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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只是担心你,所以我来了 ...

  •   周末廖子琛来找程墨打球,进他的卧室发现他还在睡,所以大声在床边嚷嚷着让他起来,程墨烦不过,只得爬起来洗漱。
      程墨进了洗漱间后,廖子琛一人无聊,便开始转悠着打量他的房间,他发现理科班出身的程墨,在他卧室床头的位置却贴着一张大大的地图,然后昆明的那个点被用笔画了一圈又一圈,看得出来那些圈不是一次性画的,每一次的力道都不尽相同。
      程墨出来,廖子琛问他,“你想去昆明?”
      “谁说的”
      廖子琛指着地图上那个被画上圈的地方,“它说的”
      程墨看了一眼那个被自己画黑了的点,眼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他没有再说,只是换上了球服,房间短暂地安静了下来,最后被廖子琛没心没肺的笑声打破了这份突然的安静。
      操场上,廖子琛跑过来撞了他一下,然后坏坏地说道,“想她的话,五一去找她呗”
      程墨有些恼,本就不好受,现在被廖子琛一点,他突然觉得心里更加难受,凭什么别人那么容易就能看穿他的心思,连廖子琛这种万事不关心的人都能看出来,就只有她像根木头一样,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看不见还是假装看不见。
      “不去”,他闷闷地说了一声,抱着篮球没有后话就独自离开了。
      “鸭子嘴硬”,廖子琛在后面小声说道。正打算追上去,手机却响了,他拿起来,还没说话,电话那头便奶声奶气地说道,“不是说今晚要给我惊喜的吗?怎么这会儿还不见人“
      他这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约了人,于是马上说道,“好好好,我马上来找你“
      他跑上前去,拍了一下程墨的肩膀,“兄弟,不陪你了,约会去了“
      程墨看着迅速消失在眼前的身影,想着这个几个月前还和陆溪在一起,每天长途电话打到深夜的人,现在立马身边就换了别人,对着他的背影说了句,“你这样太不厚道了“
      然而,对方根本没听到他的声音。
      回到公寓里,程墨觉得异常的无聊,他真的是恨死谢若尘了,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生气了吗?为什么一个电话都不主动打来,她到底有多没心没肺,多铁石心肠才能对他的情绪视若无睹。
      他拿出手机,看着那个备注,“木头”,足足看了十分钟,他才将手机往床上一扔,开始心烦意乱地打开电脑打游戏。
      很快五一就到了,廖子琛天天和他的新女友黏在一起,偶尔还会给陆溪打个电话,但是不经常,或许,在他的心里,已经慢慢忘记了那个曾经向她许诺过绝不变心的女孩,也是,年少时的承诺真的太脆弱了,比雪花还融化得快,那些真心实意说过的蜜语甜言,谁记住了,而谁又早已遗忘。
      这天谢若尘刚下班回来,天已经黑了一大半,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学校里,大学一到放假,学校差不多的学生就都出去玩了,所以,一个人走着的时候,心里难免空落落的。
      这时候,旁边的草丛中突然串出一只流浪狗来,吓得谢若尘往后退了好几步,如果不是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一双手,她就真的摔在了那里。
      “小心点”,一个男生的声音响起,声音很好听,就像她经常听的一个组合里的一个男生,谢若尘站稳后回头,微弱的灯光下,一个男生就站在她身后。
      “谢谢”,谢若尘不高不低的道了声谢,男生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安静啊,连‘谢谢’都说得要努力才能听清。”
      “啊?”谢若尘明显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经常很晚回来吧?以后小心点,一到晚上学校的流浪狗特别多”
      谢若尘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有些懵懂地点点头。
