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来铲屎吗》闻子歌

2、第2章

　　次日，方莫程宅在家里，为肉松肉丸准备了生肉，他把制作的过程录下来，打算做一期喂食的视频。
　　拍到两只猫费力啃肉的中途，沈青卓给他来了电话。
　　“方先生吗，我是在同城邻里发布租房消息的‘XXX’，我们沐总愿意把房子租给您，如果方便的话，您今晚住进来可以吗？”
　　方莫程一愣：“今晚？这么快？”打包行李也不见这么快的吧。
　　“是这样的，公寓里的猫咪需要人照顾，所以……比较着急，您可以人先住进来，不必要的东西可以不带，公寓里都有。”
　　“唔……”方莫程昨天还在苦恼找不到房子呢，今儿立马就到了要搬家的地步，这节奏未免太快，“那个，我能先看看房子吗，等签完租房合同了我立马搬进来。”
　　还是先签协议比较稳妥。
　　“当然可以，那我把地址发给您，我就在这等待您的光临。”
　　方莫程：“……”他不得不佩服，这是怎样高的效率啊。

　　一个小时后，方莫程被带到了豪都花园B幢28楼，这一幢是大户型，都是一层一户，走出电梯时，方莫程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直感叹土豪的世界自己不懂。
　　“这间公寓是几年前沐总买下的，因为靠近公司所以他通常在这边住，沐总的猫也被养在这里。”沈青卓一边介绍着，一边拿钥匙开门。
　　方莫程好奇：“您口中的沐总……是您的老板吗？”
　　“是。”
　　“他应该是个很有钱的人吧？”
　　沈青卓拿拖鞋的手顿了顿，看向方莫程：“是。”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把猫送去猫舍或者朋友家寄养，他甚至可以找人定时过来喂猫铲屎，为什么还要找人住进来照顾猫呢？”
　　“沐总怕他的猫去别的地方会不习惯，而且觉得那些定时上门的服务无法满足猫咪的情感诉求，所以想了这个方法。”
　　方莫程：“……”

　　方莫程在心中暗笑，不习惯？情感诉求？
　　这土豪得是个内心戏多丰富的人啊……

　　方莫程进门后，沈青卓带他转了转客厅、厨房、客房、浴室、阳台，最后才带着他去猫卧室。
　　“隔壁这间是沐总的房间，因为信任您所以没上锁，不过还是要提醒您一句，别打开也别看。”
　　方莫程不是什么会好奇房东卧室的人，自然点头：“我明白。”
　　“这间就是猫咪卧室了……”沈青卓打开玻璃门，“请进。”
　　隔着玻璃门只能看见房间一角，等进去了才能看到里头的别有洞天。

　　这是……用猫爬架搭了个梅花桩？

　　方莫程看着这片用数十个多层猫爬架搭起来的区域，又忍不住咽咽口水。
　　不懂不懂……
　　“Rio？”沈青卓轻轻唤了声。
　　“喵……”一声回应后，某层猫窝里甩出来一条尾巴。
　　沈青卓带着方莫程走过去：“这就是沐总的猫了，叫Rio。”
　　方莫程走近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被眼前蓝双布偶猫身上的人民币气息震得移不开眼。
　　Rio方才还在好好睡觉，被人吵醒后不太满意，转了个身趴下，半吊着眼看方莫程，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而方莫程内心：啊啊啊啊啊它好美好可爱毛好多好富贵！！！
　　方莫程一眨不眨盯着Rio看的样子有点吓到沈青卓，后者连忙提醒两句：“方先生，您还好吗？”
　　方莫程回神，对沈青卓憨笑：“没、没事，就是第一次见到活的人民币、呃、活的布偶猫有点唔……不知所措，见笑了。”
　　沈青卓笑笑：“没事，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们可以签合同了吗？”
　　“可以，可以。”方莫程连忙应下。

　　方莫程签下早有沐扬签字的合同，合同内容很严谨也很琐碎，把租客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列了一遍，包括给猫喂食铲屎陪猫玩。
　　方莫程拿着这一沓纸，不知怎么的总有种把自己卖了的感觉，不过看看这房子和猫卧室里的人民币……怎么看都是自己赚了。
　　签完合同后，方莫程便回去收拾东西，中途因为东西太多，给耿植打了个电话，本想问问小老板认不认识搬家公司的人，结果没聊两句，正闲得发慌的耿植自己过来了。
　　按照方莫程的吩咐，他还特地从郊区的超市买了几个打包箱过来。
　　方莫程家门没关，耿植进门就看到方莫程一边往箱子里塞猫零食一边驱赶凑过来求粮的肉松肉丸。
　　“走开走开，这是给你们新朋友准备的……肉丸！不许咬袋子！”
　　小老板发笑：“方触，你好歹给我干儿子喂点，这小模样多可怜啊。”
　　肉丸趁势喵呜一声。
　　方莫程苦笑，瞪自家老板：“你就别给我添乱了，喏，那边我都收拾好了，你去装箱。”
　　“得嘞……”

