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之子考科举》黎千泷

2、遇见白昂

　　第二天一早，林清远吃了个精致的早餐，外加养生。厨房送来了一碗红豆薏米粥，几碟小菜和两屉小包子，包子各个精致，内馅是鸡肉蘑菇，林清远吃了个饱圆。还是有点怀念湖南的米粉、广东的早茶、北京的烤鸭啊，不能再想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等照常做完早课，林清远起身去到季氏房里。今天季氏早早叫菊香来告知林清远季夫人的生辰，好准备礼物给她老人家。

　　“母亲，远儿来了。”季氏听见林清远的声音，走到跟前摸了摸头。“远儿，来娘这。”林清远坐上椅子便开始询问季夫人的生辰。

　　原来季夫人生辰礼物，季氏早就准备好了，也没能想林清远现在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贵重的礼物。“你就写几幅祝寿的字给你外婆就行了。”林清远的字对于这年纪来说也是佼佼者了。

　　林清远从季氏这出来之后回到书房，边研磨边用心的想祝寿词，
　　水调歌头·贺寿
　　展翼唱春晚，海上自凌风。
　　白云一片拂处，不管浪涛汹。
　　秉性惯经风雨，劲节能欺霜雪，
　　春夏又秋冬。
　　日月飞梭处，浩气荡恢弘。
　　同舟楫，感天地，意何浓。
　　风烟数载，情愫能将雪山融。
　　笑对阴晴圆缺，自可冰心自若，
　　妙笔判穷通。
　　今日重把酒，遥祝万年松。
　　等想的差不多了，林清远再细细琢磨，直到满意才停了笔。“小六，拿好，这是我给外婆的祝寿词，可不能弄脏了。”“少爷，您这书法又精进了啊！”小六小心的包了起来，林清远不置可否，毕竟小六天天这么说，一开始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绝世天才呢，等到第二天再听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骗。

　　“这个休沐日我都没来得及玩，就被夫子留的课业压得抬不起头来了。”
　　“我也是啊，夫子真的是太严厉了，幸好昨晚紧赶慢赶写完了。”

　　一大早到私塾的林清远就听见了刘平和许聪的抱怨，刚放下书这两人看见他进来，“清远，你的课业完成了吗，要是你的话，肯定早就写完了吧。”林清远其实在第一天就把夫子留的背诵和默写、诗词做完了。

　　碍于朋友的面子，只好说：“没有，我也是第二天才完成的。”林清远摆好笔，拿出书来，“夫子来了，你们快回去吧。”这才清净了一点。

　　“大家把我留的课业交上来，一会我抽查背诵。”林清远听罢交了上去，“嗯，很好，但切勿戒骄戒躁，回去准备背诵吧。”张夫子欣慰的点了点头，叫了下一个人过来。

　　张夫子原来是个举人，屡试不第之后被裴家请来做了先生，年岁也已经不低了。教人因材施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老师。

　　抽查完背诵之后，张夫子开始讲述《论语》，“今天我们继续学习里仁篇，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林清远开始了一遍遍的朗读。

　　下了学，林清远发现府里有些异常，为何大家喜气洋洋，今天并未发生事情啊，他不禁有些疑惑。

　　到了书房，小六打听到原来是季氏有了二胎。林清远连忙到季氏房里，看见季氏因怀孕产生了母性光辉，“母亲，我有妹妹了？”季氏开心的同他说：“远儿要当哥哥了，开心吗？”“开心，我终于有可可爱爱的妹妹了。”“有妹妹就这样开心，那万一是个弟弟呢？”林父进来时一愣，便问。“弟弟也开心。”林清远为自己点赞，他可真不愧是端水大师。

