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六章 夜话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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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回到宾馆已经很晚了，夏弥玩累了，衣服都懒得换直接倒在床上就睡。楚子航在浴室洗澡，他替夏弥盖上薄被之后坐在房间的另一张床上拿出手机。苏恩曦的短信一个小时以前就已经发到他的手机上了，但是因为和楚子航夏弥在一块他不方便看，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出手机了。
“老板明天就是拍卖会了，您有什么安排吗？”
“明天昂热应该会让我参加拍卖会，借我的手拍下七宗罪，他当然不知道把七宗罪从三峡打捞出来的是我的人。让麻衣也参加拍卖会，我和她互相抬价，最后我以一个亿的价格拍下，这样学院花钱买下七宗罪给我，我们还能大赚一笔作为以后的活动经费。”路明非给薯片妞发过去。（这里的设定是叶胜和亚纪在三峡水下发现了七宗罪，但是他们逃生时没有把七宗罪带走只带走了诺顿的骨殖瓶，所以七宗罪在三峡水下被麻衣她们雇人打捞上来）
“老板您简直太聪明了！这样咱们钱和东西都能拿到手，正好最近经济形势不好，这一个亿可以用来补贴家用。给您点一百个赞~”
“打捞的事辛苦你们了。”
“这是我们份内的事老板，我永远站在您的身后，有啥需要随叫随到。”
路明非知道，昂热拍到七宗罪后一定会给他最为屠龙的武器使用，他还能顺便从学院手里赚一个亿，简直不能再棒了。那老头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七宗罪就是他派人从三峡水下打捞出来的。
路明非毫无睡意，他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拿起扔在茶几上的iPad，无聊地打开守夜人讨论区，置顶的一条新闻是“恺撒在梵克雅宝购买订婚钻戒，两人订婚之日在即，结婚之日还会远吗？”
瞬间，路明非完全没有刷讨论区的兴致了，他把iPad扔在一旁，靠在沙发上。他的手机里还有一条未读短信，这是他在登上北京到芝加哥的航班前收到的，发件人是诺诺。他知道，短信的内容是诺诺录给他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的生日歌。他挺想听听诺诺的声音的，但是他不会点开，一旦点开了，他又会控制不住地想起诺诺。即使他已经觉得放弃她。
他真是个执着的傻小孩啊，两辈子了坚持不懈地喜欢一个女孩，那女孩还是别人的女朋友。
这时，楚子航从浴室出来，看到沙发上像是沉思着的路明非，问道：“有心事？”
“嗯。”路明非点头，即使前一世有过同样的经历，他看到诺诺和恺撒订婚的消息时，心里还是感觉挺郁闷的，他觉得师兄是一个很好的倾诉的人。
楚子航在他旁边坐下，路明非闻到了他身上沐浴露的清爽的香味，淡淡的，闻起来很舒服。
路明非起身从吧台拿了两瓶德国啤酒，一瓶递给楚子航，另一瓶自己打开。
“师兄我有故事我有酒，你愿意倾听吗？”路明非问。
“当然。”楚子航说。
“师兄你知道吗？我喜欢的女孩就要订婚了。”路明非语气惆怅。
楚子航歪着头想了一下，他不知道路明非说的女孩是谁，他明明记得路明非说过他已经不喜欢陈雯雯了。“你喜欢的女孩是谁？”他问。
“诺诺。”路明非喝了一大口啤酒继续说，“我喜欢她很久了，但是她不喜欢我，我们不会有结果的。而且她就要订婚了。”
楚子航有点惊讶，他完全没有想到路明非喜欢的人是诺诺，看路明非伤心的样子他应该很喜欢诺诺才对，但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如果不是他亲口说出来，楚子航是不会相信的。楚子航心里有些沉重，他从来不知道有个人在路明非心里藏得那么深。
“你为什么喜欢她呢？”
“师兄可能我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毕竟你在感情方面也没啥经历。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什么理由，就是一个瞬间，她就吸引你了。”路明非有些颓废。
“我懂。”楚子航轻声说。
路明非没心思八卦楚子航的情感经历，而且据他的了解，楚子航除了夏弥没有喜欢过任何女孩，至少前一世是这样的，所以他权当楚子航是在安慰他。
“其实也没有很难过吧，因为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路明非叹息着。
从一个朋友的立场，楚子航很想说让路明非不要放弃，他还是有机会的，但是他是有私心的，他不太希望路明非继续对诺诺执着下去。
“你那么优秀，肯定会遇上更好的女孩的。”他说了一句安慰失恋的人的标准的话，他也知道，这句话没什么作用。
“师兄你以为我很优秀吗？其实没有，我以前很怂，就是屌丝一个，只不过现在稍稍有点长进了。”路明非笑道。
“别那么说自己。”楚子航微微皱眉，听到路明非这样形容自己，他竟然有些生气。