　　倒不是方莫程不懂上下级之间的分寸，实在是松植传媒历来的氛围就是这样。
　　耿植他爸是S市有名的企业家，出来混的多多少少都听过耿氏的名声，而耿植上头有一大哥耿松，是耿氏近年来的实际掌舵者。
　　家里有钱又不用担责任，耿小公子自然乐得轻松，很早就出来“追逐梦想”——拍纪录片。
　　耿小公子虽然想一出是一出，但拍纪录片这事儿吧他看得相当认真，当年拍第一支片子的时候就找了方莫程实习的特效公司做后期，因为项目不大所以方莫程当时被派去负责这个片子。
　　后来那片子小火，有人扒后期时扒到这个公司，原本对纪录片后期没什么感觉的公司团队立刻嗅到了商机，让公司骨干顶了方莫程的功劳接受赞誉。
　　方莫程作为新人被欺负，他自己不服气，一直跟后期组有交流的耿植也气不过，结果就是方莫程离开了那个公司加入耿植的团队。
　　再后来这个团队在耿植他哥的资助下变成了“松植传媒”，原本只有几个人的后期团队也变成了现在几十个人的后期组。
　　至于《随便聊天》这个栏目也是耿植心血来潮想做的，原因是他们之前一年一部纪录片的节奏太慢，官博下面天天有粉丝催更，耿小公子也是年轻不计后果，开口就说要搞个不一般的访谈节目。
　　他一句话，可苦透了整个公司，平时策划组就一边审年度纪录片的题，一边做新一期《随便聊天》的策划。
　　这两者并举原本也不冲突，但好死不死，耿公子去年立下了新纪录片播放过亿就周更《随便聊天》的flag。
　　立flag一时爽，赶节目火葬场……
　　耿公子自知理亏，在公司里做牛做马安上抚下的，大有上下对调的意思。
　　已经习惯周六加班的方莫程如今心无杂念，只希望耿植能在优趣网上闭麦，别一天天发动态说自己要请谁谁谁要做这主题那主题的，忒让员工心累了。

　　两人准备得差不多了，方莫程掏出相机，打算拍一个带猫搬家的视频。
　　“你把镜头从那推到这，框里一定要有这个猫包，尽量别拍到我。”方莫程跟摄像师耿植吩咐道。
　　选镜头这种事，耿公子自然比方莫程要在行，他举着相机，十分自信：“行嘞，您就瞧好吧……诶，为什么不能拍到你，你以前的视频又不是没露过脸。”
　　方莫程把猫包打开，无奈回答：“我不想当靠颜值吃饭的博主，那太不要脸了。”
　　耿植：“靠猫吃饭就要脸了？”
　　方莫程微笑：“耿老板，我想我大概了解你的女朋友们为什么要跟你分手了。”
　　耿公子一噎，没再回怼。

　　耿植连人带猫及包裹地把人送到豪都花园，前方的方莫程一手猫包一手行李艰难前行，后方的耿植端着相机拍他的惨状。
　　方莫程无奈：“您能别拍了来搭把手吗，肉松肉丸也太重了，拎得我手臂疼。”
　　耿公子坚持不放下相机正色道：“你怎么能说我干儿子重呢？还不是你喂的？”
　　方莫程：“是是是是我错……”
　　他也不指望耿植了，自个儿带着一堆东西进屋。
　　一放下猫包，肉丸和肉松便抵着铁窗门口往外头看，方莫程先把该收拾的收拾了，这才带着俩儿子进猫卧室。
　　这整个过程耿植都跟在他身后录像。
　　方莫程打开猫包，肉松和肉丸立刻钻出来，双双匍匐在地上小心试探。
　　方莫程被他俩逗笑，过去抚摸他们的毛：“你们能争点气吗？再这么怂哪儿还有小母猫喜欢你们？”
　　早就下身空空的两位猫公公纷纷出声表示不满。
　　他们叫了没两声，忽听猫爬架上发出声响，原住民Rio看到一堆陌生人显然也怕了，跳下猫爬架找了个角落嗅闻生人的气息。

　　耿植拍着拍着，问了句题外话：“方触你房东谁啊？一般能买这儿房子的都不会贪图租房那点钱。”
　　方莫程忙着从口袋里掏出小鱼干贿赂原住民，随意答道：“不知道啊，我没细问，这房东只不过是出差，怕没人照顾人民币才把这儿租给我的，我一个月后就要搬走。”
　　“人民币？”
　　“喏。”方莫程成功把小鱼干喂给Rio，顺手搔了搔它的脖子，“就是它，行走的人民币，R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