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
-
晏西停下脚步。
她不想听到拒绝的话。于是，选择先拒绝。
-
在许星南说出下一句话之前，她飞快地笑了笑，说：“抱歉啊，我想，刚刚我有点越界了，不该对你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许星南一怔，眼中划过几许受伤与惊慌。
他抬头，坚持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不是不合理的要求。”
像受伤的动物，坚持拥抱刚刚才伤害过他便转身离去的猎手。
可是，先拒绝的，明明是他。
他说的话，和他之前的回应，是完全自相矛盾的。
然而，晏西已不想再聊。
她不想自己的尴尬时刻被拉出来反复鞭尸，很丢脸。
她勉强笑了笑，说：“是我不好。我们可以不聊这个了吗？”
许星南看出晏西的退缩。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好像突然一下拉得好远。
只是，他并不后悔刚刚的拒绝。
他决不能因为喜欢她，而丧失自我。
眼下，即便感受到她的回避和拒绝，许星南仍旧坚持对她剖白。
他试图让她明白他的真实想法，“西西姐，我不是你赌气的工具。”
晏西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因为对晏母的愤怒，她都对许星南做了什么？
她张了张口，好半晌才出声：“对不起。”
不像刚刚是为了回避，而是真实的感到抱歉。
许星南飞快地说：“没关系。”怕这个台阶再不下就没了。
然后。
他耳根泛红，看着晏西的眼睛，对她说：“如果是现在，你提出之前的要求，我会很高兴。”
晏西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没再走向衣柜，只是站在原地。
好几分钟过去，她才干巴巴说了一句：“我现在不是很有感觉。”
许星南：“……”
晏西：“当然，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并不是实指，而是代指不赌气的时刻。”
她有点慌乱。
但，她想，她有点明白许星南不愿当工具的另一个点。
他没说出来。
可她想，她是明白的。
——如果刚才，和她在一起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她是否也会因为赌气提出那样的要求？
她扭头看向窗外，轻声说：“如果在这里的人不是你，我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我不是那种，会因为和人赌气而违背自己意愿的人。”
许星南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有些惊喜，有些不敢置信，但仍旧勉强镇定地问：“所以，我不是随便一个谁，而是特别的，对吗？”
晏西的面颊在发热，像是被扔进火炉里的面饼，除了温度越来越高别无选择。
在网络上，她说过的比这齁许多倍的甜言蜜语不知凡几。
可在现实中，在当事人面前，肯定对方在她心里的特别，真的好……难为情。
有一瞬，她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她匆匆瞥了许星南一眼。
他眼中闪耀着的，星星式的期待，让她完全不敢和他对视，唯恐暴露内心更多真实的想法。
但，他眼中的神采，让她说不出否定的话。
她勉强按捺住逃避的心理，匆匆点了点头，肯定道：“嗯。”
然后，不等许星南回答，便匆匆走向门口，嘴里道：“好饿。我手机呢，我要点个早餐。”
许星南探身从床头柜上一模，叫住晏西，“在这里。”
晏西脚步一顿，说：“好像又不太饿了。我去拿瓶饮料。”
当她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无糖快乐水吨吨吨喝了两口，关上冰箱门转身时，突然撞上许星南的胸膛。
她吓了一跳。
然后心跳又加快了，但这一次，也许真的是吓的。
她戒备道：“你干嘛？”
许星南细细地打量晏西的神情。
晏西干巴巴道：“我想先确认一下。”
“嗯？”他鼻腔中发出极好听的鼻音。
晏西鼓足勇气，抬头看向许星南，“我们应该，还在亲密练习中，只是扮演情侣，对吧？”
许星南很想否认。
可是，他也知道，“演戏”是晏西的安全壁垒。这会让她更愿意接受他们之间关系的变化。
他点头：“当然。”
晏西松了一口气。她之前的一切失控行为，都可以推给演戏。
她仿佛活了过来。
然后，以一个第三方的视角肯定许星南的拒绝，赞美他不因爱情而迷失自己的优良品质。
“虽然，这只是恋爱模拟。”
许星南“噢”了一声，作为男演员，他擅自加戏，根本不理会晏西说了什么，只掐着她的腰，将她按在冰箱门上吻。
似乎是对她刚刚的“没有感觉”耿耿于怀。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晏西的唇，低声问：“现在，有感觉了吗？”