“师兄其实你也不太了解我吧。我给你讲讲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我爸妈在长期在国外做考古工作，他们从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所以我对他们几乎没有印象，只有两个模糊的影子。直到后来来到卡塞尔学院我才知道他们都是优秀的S级血统，正在满世界屠龙。所以我从小就和叔叔婶婶住在一起，他们拿着我爸妈每个月给的生活费买自己需要的东西，真正花在我身上的钱很少。”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他认真地听着。
“我小时候挺自卑的，有时候真的觉得我爸妈不要我了，不然这么多年他们都不来看我一次，甚至打个电话写封信。班上的同学总是欺负我，他们经常嘲笑我是被爸妈抛弃的孩子，我常常是装作没听见。后来上初中的时候，我们班一个人说我爸爸妈妈应该是在国外离婚了，谁都不要我，就把我扔在叔叔婶婶家，那次我真的怒了，就和那个同学打起来了。后来学校让我找家长，我就跟婶婶说了……”路明非舔了舔嘴唇，“婶婶把我噼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拉着我去跟人家道歉，让我帮人家做值日，这样可以少给点医药费……回到家之后，我听见夜里她和叔叔商量，说是不是我爹娘真的在国外离婚了没告诉他们，以后还有没有人给我付生活费……”
楚子航愣住了，他第一次听到路明非谈到他家里的情况。他之前一直觉得路明非家庭条件应该不错，他的家庭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他受到父母良好的教育，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可是没想到实际是这样的情况。
“后来整个星期我都在帮那个家伙做值日，晚上回到叔叔家要给家里每个人盛好饭再吃饭，要洗碗，听婶婶说这个月你的生活费可要用完啦，我把你的生活费单存了一个折子可没有乱用\'的话，我表弟跟我说要是我的生活费下个月不寄来我可能就得搬出去了，这样他就能自己一个人一间屋了……”路明非笑得很难看。
“从那以后我就变得更怂了啊，怂到别人打我我都不会还手的程度，我害怕我因为打架被婶婶赶出家门，这样我就只能流浪街头了。我真的挺想念我爸妈的，希望他们能回来，或者带着我一起去世界各地考古也不错。然而十几年他们都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说不怨他们是不太可能的，但是在我收到卡塞尔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后古德里安教授带给我一封我妈妈的信，这是十几年我第一次收到她的信。那封信其实还不是写给我的，而是写给昂热校长让他照顾我的，但是信的最后一句‘不能亲口对他说，只好请您代我转达，说爸爸和妈妈爱他’就让我在厕所蹲着哭了半天，那一刻我原谅他们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人爱着我的。”路明非的声音有些颤抖。
“以前我经常幻想自己有一天变得特别牛逼，穿着高档的名牌，吃着昂贵的食物，漂亮的女孩环绕在我的身边，我站在高高在上俯视众人，对仰望我的人投出淡淡的目光。但是后来我血统觉醒了，因为有一对全是S级的血统，所以我的血统纯度也很高。来到卡塞尔学院，成为几十年一遇的S级，我忽然发现自己也可以变得人模狗样的，依靠血统有时候也可以挺牛逼的。但是我骨子里还是个衰仔啊，一个孤独的衰仔。现在我想要的不是什么血统什么权利，我只希望这个世界有人和我站在一起，这样我就不会那么孤独了。”路明非的声音变得哽咽。他的话半真半假，谁也想象不到路明非一直期望的父母的爱其实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根本就没有父母，没有爹妈生他时感人的故事，一切都是昂热为他编织的谎言，他在这个谎言中生活了二十多年，最后谎言编织的美好破裂时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
楚子航拥住路明非，他感受得到他的肩膀在颤抖。他安抚般地拍了拍路明非的后背，在他耳边轻声说：“这个世界，我永远是和你站在一起的。”这是他的诺言。
可是路明非知道，没有什么是永远的。如果有一天楚子航知道了他的身份，学院让他杀了他，那楚子航会怎么做？上一世，他可是毫不犹豫把匕首刺进他喜欢的女孩的心脏里，亲手杀了她，那么面对路明非时他又会怎么做呢？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楚子航坚持要执行任务，那么路明非不会躲避的，他会看着楚子航用涂了炼金材料的村雨或是其他武器刺入他的身体。如果最后非要斗个你死我活，楚子航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他不会伤害师兄，那是他愿意付出四分之一生命保护的人，所以，他会选择被他杀死。而且，他真的是活够了，无论是作为龙王还是做了两世的人类，他的心已经变得有些沧桑了。
“真的吗？”路明非感受楚子航近在耳边的呼吸，闭上眼睛。
“真的，永远，只要我还活着。”楚子航郑重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六章 夜话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