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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嗯,殴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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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旷半夜突然醒来,迷迷糊糊地想去方便一下。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也没怎么留意,起身就准备往茅厕走。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你想去哪?”
刘旷一听到声音,才想起自己现在与鬼煞绑在一起,身子不自觉的哆嗦一下,全清醒了过来,回头小声说:“我想……我想方便一下…”
鬼煞显然很烦有人在他睡着的时候打扰他,窗外的些许月光打在他没戴斗笠的脸庞上,显得愈加阴森恐怖。
刘旷觉得腿有点软。
不行,再看这张脸,他就快憋不住了!
幸好,鬼煞只是冷冷看他了一眼,随即从床上走下来。
这客栈的茅房在后院,鬼煞披了个外衣,目光不善地陪刘旷走了出去。
进了茅房,刘旷带镯子的右手臂尽量往门口伸,但链子还是绷得笔直,想来鬼煞一定是黑着脸尽量往远了站。
这样想着,刘旷奸笑了一声,解腰带的左手动作也慢了下来,等终于磨蹭完了,又装作慌慌张张一脸歉意的样子急急忙忙的出来。
到了茅厕门口,刘旷看到此时此景,顿时一脸黑色,满脸乌青——
哪里还有鬼煞的影子?
而本应该安然缠在鬼煞手腕上的镯子,孤零零的在一片萧瑟的夜空中,缠在一棵不那么粗壮的合欢树干上!
天哪,鬼知道这家客栈为什么要在厕所旁边放这么一株树!
刘旷想到自己在茅房里自作聪明的那些小动作,顿时更觉得生恼怒。
那感觉好比自己在别人碗里偷偷扔了个苍蝇,正高兴着,却从自己嘴里吐有出来一个……呸呸呸!!!
旁边的垃圾桶小心地向他支招:“刘旷,刘旷,你试试看能不能把树给砍断。”
刘旷咬牙切齿道:“我怎么敢呢?鬼煞那厮肯定是在上面睡了,他武功又高,我敢发出一点点的动静,保准会被他抓住的……况且这桃花木,树干虽然细,但定然是不好弄断的,这也没有什么斧子刀子什么东西的,难道要徒手劈不成!”
刘旷说到此处,又看了看自己这副模样,好比一只拴在大门口的看家狗……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耷拉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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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林子很是隐蔽,而林子的正中间树却不是很茂密。恰恰能看见被些许雾气笼罩的浓暗天空。朦胧月光下,几声鸦叫愈加把林子衬得寂静。
是个埋尸的好地方。
鬼煞到的时候,花离颜看起来并不处于下风。
他对面有有六个人。
即使这六个人武功都不低,但依旧不是花离颜的对手。没有意外的话,花离颜会把这六个人处理地很干净。
然而,那个穿蓝色衣服的男人,可能就是这个意外。
鬼煞漫不经心的靠在隐蔽的树干旁,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
花离颜,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只见花离颜露出一抹笑意,他低笑了一声,对那蓝衣人说:“林夜城,你真是越来越胆小了,竟然还带了人过来。我有这么可怕吗?”
那林夜城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脸上的笑容甚至可以称得上风度翩翩:“瞧你说的,这不是给你当热身的吗。”
话音刚落,那五个人便同时出击,围着花离颜打了起来。
有使用大刀的,有使用长剑的,有使用匕首的,有使用钩子的。
花离颜被这么多人围攻也不见急色,右手倏尔翻转,月华鞭闪着冷冷光芒呼啸而出!
一鞭子就打在一个持匕首的手上,精致的匕首灵跃到空中——
就在这时,身后剑气袭来,左侧更有大刀正当头砍下!
危险十分,四周都避无可避!
花离颜眉头一皱,一个凌空跃起,脚尖踢着空中的匕首,那匕首竟直直插/入到左侧那人的脑袋上!
他也没看那人鲜血喷涌,就手执鞭子直直的甩到了后人身上,那长剑也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五个人便纷纷倒地。
花离颜身上溅了点点滴滴的斑驳血迹,但神色却十分淡然自若。
但鬼煞知道,他的后腰被剑气所伤,有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当然,这点小伤,对付那个林夜城那个自以为是的草包,还是绰绰有余。
林夜城见花离颜轻松的便搞定了五人,脚步犹疑了一下,拿了一柄长剑,猛地向花离颜刺过来!
花离颜的长鞭在空中挽了一个漂亮的光影,与长剑纠缠起来。两人约莫过了几十招后,那林夜城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花离颜一到月华鞭,直直地朝着林夜城的脖子甩过来——
林夜城脸色倏尔变得惨白:这一鞭下去,必定是鲜血飞溅,人首分离!
可花离颜的瞳孔猛地放大,心中一阵空凉,连稍加思索都来不及,那几乎是要触及脖颈的鞭子却是猛的打了个急转,避开了林夜城的脖颈,花离颜脚步踉跄了一下,猛地呕出一口血来!
逃过一死的的林夜城就在这一瞬间看准时机,一剑刺到了花离颜的左肩上,他面色一喜,正要乘胜追击,第二剑就朝花离颜的脖子上砍去——
“噔——”
一块石子打在剑身上,那把剑竟然直接碎成了两半,落在地上!