      “一起走吧,刚好方向相同”。
      谢若尘看着他背着一把吉他,一身运动装打扮,短暂地竟让她想到了那个高中校园里时不时地出现在她视线里的男孩,也不知道现在的伦敦是几点,他在做什么,自从上次他匆匆打了个电话闹了不愉快后,他就真的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了。想到这里她虽然有些失落,但她知道,不联系终会是最后的结局,只是这个结局提早的到来了,所以也不觉得惋惜。
      后来,谢若尘每天下班回来,都会遇到这个也刚刚从外面回到学校的男生,慢慢的他们也熟了起来,这个时候谢若尘才知道男生居然是自己班上的。她每次都是下了课就忙着去兼职,上课的时候也只是坐在角落里,从来没有认真打量过班上的同学,很多人只是偶尔打过照面,大学里的男生不经常来上课,所以有些更是连照面都没打过,也难怪她不知道这个天天和她同一时间回到学校的人竟是自己班上的。
      “你是在外面上课吗?”谢若尘看着他每天都背着吉他,想是在外面上什么兴趣班,毕竟大学大家都在发扬自己各方面的爱好,不像她既没什么爱好,也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去发展爱好。
      “我在给一个高中同学当家教,她喜欢吉他,父母也特别支持,每天晚上我都会去给她上一个小时的课……偶尔……还会去外面上班……”
      “哦”谢若尘笑笑,看不出来,这个自己以为是在外面上兴趣班的男生居然是在外面当家教,至于他口中的上班,她似懂非懂。
      “你呢?你每天都回来那么晚,是在做兼职吗?”
      “嗯嗯”,谢若尘回答。
      男生笑笑,然后两个人并肩朝寝室的方向走去,“我挺佩服大学里做兼职的同学的,没有浪费多出来的时间,挺值的”
      “你不也是吗?”
      “是啊,所以我也佩服我自己”,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
      谢若尘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生相处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这个男生不像程墨,站在她身边虽然也很不平凡但是奇怪的是她不感到自卑,他的不平凡更多的是他的努力和独特让他看起来跟大学里那些只会埋首游戏的显得有些不一样,她能感觉到他们是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而程墨的不平凡则是与生俱来的,程墨站在她身边,她连抬头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谢若尘,我叫田野,很高兴正式认识你”,男生突然站定,转过身来向她伸出一只手来,突然的举动让谢若尘为之一愣。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一只手来,笑着弱弱地说了声,“很高兴认识你,田……野”
      同在一个班,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而自己却不知道对方的,而且同行了好几个晚上,自己也没有主动去问,谢若尘不禁觉得有些惭愧,可这就是她改不掉的慢热。
      慢慢地两人熟悉了不少,偶尔在班上也会互相打一声招呼,一向独来独往只跟舍友有交集的谢若尘突然和一个男生打招呼,不禁让同寝室的同学开始在她身上大做文章,就连隔壁寝室的几个女生也难免会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班上这个沉寂的女孩,所有的人,似乎就因为这个男生也比以前多注意她几眼。
      谢若尘也不理会,毕竟上了大学,闲暇时间多到让人找不到事做,她就权当自己的改变给大家谋了份兼职吧,八卦的兼职。
      这天,大家正在上着西方经济学,教室的投影突然左右晃动起来,接着谢若尘也感受到了桌椅在不停地晃动,随即班上一阵慌乱和吵闹,大家纷纷议论起来,随后班上几个玩手机的男生大声喊了起来,“地震,地震…….四川汶川……地震”
      然后班上几个胆小的女生突然“啊”的一声大叫起来。班上瞬间一阵慌乱。
      “四川离昆明很近,怎么办?”