　　林父问了几句林清远课业上的问题后，便将他赶回去了。对着季氏说，“远儿这个小滑头，不愧是我的儿子。”季氏想了想，肚子里这个可千万不能像他爹和他哥哥。

　　“今天圣上又发难了，说什么也不肯过继宗室的孩子。也不知道大明是否后继有人啊，现在内阁的阁老们愁的头疼。”林父虽是个刑部员外郎，从五品的小官，但如今的朝廷外忧内患，自从两年前悼恭太子去世之后，今上就抑郁时常。季氏拍了拍林父，“别想太多了，有那帮阁老和尚书大人顶着呢，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转眼到了季夫人生辰，林清远被打扮成了玉树临风的小帅哥，连季嫂子见了都说一声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度。季夫人和季嫂子寒暄了一阵，林清远就忍不住跑步去找表哥季如风玩去了。

　　季如风在书房，七岁的他不需要做什么迎接客人的活，于是就在书房读书。“表哥，我来了。”林清远到了季如风的书房，不见外的找了本书在那里看。“表弟真是活泼可爱。”林清远觉得这是表哥在内涵他，可是他没有证据。

　　这哥俩读了一会书，林清远觉得有些无聊，挑起了话头，“表哥，你可知今天有哪些大人会来。我还没见过尚书呢。”“尚书大人可是我们能议论的？”最终季如风还是没有磨过林清远的请求，告诉了他今日尚书大人们未到，可兵部侍郎白昂与家父交好，他应该来了。

　　白昂，就是那个治黄河很厉害的人啊，孝宗朱佑樘即位后，黄河发生水患，就是这个人治好的，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林清远不免想要见这个有名的治水专家。“那表哥，我能见一见白大人吗？”“等到宴席开始，我带你去见一见他。”季如风想着也不算什么大事，就答应了。

　　等到宴席开始，林清远给季夫人做完祝词之后来到了前院寻表哥，虽然林清远总是以小老头调侃他，但季如风的确是一个品行如竹的君子。林清远觉得季如风就是一股不一样清流在这两个家族里。

　　“清远，快来这。”季如风看见林清远站那愣着，忙大声叫他。

　　林清远走了过去，“白大人在哪呢，表哥？”季如风叫他不要急，先等一下。“那，白大人过来了。”季如风指着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但不失英俊的人说。林清远趁季如风不注意，一溜烟跑了过去，“父亲，舅舅！”原来看见林父和季竹在与白昂谈话，跑了过去。

　　“不得无礼！白兄不要介意，这是犬子林清远，清远来见一下你白叔叔。”林父看着林清远这个皮孩子头疼得很，真希望娘子肚子里的是个娇软的女孩子。

　　“见过白叔叔，父亲总与我谈起您呢，说您不畏强势。”林清远可没乱说，白昂当年在给皇家修皇陵的时候，连太祖的坟都能修的寒酸点，把钱用来救济灾民，一个连朱元璋都不怕的人，可不是不畏强权。

　　白昂有些惊讶，看着林父说道，“你家真是养了个好孩子啊。”林清远憨憨一笑，挺直了腰板接受夸奖。季如风追了过来，叫了声白叔叔后，拉林清远到一边说：“我刚刚一转眼你就跑没了，吓坏我了。”林清远赶忙讨饶，保证下次不会再犯。虽然可能是那种我错了但我还敢，季如风还是放过了他，毕竟是亲表弟呢，也不能扔了，还能怎么办。

　　忙完宴席，林清远与季氏回到了家，继续完成他的日程表。读书并非一日之功，而是经年累月下来的功夫。

　　终于等到了13岁，当年的小团子现在也长大成为了小淑女了，季氏生下来了女儿，取名林清知，小名吱吱。这是因为小团子小时候太喜欢说话了，跟在林清远后面锅锅、锅锅的叫。

　　这八年之间，林清远的同窗们，裴臻、刘平和许聪一同约好要是考过童试便一同游学去无锡的东林书院求学，现在正是准备童生试的前几天。

　　林清远为了这次考试，已经等了十三年，在明朝生活了十三年。他因父亲为官的缘故，朝廷的大大小小事也有所耳闻。成化十一年，今上终于立了年仅六岁的朱佑樘太子，现在太子应该同他一样大，也是十三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