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之子考科举》黎千泷

60、皇家书苑

　　第二天一早，林清远就去点卯。把改革的事情忙完之后，就该开始落地实行了。作为代表改革的领军人物，林清远须得步步仔细，时刻不能放松。

　　午时，本想自己一人用膳的林清远遇到了刘峰。刘峰因为昨天刚被请客，今日特地找夫人寻了银钱，来请回去。

　　“林老弟，今日午休我请你用膳，别客气啊，来吧。”刘峰强行拉着林清远走了过去，不是昨天那个酒楼，是比这个好一点的。

　　“刘兄，昨天那个就不错。咱们还是去昨天那个吧。”林清远不想要刘峰破费，平日慷慨颊囊的他应该存不下多少钱，没必要这样。

　　刘峰则是拉着林清远到包厢，“我前几日就订好了，要是不来可就亏了。”

　　无奈之下，林清远只好上桌。只点了两道有名的，要了一份汤。刘峰见状也只是要了两道，不多，够吃的。

　　由于下午还要去礼部、神机营，二人没有点酒，只是上了壶茶。“林弟，我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林清远同样一杯之后，“刘兄是个仗义之人，你之前说我像你以前一个兄弟，是谁啊？”夹了一口菜，开始闲聊起来。

　　刘峰陷入了回忆，王景跟林清远很像，同样眼里有光、有信仰，是坚定的理想主义者。不过他的下场很惨，让人绝望。

　　“王景，是个很好的人。我当年认识他的时候，进京赶考，他说他要娶青梅竹马的邻居妹妹，可惜回去的时候人就被山贼杀害了。跟林老弟一样，你们眼中都有光。”

　　说完这些，刘峰沉默了，只是一筷子的夹菜。“王兄，故去了吗？”林清远小心翼翼地问，从朱佑樘那里知道刘峰 ，再由李英英那里知道王景，他真的很想知道王景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跳湖自杀了。”刘峰看着茶杯，像当酒一样喝了下去。

　　“内子前几日去京郊游玩，偶然遇见了一对老夫妇。跟他们交谈了一会儿，二位老人说是在守着儿子，他家孩子就是在那儿跳湖。我猜，那个人就是王景吧。”林清远指出了事实。

　　刘峰起初不知道林清远在说什么，第二句话出来就懂了。他点点头，“是王景，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当年，我本想安置好伯父伯母，没想到两位老人固执地守在湖旁，不肯离去。我只好在旁边盖了房子，让他们住下。王景当年没有多少积蓄，只剩下二十两银子，我补贴了一些。就过去了这些年，我清明也会给王兄上柱香。”

　　林清远沉默不语，只是给刘峰到了一杯茶。“你说我跟王兄像，我也觉得。我们都是为了心中的理想在奋斗，不同的是，今日的我比昔日的他强太多了。大明也在向前走，不是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刘兄。”

　　刘峰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青年，笑了。“对，未来是属于年轻人的。来，吃菜，吃菜。”

　　要是有一杯酒，刘峰肯定早就拿起来敬酒，这样豪放的人，谁能像还有这样一段过往。可能这就是命运弄人吧，一批人倒下，注定会有另一批人站起来。

　　回到了礼部，自从用膳过后，刘峰就对眼前这个人惺惺相惜起来，林清远也是。二人拜别之后，约好了休沐日一同去郊外游玩，看望王景父母。

　　到了礼部，林清远还在指导工作的时候，朱佑樘传旨召林清远进宫。彭大伴来的时候，林清远还在解答礼部官员的疑问，“林大人，跟臣走吧。”、

　　礼部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林清远不弄清楚，这就推进不下去。没办法，林清远只好再拖个两刻钟，“彭大伴，还请给两刻钟，等解答完。”

　　“这……不符合规矩啊。不过，林大人，只有两刻钟。”

　　见到彭大伴松口，围在林清远旁边的人赶着时间赶忙挑重点的问起来，等一个一个问完也要两刻钟过后了。

　　幸好忙完最后一个，林清远卡在了点上。彭大伴领着林清远进了宫，到了乾清殿，他也算是功成身退。

　　“林大忙人可真忙啊，让我可是好等。”朱佑樘坐在书桌前，批奏折，还不忘调侃林清远。

　　“哪有修明兄忙，今日找我是何事啊？”