两人都大惊,只见鬼煞缓缓从阴影处走出来,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那如恶鬼一样的面庞,此时在月光下更犹如鬼魅一样恐怖!
林夜城一见鬼煞,便真的如同见了鬼一样,吓得坐在地上,又赶快爬起来,仓皇的跑了。
鬼煞看都没看他一眼,走到花离颜面前,眼眸在黑夜中更加幽深,夹杂着不屑与怒气,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花离颜,嗤笑了一声:“愚蠢!”
那声音极冷,寒气逼人。
花离颜扭头看向那人仓皇逃窜的方向,苦笑了一声,许久才低声问道:“……门主,为什么放他走?”
鬼煞看他的表情犹如看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自然是为了让你亲手把他杀掉。”
花离颜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才声音沙哑道:“……门主,是溃尸粉。”
溃尸粉,中毒之后,先是身体发麻,然后开始溃烂,溃烂时全身如万虫噬咬,等全身烂成一滩黄水,人才会死。
然而他们这出门,没有带太多的解药。
虽然与鬼煞所制之毒差的还很远,但已经是林家堡能拿出来的最狠辣的毒了。
林夜城在剑上抹了这毒,真是……尽力了想让他死。
看来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蠢呐。
那鬼煞似乎越想越怒,他眉毛拧在了一起,从花离颜手上一把夺下月华鞭,右臂狠狠一甩,那鞭子疾速鞑在花离颜身上,一瞬之间,血沫纷飞!
“唔!”花离颜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一下被抽倒在了地上。
鬼煞扔下鞭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花离颜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因为疼痛而倒抽了一口冷气。左肩伤口的血滴滴嗒嗒的淌了一地,已经有些麻了。
他看了看鬼煞已经走的快要看不见的身影——那个方向,不是客栈。
花离颜低低地说了声什么。
他声音很低,连自己都听得不太清楚,甚至都不能分辨这一声是说出来了,还是只在心里压抑着战栗着喊了一声。
谢门主。
还未放弃他这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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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煞回来时,天已经亮了。只见刘旷蜷缩在树下。清冽的晨风挟杂着火红色的合欢花飘飘然的落在了刘旷的身上,恰逢此时,阳光正好。
鬼煞怔怔地看了片刻,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念头:“……原来人睡起来是这副模样。”
鬼煞忽然发现自己见过有人晕死在床上,也见过有人死透了躺在床上,就是没有见人安静的睡觉。而这人甚至睡的还不是床。而是茅房边的又脏又臭又硬又冷的地上。
那刘旷翻了个身子,唇畔还带着一抹微笑,口中梦呓了一句什么,然后他唇角的笑容又加深了一分。
鬼煞听的清楚,他说:
“鬼煞,我操你大爷! ”
鬼煞:“……”
他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用脚尖踢了踢刘旷的脸。
刘旷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面前的人,脑子瞬间清醒,道:“…我靠!!门主大人,你听我解释…”
然后一切发生的,那么理所当然,顺其自然。
一声尖叫声传来,叫声之惨烈,让客栈一楼无数筷子被纷纷惊落,无处锅碗盆瓢被纷纷打破。
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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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旷鼻青脸肿的出现在花离颜面前的时候,才惊异的发现花离颜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这花离颜在右肩上横这一道恐怖的窟窿,腰上也是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骚气的紫衣扔了在地上,血已经快沾湿了白色里衣,又淌了一地,也没人给他包扎。
鬼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讥讽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如果以后还发生这种愚蠢的事情,不用别人住手,我自己都能把你清理门户。”
花离颜低头答了一声是,也知道鬼煞没在开玩笑。
鬼煞这人最讨厌的便是软弱,犹疑,心有所念的废物。
可是他最得力的手下,和一个奇奇怪怪的将军“朋友”全都是这种类型的废物。
鬼煞看了看鼻青脸肿的刘旷,不禁郁闷:我身边跟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于是把拴着刘旷的金手镯直接打开,一把扣到花离颜手上——两个废物在一起也挺好。
又随手把两个小瓷瓶扔在床上,转身便走了。
刘旷见鬼煞走后,靠到床边,鼻青脸肿的脸上悄悄绽出一抹兴奋的笑容,恍若异国他乡遇村长,问了一声:“……你也是被鬼煞打的吗”
“…也?”
花离颜挑了挑眉饶有兴趣道。
刘旷这张脸看似惨不忍睹,其实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伤。
刘旷见花离颜似乎是有点兴趣,便把自己一肚子苦水全都给倒了出来:“我跟你说鬼煞那人简直是个神经病,昨天晚上把我栓到桃花树上就自个儿走了,让我一个人在那桃花树下冻了一晚上,第二天一起来,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就把我给揍了一顿……”
忽然之间刘旷停住了吐槽——
这人是谁呀?
这个是花堂主啊!花堂主谁呀,那可是鬼煞的男宠!男宠谁呀,那可是和鬼煞睡一张床上的人,他怎么能当着面吐槽鬼煞的坏话啊!!
但刘旷还是好奇心爆棚,问道:“那你是怎么啦……”突然想起那天花离颜勾引自己的情况,便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怎么?你去勾引别的男人被门主发现了!”
口气中满满都是难掩兴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