晏西：“……”有一点，但不多。
他确然拒绝了她。
暂时，她都不会对他很有感觉。
她抵住许星南的胸膛，有些尴尬地垂头道：“我有点饿了，想先点个外卖。”
这时，她才意识到，她的手机一直抓在她手里。
之前许星南要拿给她的，是他的手机。
大窘o(╯□╰)o。
许星南：“……”
他有点后悔了。
在她提出要求时，别管是为了什么，他不该拒绝的。如果当时他没有拒绝，他们的关系会不会已经进了一步？
许星南退开两步，晏西从旁边的空隙钻出去，坐在沙发上点了外卖。
外卖到时，是许星南开门去拿的。
从吃早餐开始，晏西仿佛又回到了闺蜜的姐姐的位置。
可他们的话很少，甚至于，只没话找话地交流了一下早餐的味道。
早饭后，许星南问晏西今天的安排。
他照旧提供了一些选择。
想到昨天的社死场面，晏西果断选择了家里蹲。
“我感觉我们已经练习得很不错了，接下来可以做一点自己的事。上午我要码字，你也可以去做你的事。”
许星南定定看了晏西两秒，低声应，“好。”
上午，晏西有点卡文。
许星南坐在客厅，腿上放着他的笔电，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转头看了他好几次。
总觉得他周身围绕着一股灰色的气息，昭示着他明显的坏心情。
晏西也并不快乐。
甚至于，当她拉开和他的距离时，她感受到的只有尴尬，以及不知所措。
码字的间隙，手机上不断跳出新的通知。
拿起一看，发现是许星南的微博小号发了新动态。
晏西点进去一看：是他们昨天出去约会的Vlog。
视频的开始，许星南逗她，她追上去打他，然后他突然停住，把她抱了个满怀。他停住的时候，是镜头始终对着晏西。
于是，视频的效果便是，晏西冲着镜头前的看客撞来。
即便看的人是晏西自己，也有一种被撞入心窝的错觉。镜头一转，许星南楼定她，而后十指相扣，一起往前走。
后面，他们忙着约会，忘记拍视频。
许星南只放了几张吃饭时拍的照片，吐槽晏西一点都不黏他。
于是，便给晏西塑造出一个镜头前害羞、镜头后潇洒的形象。晏西仿佛一下子被拉入昨天的心情。
没有晚上她提出应该保持距离的变故。
也没有今早对他的亏欠。
他们无限近似于热恋的情侣。
视频中，因为晏西往许星南身后躲闪时的羞涩，以及往镜头前那一撞，无数的弹幕在喊——
[啊啊啊，她真的好甜]
[撞我心里了]
[好像和她谈的是我一样]
[亲亲]
[我哭死，南神背地里吃这么好，只偶尔秀出来让我们馋一下]
……
她和他有说有笑，气氛真的很好。
而现在。他们之间仿佛有一层结界。
许星南很难过。
甚至，他自暴自弃地想，就算当晏西赌气的工具又怎样？那样的时候，为什么要不合时宜地开始骄傲？
可是。
他希望她喜欢他这个人。
情事的发生，是因为情到浓时水到渠成。
而不是，和人赌气。
许星南在脑海中不断复盘今早发生的事。
可是，每一个细节，即便是重来，他做出的选择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他想要晏西喜欢的是他，而不是一个……毫无自我的舔狗。如果他丧失了自我，她喜欢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她真的会喜欢吗？
也许很快就会因为感到无趣而厌烦吧？
像一个无解的难题。
许星南毫无经验。他想去找晏西，可码字的她让他完全不敢打扰，怕她更烦他。
如果和她聊天，好像暂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原来从前的相处，都是因为她的配合，才有轻松愉悦、诙谐有趣的氛围。一旦她不愿意了，好像他说什么做什么，都只是尴尬和错误。
许星南垂眼，整个人都有些丧气。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除了剪出视频的存货，在网络上秀一点可怜的虚假恩爱。
他们之间的气氛已经结冰，他完全不敢离开给彼此一个单独思考和调整的空间。
他怕他走之后，他们之间也许永远就这样了，也许距离会更远。
以后就真的只有演戏和礼貌客气。
当许星南再度重看视频，视野忍不住都变模糊时，他感受身后的光影一黯，然后脖颈就被一双细瘦的手臂揽住。
熟悉的浅淡的馨香包围过来。
他轻眨了下眼睛，好像又活了过来。
晏西好像又找到一点昨天的感觉。
——不会被拒绝、被他无条件包容接纳的感觉。
她悄声走过去，从背后揽住许星南的脖颈，在他耳边问：“我男朋友在干什么？”
许星南鼻腔有些发酸。
但他不想再搞砸，也不想被看笑话，只是镇定道：“在想你。”
晏西的心跳漏了一拍。
随后，许星南握着鼠标点开一个音乐软件，点了播放。
极有颗粒感的嗓音，极有恋爱氛围的曲调和歌词，瞬间包围了他们。
“猜你今天的心情
猜你反应
猜每个表情
猜猜你的心里会不会
偶尔有我身影
不论天气炎热寒冷或者下雨结冰
每天都想见到你
每天脑海都是你
猜你过去经历
未来设计
猜你多聪明
猜猜你的心里会不会
对我有点好奇
……”
当晏西和许星南对视时，他正专注地忐忑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 84 章
，还差 