      “是啊,动得好厉害啊,而且现在还在动”
      “不会吧,我们不会就这样……不要,呜呜……”
      在大家的一片慌乱中,正在上课的老师突然站起来,提高分贝叫大家不要慌动,然后组织大家有组织地到操场上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谢若尘回头发现田野已经从另一个角落跑到了她这边,向她伸出了一只手,这不禁让她有一丝感动。
      等他们到了操场才发现已经有好几个班的同学到操场了,同学们纷纷拿出手机,分别打电话给家里人,然后校长在主席台的位置提醒大家不要慌乱。
      谢若尘也从包里掏出手机,可将手机握在手中才发现由于昨晚回来的时候寝室已经熄灯了,今天早上又出来得早,一时忘了充电,现在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没了手机,她只一人孤零零地站着看大家给家里报平安,田野挂了电话看她呆呆地站在那里,随即走过来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给家里报个平安吧”
      谢若尘默默地从田野手中接过手机,然后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可是却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直到后面女声提醒,“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她才不情愿地挂断电话,有些失落地将手机还给田野。
      廖子琛看着拿着手机发火,在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的程墨,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说,“你也别急,汶川离昆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程墨无力地看了一眼床头的地图,再按着地图上的比例在心里计算了一遍两地的现实距离,确实隔得不算太近,可是电话打过去一直提示对方已关机,这让他如何安得下心来。他想,这个时候就算上课关机,如果没事也会开机打电话给家里人报平安的,怎么会一直是关机状态。
      “我要去昆明”,程墨将手机往床上一扔,仰头说了一句。
      廖子琛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他,“大哥,现在机票很难弄到的,而且出了这事说不一定很多航班都停飞了”
      “我不管”,在廖子琛反对的时间里,程墨已经换好了一身衣服,拿着手机火急火燎地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廖子琛看着瞬间消失在视线里的身影,一阵不理解,只一人自言自语道“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心思,早干嘛去了”
      等他风尘仆仆地赶到机场时才发现确实有很多航班都在调整,但是幸运的是,这个时候,去西部的乘客特别少,所以他幸运地买到了飞昆明的机票。
      到了昆明已经快到晚上八点了,等他按照陆溪给的地址找到谢若尘的学校,已经九点过一刻了。
      程墨在她们学校门口下了出租车,看着偌大的学校,才突然醒悟,自己连她是哪个班的都不知道,这一所学校至少也有几千人,这电话也打不通,他得找到猴年马月。
      程墨想跑到学校的教务处去直接问,可这个点,人家早下了班,无奈,他只能又折回校门处,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守门的保安,大一的女生宿舍楼是哪几栋。
      守门的大大爷抬头看了他几眼,想到今天的特殊性,问他,“是来找女朋友吧,昆明虽也跟着折腾了几下,但是没什么事,只是可怜了汶川的那些人,现在估计那个地方已经一片狼藉了”
      其实,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出租车司机就告诉了他昆明的情况,但是打不通她的电话,他还是放心不下,如果今晚见不到她,他想他是没法睡着了。
      大叔见他还是很着急的样子,站起来从狭小的房间里走了出来,指给了他大一宿舍楼的方向,随后对他说,“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还在操场,你先去操场看看”,大叔看了一眼他紧紧握在手中的手机,想是没有打通才会如此着急,“不过,你这电话打不通,学校几千号人物.......叫什么名字?”
      “谢若尘,N市一中来的”,由于不知道她在哪个班,又怕名字与别人重,他只能这么描述,说完他怕大爷没明白具体是哪三个字,赶紧伸进屋里去拿起桌上的笔将那三个他每天都会在心里念上百遍的名字写到他手上伸到大爷面前。
      大爷看了看那三个字,又看了看他,随即说了声,“你在这里等一下”,然后转身进了另一个房间,随后就在整个校园里响起了大爷的声音,“请N市一中来的大一学生谢若尘到学校正大门,有人找,请……..”
      此时,谢若尘正和舍友正坐在操场的草坪上,和全校的师生一起,广播响起的时候不仅是同寝室的人,连她自己都感到疑惑,这个时候,这个点谁会来找她。
      舍友见她不动,推了她一把,“应该是找你的吧?”
