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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炙若炽焰 ...

  •   1.
      皇帝之女名魃,以身成神,使火之术,逐鹿战时以炽焰御敌,功成力竭而未升天,留于人间,神力未尽,难以控制,所过之处,赤地千里,世谓旱魃。
      ——《神鬼录》
      我天生会火,成神也来得非常容易,只记得那应该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屋前的桑树被雨洗的干干净净,绿的好像翡翠,螺的蚕就是吃这些东西吐出了白白的丝,真神奇不是吗。
      我手上应是拿了一朵石楠,白色的细小的花在感应到天象那瞬间成了灰烬。
      下了足足一月的雨就这么停了,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成神了。
      我出生的时候蓍草占卜的结果是“神功尽,离乱者。”神农说这是大凶。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离乱者,离乱世间,非人非鬼,有时候我会想我活着的意义在哪里,有时候,有时候我什么都想不起,我好像忘了很多东西。
      那个人的脸越来越模糊,也许有一天我就会彻底忘记他,在这之前,我应该做点什么。
      2.
      六月是泛舟的季节,摘一片荷叶顶在头顶,再借一阵风,躺在小舟里,随手摘下一个莲蓬,闭着眼任由暖暖的太阳照耀,惬意。
      这时候应龙那家伙总会突然从湖里窜出来,浑身湿透要往我的小舟上来。
      “哎呀,你不要过来,我的舟都被你弄湿了。”我一脸嫌弃。
      应龙却笑嘻嘻毫不在意:“你的舟本来就是湿的啊,在水里哪有不湿的。”
      借火将他身上的衣服烤干,他学着我躺在了船头。“魃,你使火越来越好了,为什么还是人啊。”
      这家伙!不就是去年成了控水的神么,有什么好嘚瑟的,却也不免失落,按理说我天生会火,应该早早成神才对:“阿爹说我功德不够。”
      “我去帮你攒功德吧!”他坐起来看着我。
      “哪有那么容易,而且你这么闲吗?你都成神了,人间的事就少管。”我侧过头不去看他,随意牵扯人间的事会积累因果,因果是这世间最难解的了。
      应龙不好意思地绕绕头,小声道:“早就沾染上了,还差这点吗。”
      我却没有听清,也许是没在意,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沾染因果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所有的事都是为了逐鹿。
      “魃,你记得早点成神,我给你准备了惊喜。”说完他化作龙飞远。
      3.
      再见到应龙是在逐鹿,他随阿爹征战天下,应龙善水,又是神,所过之处几无败绩,阿爹大喜封为将军,应龙却不屑,道自己一个神又何须人间将军的虚名。
      可我和他却没有见过,他太忙了,几乎一直在外为战,而我却恼他为我沾染因果。
      如果没有风伯雨师,大约我们再见就是我成神以后了。
      应龙化为原形被风伯雨师法阵所困,凄厉的龙啸响彻九天,他一定很痛我想,毕竟从小他就怕痛,明明那么怕为什么还要去打仗呢,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
      那是应龙第一次看到我用尽全力的样子,一定很丑,他的脸上的表情我认得出来是惊恐。
      天地间没有一点水,只是瞬间蒸发一尽,大地是被炙烤的火红色,天色如焰,翻滚的不是云,而是一股股热浪,千里之内没有生气,所有的一切都随着火消逝。
      杀敌是功,弑人为罪,功过相抵,我终是成不了神,却为人记恨,那日的功法终日不散,所过之处赤地千里。
      后来我看到他来了,给了我一口水,我咽下,看着他越来越模糊的脸,我们一起倒下。

      逐鹿后,魃力竭未能上天,终日游走,应龙为解世间之苦,散尽功力,与其沉眠,倒下处干土生水,成冷暖泉,互为阴阳。
      ——《神鬼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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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炙若炽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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