗？”卡洛斯故意抱怨道，“简直比分手病更无聊。”

　　程誉不卑不亢道：“你对此没有同理心，我可以理解，毕竟那是生化人才会得的心理疾病。”

　　“总之不会死不是吗？顶多让主人讨厌一下。”卡洛斯说，“认为自己是人有什么不好？人至少比生化人有人权吧。”

　　程誉无语片刻，耐心道：“认为是人，和真的是人，这两点区别很大，前者是不会有人权的。”

　　卡洛斯：“还有第三个选项，做一个人。”

　　程誉：“我是生化人。”

　　卡洛斯：“你可以不是生化人，你可以像人一样生活。你看，刚刚那个案子里生化人甚至还跟他主人结婚了。”

　　程誉心里暗笑：只要你这个主人还在，这个可能性就是零吧。难道你还会跟我结婚吗？

　　卡洛斯不知道他在腹诽自己：“想想看，去掉生化人的标签，去黑市买一套身份证明，再买一套房子好好活着，墙壁粉刷什么颜色，院子里种什么花，农场下一季种什么作物，都由你决定。当个普通人，像你现在这样没问题的。”

　　程誉神色古怪地看着卡洛斯。

　　卡洛斯对他的视线毫无所觉，继续说：“只要这几个月好好当替身，我刚刚说的你都能有，懂了吗，嗯？”

　　程誉静了片刻，皱眉道：“我不明白，你是我的主人，只要你命令我，我可以一直当替身下去，更何况我的性格芯片不就是按照程誉上将来制作的吗？”

　　所以几个月是什么意思？好好当替身又是什么意思？

　　卡洛斯：“但我想要更多。我想跟他恋爱。”

　　说出这句话时，卡洛斯此时正注视着屏幕，操纵月神有条不紊地往跃迁点赶过去。

　　凌乱的金色发丝掩盖住了那双湛蓝色的眸子，让程誉解读不出他此刻的感情，可又莫名给程誉一种——明明看上去异常强大，却像个自欺欺人的小孩子的感觉。

　　卡洛斯：“只要你接下来好好配合我，完事以后，给你一笔钱，让你自由。如果你不信任我，我们俩可以签一份具有法律效益的合同。”

　　不得不承认，程誉确实有点心动。毕竟跟生化人相比，做人至少不会一个命令下来完全无法反抗，总体来说要好受得多。喝牛奶那件事，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程誉：“要多久才结束？”

　　卡洛斯：“最多一年吧。”

　　程誉想了想：“我想我基本上理解了，你希望在把我当作替身的时候，让我尽量配合你演戏，真情实感一些，对吗？”

　　卡洛斯点头：“嗯，没错，大概是这个意思。”

　　程誉沉默片刻：“好，我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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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木有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