      她动了动嘴唇,“应该是吧”
      “那还不去”
      “哦”,她这才恍恍惚惚地站起来朝正大门缓缓走去,脚步却不自觉的越来越快,最后是跑着到了正大门。
      远远她便看见了那个站在校门口的身影,如此熟悉,曾不止一次出现在她梦里,谢若尘使劲揉了一下眼睛再次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在一路跑来的路上,她想过是不是妈妈,是不是陆溪,她甚至想过是不是发疯了的廖子琛没事刚好经过他们学校,然后想找她问问陆溪的消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他。
      她缓缓地走过去,看着站在那里的人,此时脸上的紧张已经淡去了,表情轻松了不少。
      “你怎么在这里?”天知道,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就差点夺眶而出了,他的出现对她来说有惊讶,有不可思议,也有欣喜。
      “谢若尘,你手机是当摆设用的吗?知不知道打不通电话会让人很担心“,程墨终于落下了心里那颗已经悬了一天的石头,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般的不由自主,是这般的提心吊胆,唯恐一不小心,心底的那个人就像烟花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程墨“,叫出他的名字,她突然哭了,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妈妈的电话打不通,还是在这一天,很多生命突然就像流星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是独来独往惯了,但是她真的不够坚强,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别哭了,我不说你了还不行吗?“程墨走过去将她揽入怀中,曾经很希望好强的她能在自己面前流一滴眼泪,如今他却最见不得她的眼泪,她哭,他更难受,她的眼泪会让他莫名的心慌。
      那天晚上很晚校长才叫大家回去休息,并提醒所有学生穿着衣服睡,由于是特殊日子,宿舍管得特别严,所有宿舍大楼整夜不熄灯,宿管还每间都去检查登记。
      程墨摸摸她的头,“回去吧,宿管查寝,被发现了,恐怕要遭殃了“
      “可是你怎么办?“,谢若尘看着他,都这个点了,酒店一时半会儿怕也不好找。
      “放心吧,我不会流落街头的“,说完扶着她的肩转了一个方向然后轻轻推了她一把。
      “那你去找酒店“,她转过身来看着他说。
      “嗯嗯“,他点点头。
      她走出几步,又转过身来,“不准睡得太死“
      “知道了“,夜幕中,他第一次笑得这么温柔。
      她这才转身奔向寝室。
      看着她走远,他才转身问大夜,最近的酒店有多远。
      大叔看着他满脸的倦容,向他指了指马路对面最近的一家酒店,昏黄的灯光下酒店的名字若隐若现。
      谢若尘回到寝室,第一件事不是洗漱而是赶紧将手机充上电,当她打开手机,这才发现,一堆短信提醒都是未接来电,同一个号码,堆满了手机整个屏幕。
      她赶紧拨通那个电话,此时程墨正在前台登记手续,见电话进来了,一边将身份证递过去给前台,一边接起电话,“你到寝室了“
      “嗯嗯,你找到住的了吗?“
      “嗯嗯,正在登记呢“
      “你把电话给老板“
      “为什么?“程墨一脸疑惑。
      “叫你给你就给“,谢若尘突然严肃起来。
      程墨只得乖乖地将手机递给前台的女子。女子一脸疑惑地接过手机放到耳边。
      谢若尘发现电话那边换了人后,遂叮嘱道,“您好,如果晚上有什么情况,麻烦您们一定要叫醒他“
      女子轻轻笑了一下,“您放心吧,今天我们的客人都是住在一楼,而且我们有安排工作人员整夜值班的“
      “谢谢“
      “不客气“
      说完,女子将手机递给程墨,对他会意地笑了笑,一副你女朋友挺关心你的表情。
      程墨将手机放到耳边,满心欢愉,坏坏地笑道,“你担心我“
      “废话,我今天谁都担心“,谢若尘低低地说道,心里有个声音默默地响起,尤其担心你。
      程墨假装很失望的样子,“好吧,我就接受的你的普爱吧“
      挂了电话谢若尘这才想着去洗漱。
      躺在床上,谢若尘一宿未眠,突如其来的灾难无形之中拉进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本来以为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今后都不会再有交集的,谁知,命运冥冥之中又给他们安排了一场相遇,谢若尘也不知道再次遇见程墨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在这样的特殊日子面前,有一个人如此关心自己,不禁让她心里觉得特别的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只是担心你,所以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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