　　“还不是你的青山书院，祸害礼部也就算了。你嫂子昨日回宫也跟我说了这件事，要在宫里办一个‘青山书院’。”朱佑樘落笔，招呼林清远坐下。

　　“宫里办一个？宫中不是有太傅吗？”林清远不解，自己办书院是为了就近读书，加上教材原因，难不成也是因为教材？

　　林清远把疑问问了出来，朱佑樘回道，“对了，就是你的书。你这书可好，让京城的书院争相模仿，恨不得在你那买。”

　　“还真有书院下单，不少呢。等到下月学生们就能用上新书了，不用眼馋。”

　　朱佑樘被林清远噎着了，指了指他。“少卖乖，你拿出个方案出来，人不多，加上宗室子弟，勋爵之家，朝中重臣，顶多也就二十个。按着这个数量先来，照着你的青山书院改一改，变成皇家书苑。”

　　“臣领旨。”林清远接下这个不算难的差事，毕竟难的是朱佑樘，跟林清远有什么关系。只要把方案一给，朱佑樘一建，届时下旨的还是他。

　　“无事的话，臣就告退了？”

　　“快走，别碍我的眼。”笑骂着，朱佑樘把林清远赶了出去，自己还有一堆奏折没批呢，哪能跟林清远在这侃大山。

　　回到礼部之后，林清远依旧伏案忙碌。直到下值，见活儿干的差不多了，宣布下工回家。途中，礼部官员看见林清远下值了，一边感叹林大人的效率真高，一边又得苦兮兮地完成今日的工作。“林大人，辛苦了。”

　　“嗯，你们也加油干，不要拖到太晚。”关怀完自己的下属之后，走出了礼部。

　　沿着街道，看见李英英喜欢的糕点铺。正好给夫人买点尝尝，林清远走到糕点铺，发现许聪也在。

　　“怎么，下值了？”

　　“清远啊，对，今日效率高。给夫人带她喜欢的甜点，这不是你家开的吗，怎么还来铺子买？”

　　“啊？”林清远张着嘴，有些懵。自家铺子，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可真是不关心家里的事啊，新开的铺子都不知道。哈哈哈哈，就知道给媳妇买吃的，是吗？”

　　听见许聪的调侃，林清远也不恼。“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在吃饭的时候提过一嘴，我随口答应了。”

　　正好排到了许聪那，“清远，吃什么，我帮你买了。”

　　“蜂蜜桂花紫薯冻，来十个。剩下的你买什么也给我买一份就成。”林清远只记得李英英喜欢的蜂蜜桂花紫薯冻，剩下的都叫不上名字来。

　　等许聪买完，递给林清远，“这是你要的，我家也要了紫薯冻，就把剩下的都买了一份给你。”

　　“那我走了啊。”林清远丝毫没有给钱的意思，转身就想走了。

　　“唉，还没给钱呢。那下次得你请客啊，别忘了。”说完许聪就挥挥手回了家。

　　“下次一定！”当然是玩笑话，饭还是要请的，虽然是好兄弟，也不能占人家便宜。那请客就定在鸳鸯柳吧，那家是专门吃川蜀火锅的，还有鸳鸯锅，完美。

　　回到家，李英英看着糕点开心地说，“呦，还知道给我买吃的了，不错不错。”

　　“平日回来的晚，要不然哪里落下过，不都是带点吃的回来吗？”林清远小声地反驳着，自己理亏，不敢大声说话。

　　“还有紫薯冻，都是我爱吃的。除了紫薯冻，你肯定叫不出名字，难不成有高人相助？”李英英不愧是枕边人，一下就猜中了。

　　“买的时候碰见许聪了，他也给夫人买糕点。”

　　“冯姝跟我喜欢的差不多，这次你真是歪打正着。”李英英把林清远带进屋里，换好衣物之后，慢慢开始品尝糕点。

　　林清远也坐下之后，二人舒服地享受这刻的静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